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一开始不乐意，说他在钓鱼。徐临举手发誓，要是别有目的，全家不得好死！见其一脸坦诚，还拿家人发毒誓，她将信将疑。

“你可以不信他，但一定要相信我。”徐临指着秦策，真诚道。

“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老实呢。”大妈来回扫视他们。

秦策失笑。

“这么着吧，真抓住柏南司，先让他把钱还给大家，再送去坐牢。那些都是我们救命的血汗钱，要没了，大伙儿家里都得准备好一副棺材板。”大娘脸色凝重。

“大娘，人要抓住，是你们的，都会让他还清楚。”秦策保证道。

思考再三，大妈带他们过去。

因柏南司突然失踪，平常只在线上交流的病人家属，转移到线下聚一起商量维权。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因此，大妈带他们过去，说是被骗成员，也不会有人怀疑。

在一座老屋院子，里面坐着七八个人，商量着怎么找到柏南司，追回钱款。大妈带着两个年轻小伙进来，说和我们一起的。一个穿着背心，拿着破摇扇的大爷，让他们自己拿凳子坐下。

拎着两张凳子，二人坐下，与他们一起，商议寻找药剂师。

“柏南司上班的医院，和居住楼房，还有附近街道我们都找过了，可就是不见人。你们说，他会不会卷跑路了？”一名病人家属忧心忡忡。

“他敢跑路，我就敢去他老家寻他爹妈！”另一人怒气冲冲。

“可他会藏到哪去？”有人皱眉。

“我说……他该不是把钱都花掉了，拿不出药，干脆破罐子摔碎，躲着我们？”有人怀疑。

“他在医院向病人放药，对外给我们代购，口袋足够肥了吧，有必要为了这几百万，断了自己路子？”大妈觉得不太可能。

“我的意思是，他把钱全花在女朋友身上了。”那人继续道。

“全花在女人身上，前途就不要了？”有人觉得可笑。

“不是，他女朋友躺在市人民医院维持生命，花出去的钱，可不就是我们的么。”那人继续说。

好几人惊诧，并不知柏南司有女友，毕竟这是私事，大家都是在线上联系。而且他在医院工作，女朋友为何不在所属医院治疗？维持生命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解释，他工作的医院，医疗资源有限，所以转到了人民医院。

“他女朋友怎么了？”秦策问。现在想想，墙壁上撕掉的照片，恐怕就是和女友的合影。

“半年前317景江酒店爆炸案，被炸伤重症，一直昏迷不醒躺到现在。”对方解释，“柏南司从病人口袋里赚的钱，全砸进医院治疗女友，只要他女朋友还在医院，人肯定不会跑。”

秦策问其女友名字，对方并不知道，他站起借口出去电话。

听了对话的徐临，心下将案子里的某种信息，连接一起。

走到院子外，秦策电话朱杨，调查北岸区人民医院，一名在317爆炸中重伤昏迷，躺到现在的病人。对方回复，马上前往调查。

回到院子，病人家属决定去人民医院蹲点，其女友在那里，就不信柏南司不出现。

当他们行动时，朱杨来了电话。

“秦队，你要我查的，是有这么一个人。可她去世了，刚刚殡仪馆过来，把人拉走了。”

秦策一听，马上意识到不对，让朱杨追上去。挂掉电话，他对徐临说了声“柏南司要跑”，两人立即跑出院子，到外面大街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示证件后，把司机拽下来，坐上去飞快驶离。

“喂——你们强盗啊——信不信我报警啊——”一脸懵比的司机，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被人开走，当反应过来，直接拨打110。

一面开着车子，一面联系交警，注意一辆从人民医院方向开来的殡仪馆车辆。路上交警很快找到目标车辆，提供准确的路线信息。

徐临电话朱杨，让刑警队去堵车拦人，接着打开路线地图，寻找最近的路线，并一路指路过去。

在进入南滨路与烟雨路的交叉路口，他们看到了殡仪馆车辆。因交警一路跟随原因，在进入南滨路后，对方突然加快速度，秦策也跟着踩油门。

把电话开免提，秦策指挥警车横车堵住他。

见前面横着警车，殡仪馆车辆进入别的车道上。几辆警车趁此机会，继续截堵，逼迫其停车。可对方不仅没有停下，仿佛失心疯一般，“嘭嘭嘭”地，接连撞掉两辆警车。

“从这边！”徐临指着道，额头冒出汗水。

秦策开进别的路段，再绕到殡仪馆车辆前方。对方见前方再次被堵，似乎被逼急了，发了狠，强行甩出大弧度，撞飞栏杆，强行进入左车道，而那里，正好有大货车开过来。

见突然有车辆从右车道撞过来，大货车司机吓得紧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迟了一步，大货车“嘭”地一声，撞上殡仪馆车辆，后面车子来不及刹车，引起了一连串车祸。

停下车子，秦策和徐临赶过去救人。

毫不意外，这场大车祸再次上了新闻，好在只有四人受伤，无人死亡。

殡仪馆车辆，半边车身被大货车撞至变形，车窗玻璃震碎，柏南司当场被震晕过去。

从后车厢上，搬下来一具女性尸体，其身形骨瘦如柴。秦策让刑警把尸体送去殡仪馆暂存，直到其家人来处理为止。

柏南司被送去医院，经过检查有轻微脑震荡，身上外伤是玻璃碎片扎伤的，没什么大碍，上药包扎好可以出院。

当其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警车上。

“我女朋友呢？”动了动双手，上面戴了一副银色手铐。

“送去殡仪馆了，会联系她亲人过来处理后事。”秦策回答。

柏南司沉默，直到回到南岸分局，被送进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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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有一更，明天正常双更。

第25章 疑心

侧写师：罪案调查

王武军被人杀害，其身上检验到盐酸肾上腺素注射液。东南医院内部盘点，缺少药物，柏南司在案发前后请假失踪。不仅如此，还向医院内病人提供医院之外的药物。从这条线索查出，其与医药公司，有着紧密关系，以此私下售卖获取利润。除此之外，还暗中违法贩卖仿制药。一起命案，两起违法行为。再加上他女朋友半年前卷入317景江酒店的爆炸里，因此，他有对王武军有着绝对的犯罪动机。

“是我杀的人，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不该死？”面对审讯，柏南司表情扭曲狰狞，语气满腹仇恨。

“他的罪，自有法律来审判制裁，而不是脱离法治框架之外动用私刑”秦策道。脱离法治框架之外的私刑行为，是非正义的，如不约束禁止，那任何人都可以打着“正义”的名义，对他人进行残暴的伤害。

“那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要是你的亲人、爱人死于那场事故，你还能坐在这里对我虚伪说教？半年了，我女朋友躺在重症室，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可你们警察干了什么呢？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什么也没做！如果警察无法逮捕犯人，查不清真相，那我以自己的方式来复仇，有什么错？”柏南司双手砸在桌面，激动嘶吼。

对心理承受了半年伤痛的受害者家属来说，警察早已消耗了公信力，王武军的死，罪有应得。

面对一个无法反省自己作为的嫌疑人，任何劝说，都是废话。

秦策不再想感化对方。针对案件，进行详细审讯。柏南司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甚至能清晰地描绘出，自己是如何引诱王武军到案发现场，再进行控制住，将其残忍折磨杀害，之后运送到中心城，吊到上面的。

从始至终，徐临一旁观察着对方，没有插话。

审讯结束，押送其至涉案地，进行现场指认。

到达废弃纱厂，柏南司扫了一眼，看着地面干涸的血迹说，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