野浪小迎春(幽魂淫艳乐无穷系列)(22)

「我没有帮人拍过,拿捏不了力道。」严虑像在替自己的笨拙狡辩。

「我知道。真庆幸我之前没被你拍过,不然肋骨不知道断几根。

「我是个很差劲的丈夫吧?连安慰人都不会。」严虑不再拍她,见她不哭,心也安了大半,压按在她发上的手掌却没有挪开的迹象,只是动作也跟着放轻放柔,就只是将她钉在他的肩窝,不放她起来,她只能勉强伸长手去拿桌上的芝麻大饼啃。

花迎春想了想,同意他的看法。「很差劲。」

「我一直以为自己得到的评价应该没这么糟才是……」他是自谦才说自己差劲,本以为她会回句「不会呀,你很好了」这类的甜言蜜语,是他错了,他期待太高。

「好吧,你不花天酒地,也不性好渔色,更不会东娶一个小妾西纳一个爱婢来寻我麻烦,事实上你没这么差劲。」她替他洗刷「很差劲」的污名——只是普通差劲而已。

「那么你为什么想与我离缘?」

这个问题,严虑好久以前就想问,又觉得难以启齿,但是他一直不曾释怀。如果她真如对谷月惟说的故事里那名深爱坏丈夫的小媳妇,又为什么舍得离开他?她应该会想留在他身边,想办法等坏丈夫回心转意爱上她。

花迎春停下咀嚼,抬头看他,枕在他肩上的角度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她重新垂回视线。

「离缘是你和我双方都同意的事,那么,你又为什么要跟我离缘呢?」她反问他。

「……你性子不好,太任性,有时太缠人,又爱顶嘴,挑战我的耐心。」

数落得真顺口。「我承认我有你说的所有缺点。」她还觉得他批评得太含蓄了,她简直难搞又麻烦到顶点,爱耍小性子,脾气一来时就冲得想顶死眼前的任何一个人,时常无理取闹,有理时又不饶人,这样的她只换来他轻描淡写的评价,他可真是厚道。

「你不要想转移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想跟我离缘?」

她又看了他一眼,表情显得意兴阑珊。「这问题很重要吗?离都离了。」

「当然重要!」

花迎春以为他是大男人自尊受损,才会硬要她回答,于是思付半晌,给了答案。

「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我。」她自己一边说一边颔首。

没错,问题全出在她身上。对严虑这个男人来说,要他从一而终就如同要他一辈子都吃同样一道菜色那样简单,他不是个会喜新厌旧的家伙。他娶了她,她就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不是因为太深爱或是痴缠眷恋,那不过是严虑的观念及行事风格——但是她不一样。

因为越来越爱,所以越来越无法容忍自己不存在于他的心中,越来越不能接受自己是一点重量也没有的女人。如果她很恬然,如果她不斤斤计较,如果她能做到云淡风清,她就不会愤懑地与他绝缘,或许他与她就能成为一世夫妻,一块白头到老,只是少了爱情,相敬如宾。

她不是就单纯想和他当一生一世的夫与妻吗?她明明可以如愿以偿的,只要不去思索爱或不爱这类伤人的问题,她可以一辈子稳坐严夫人的宝座……

问题全部都出于她身上,不是吗?

「你有什么问题?」

「我性子不好,太任性,有时太缠人,又爱顶嘴,老挑战你的耐心。」她盗用他的句子。

「这不是我要听的!」

「严虑,你不要问太清楚比较好哦……」她很担心她对他全盘吐实时,他会吓得抱头逃窜。

她总不能笑笑地对他拍肩撂话——因为我爱你爱到不准你不爱我,如果你不爱我,那我也不要爱你,所以我休掉你……

「如果我硬要呢?」他也有他的任性。

花迎春做了一个将嘴封起来的动作,明白告诉他,她会以沉默来对抗。

「是不是我对你不好,你嫁给我之后总是受委屈?」

她真的以沉默不语来回应。

「是不是我认为娶了你,你就是属于我的,太理所当然的认定让我忘了珍惜,所以你在处罚我?」

花迎春忙着咬饼,没空回他,只是听见他这么说时,身子明显僵了僵。

「不说就算了。」严虑知道花迎春真不想开口时,威逼利诱也不会有用。

「你身子养好了吗?抑或你会再藏起来不见踪影?」这个问题无关乎离缘,她总会愿意回答了吧?

「暂时……只能待在家里了。」她哪里还敢再回去原来的地方住?在找到新住所以前,乖乖待着是唯一选择了。

「你生了什么病?为何我从不知道你病得如此严重?」他抬起她的脸孔,紧锁着她的五官,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他一直以为她身子骨很好,成亲的这段日子里,他未曾听过她犯病,连些小病小痛也不曾——还是他真的忽视她至此,连这些都没关心过?

他长指滑过她的脸颊,蹙眉。

她的气色真的不好,有些倦累也有些疲意,上了些粉,勉强遮掉黯沉,脸上虽有笑,但不若他印象中的灿烂。

「你……在关心我吗?」花迎春困惑地问,她分辨不出来他看她的这种目光,太陌生了,那是关心吗?她好怕又自作多情,误解了他的本意,自己边感动边快乐地错估下去,到最后又闹出笑话。「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从来没有过……」她表情愈发迷惘,瞅瞅他——明明是同一张脸没错,明明是同一个严虑呀,为什么不太一样?是不是她又误会了?因为太爱他了,将自己的情感投射在他的眼神里,所以才会觉得他看她时的黑眸变得同样复杂,不再单单只是冷淡?

她想看得更仔细些,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以又胡里胡涂解读,要看清楚。

她也真的看得够清楚了,因为严虑的脸在她面前迅速放大,不断逼近,最后在她眼前模糊起来,因为靠得太近太近,使得她的双眼无法凝聚焦点,她还睁着眼,双唇已经被更炙热温润的气息吞噬。

严虑从来不在房门以外的地方吻她的!

他们是夫妇,连孩子都怀上了,亲吻这档事对两人而言当然不陌生,她还能仔细数出他吻过她几回,地点在哪里,哪时哪刻那天的天候是阴是晴,可是从没有一次是发生在房门外的!

不……不对!他干嘛吻她?!

他们已经不是夫与妻的关系,古板如他不会欺负良家妇女,就算是离缘的前妻也应该不会……呃,应该不会吧?

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花迎春脑子里填塞了太多东西,要一条一条归纳清楚恐怕得整理到明天,她不太专心去对抗严虑的侵噬。

为什么吻她?他应该不会吻她。为什么吻她?他应该不会吻她。为什么吻她?他应该不会吻她……

他突地咬了下她的舌尖,要她将心思放在他身上,力道不重,但是舌尖太敏感,无法忽视啮啃所带来的刺激,她一震,想瞪他,可是瞪得很使劲也没用,因为两张脸贴成这样,根本瞪也瞪不清楚。

他结束了这个吻,但是他的唇还是不断落在她唇角、下颚。

她听见他的喘息,她坐在他腿上,当然也察觉到他苏醒的欲望,她不是不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她明白的,可是……他怎么还会对她有欲望呢?

她咬唇,不是因为羞涩无措,反而是越来越迷糊不懂。

他这举动是喜欢她,还是单纯男人见着女人时不由自主的冲动?

她被他弄胡涂了……他吻她吻得好轻柔,像很珍惜她似的,啄吻徘徊在她脸上颈上,他的手扯开毛大衣的系绳,探向她的襟口,将第一颗绣扣解开。

她还是咬着唇不放,看着他在她身上忙碌,看着他将暗红色的吻痕烙在她的肩窝。

严虑也发觉花迎春的不动如山,他在她颈间抬头,改吻向她的耳珠子。

「你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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