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

艾莉森跟着返回的队伍，一路向前，来到一处泥坑。

队伍中的人一个个排队跳入了泥坑当中——即便是摔了个大马趴也不顾。

他们爬起来，从泥坑里挖出一块泥土，然后转眼间，那块泥土就凝结成了一块石头。

他们拿着石头，走到泥坑的边缘，一个踩着一个，又爬上了泥坑。

最后一个爬不上的，就留在原地，等待下一轮。

这些人似乎根本没有神志。

艾莉森从隐蔽处走出，到一个人前面挥挥手。

那人毫无反应，继续向前。

艾莉森想了想，跳进泥坑，做成一块石块，随后跳出来，跟随在了返回的队伍之中。

重新回到空地，艾莉森发现这些人放下的石头的位置是有规律的。

石头在被围成圆。

一个圆，两个圆，三个圆，大圆套小圆，一共三个圆。

很快，三个圆都被围成了。

神奇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在被围成圆后，便自然而然地连成了一个整体。

一些艾莉森从未见过花纹，从石圈上浮现出来。

在石圈建成的那天，一个火种被丢进了最小的石圈之中。

紫红色的火焰，在石圈之中燃烧而起。

那火焰之中，隐隐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不是属于诡异的不详，而是……

被藏在背后的铁棒黑子抖动了一下。

黑子：艾莉森，我感受到了不属于世界神气息。

艾莉森：这是什么意思？

黑子：我不知道。

搬石头的一部分人留下了来，围着石圈唱歌跳舞。

还有一部分人，继续朝着泥坑的方向走去。

艾莉森犹豫了一瞬，决定继续跟随前往泥坑的队伍。

已经不需要石头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泥坑已经变得很深了，这一次跳下去，被摔得更狠。

可那些人不管不顾，爬起身来，就开始迅速地挖掘起泥土。

这一次，泥土不再变成石头，越来越多的泥土被堆积在边缘。

终于，有东西被挖了出来。

挖掘的人们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这是艾莉森第一次看到他们露出除了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

泥坑之中，是一根巨大的黑色条状物，其中一边收成了一个尖，另一边被掩盖在泥土之中，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

有人拿出粗糙的工具，往那靠近尾端的部分砍了下去。

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艾莉森瞳孔一震。

她感受到了强烈的诡异之力。

黑条被砍了下来，那些人将黑条丢出泥坑，扛了起来，朝空地的方向返回。

艾莉森插入到了队伍当中。

特地搭建的建筑、火焰、奇怪的舞蹈、以及——

艾莉森眯了眯眼，自己扛在肩头的这个东西，似乎是一个祭品？

艾莉森意识到，这是一场诡异的祭祀。

这样的祭祀形式，艾莉森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火焰中不属于世界神的气息，以及祭品中强烈的诡异之力，这些统统都意味着，这场祭祀很有可能与神的角力有关。

艾莉森必须阻拦这一场祭祀的完成。

强大的诡异力量从丑陋的切口之处流淌出来。

艾莉森将手插入进去。

艾莉森：那你能把诡异力量转移出去吗？将诡异力量从这个物体身上转移出去。

黑子：我可以。

艾莉森的背后，铁棒迅速地颤抖起来。

艾莉森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诡异之力，通过自己的手臂流入自己的背后，然后慢慢流出，慢慢地在森林之中扩散开来。

生机被压制，活物渐渐消失。

失去诡异力量的物体被丢进火焰之中，火焰变成了鲜红色。

艾莉森跟着人群围着火焰，跳起了舞。

“等等，”莉奥举手提问，“所以灰雾森林是你造成的吗？”

正在讲述的艾莉森噎住。

艾莉森：“……”

艾莉森：“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说。”

第92章

世界神

场面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阿瑟信念崩塌。

莉奥表示谴责。

“但你们知道的，”艾莉森正色道，“我必须要这么做。”

“你们应该知道，奥斯大陆是世界神所创造的。”

“但在奥斯大陆以外，有很多外在神在觊觎世界神所创造的这个世界。”

“希望之神，是其中动作最多，动静最大的。”

“但暗地里，也许还有其他的外在神在搞小动作。”

艾莉森看向自己眼前两个年轻的能力者。

“虽然当年我不知道那些人所祭祀的究竟是何方神明，也不知道他们所要祭献的究竟是何物，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让这一场祭祀成功。”

莉奥：“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干掉？”干嘛搞什么转移诡异力量的事，弄得四处都乱七八糟。

艾莉森：“一是因为他们人多，二是我不想打草惊蛇。”

阿瑟开口：“所以你就牺牲掉了灰雾森林？”

在大屋的书籍记载中，曾经的灰雾森林繁茂无比，是这附近几个镇子依靠的食物及材料来源。

艾莉森严肃道：“我们必须做出牺牲。”

“奥斯大陆是世界神所创，奥斯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包括我们人类，都是世界神的创物。”

“因此，世界神的本源力量是诡异。”

“虽然我们深受诡异生物之害，但我们所有人都是诡异力量的产物。”

“一旦世界神的权威被夺取，外在神的力量会代替世界神的力量。”

“我们的存在将会被全部抹去，整个奥斯大陆都将被重洗。”

“为了奥斯大陆，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阿瑟闭了闭眼。

莉奥从小在受到保护的孤儿院中长大，或许感受不深，但阿瑟从小是在诡异生物侵袭的奥利镇生长起来的。

在阿瑟小的时候，伦恩，也就是阿瑟的父亲并没有死去。

阿瑟是亲眼看着自己原版温和的父亲，一点一点变得疯狂可怖的。

那一天，阿瑟偷偷溜出家，在镇子中乱逛。

等到阿瑟回到家时，大屋中的所有都变成了血色。

大屋，变成了鬼魂之屋。

“等等，”莉奥举手，“那为什么奥利镇的绵羊、云雀还有安吉拉没有消失？”

如果按照艾莉森的理论，失去诡异力量，就会消失。

奥利镇的绵羊、曾经是灰鸟的云雀、以及爱尔莎身边的安吉拉，通过系统的净化，身上不在具有诡异力量，也不再受到诡异力量的侵染。

但它们都没有消失。

艾莉森看向莉奥：“那就要问你的世界意志了。”

“你的世界意志给奥斯大陆带来了不同的可能性，似乎……”艾莉森有点出神地喃喃起来。

“我们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了。”

莉奥眨眨眼，阿瑟紧皱起眉头。

艾莉森终于想起自己一开始提出的问题。

艾莉森：“对了，你们之前说‘世界神的残留’？那是什么？”

莉奥奇怪：“就是你说的那个祭品，被燃烧后剩下的皮啊。”

“你自己不是也有一块？”

莉奥曾经在玛吉家找到的艾莉森的箱子中，发现了一块黑皮。

那黑皮和后来莉奥在灰雾森林的石圈中发现的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块皮，系统没有检测提醒。

艾莉森的表情有点恍惚：“你是说那块皮是‘世界神的残留’？”

莉奥：“嗯哼，那你之前看到的祭品就是世界神咯？”

或者说世界神被砍下来的一部分。

艾莉森神情一震。

艾莉森：“我好像知道了灰雾之夜发生的原因了。”

莉奥几人快马加鞭回到奥利镇。

艾莉森带着两人迅速冲进大屋，冲上二楼。

坐在一楼晒太阳的爱尔莎：“哼，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