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宴茹的目的是，阻止俞善渊加入维瑞制药，加速柆罗替尼研发。王武军购买枪支炸弹，目的是想逼迫劝离俞善渊，可被拒绝。我的目的是，背后盯着王武军，如果他没有杀掉人，就由我来动手，并把他困在317案子里。因为他有妹妹，绝对不会让警察抓捕自己。”

“那酒店爆炸案……”于全保质问。

“前两个是我杀的，但酒店爆炸案与我无关。当时徐临应该有所察觉。”

“你怎么好意思说和你无关，你要没有动手，把他逼到那里，又怎么会发生如此惨案？”

“事情失控，王武军已没有任何选择。也只有这样的结果，王宴茹才睡得安心。”

“这女人真是够歹毒啊！”

徐临有所察觉……秦策回忆起317案子卷宗。徐临的其中两个犯罪侧写方向是，嫌疑人有反侦察能力，二是其极大可能有同伙。

前者，从王武军与追捕的刑警周旋可推断出。后者，是第二起枪击案，存在一些让他感到奇怪的疑点，还有嫌疑人在逃跑过程中，与酒店里没有滥杀无辜。

可让徐临没想到，王武军并没有所谓同伙。其在刑警和特警，欲强行突破围剿下，引爆炸弹，造成了五人死亡，三十多人受伤。

因杀了老教授和刑警的弹痕鉴定一致，警方判定是其所杀。

徐临侧写出的“同伙”，虽受同一人雇佣，事实上目标不同。王宴茹要绝掉王武军所有退路，这样一来就不会出卖自己。

这一环环，被她如愿以偿地扣在一起。

如果不是在仓库前发生枪战，从现场提取的弹壳，进行弹痕勘查，结果与317两名被枪杀的死者高度相似，也难以察觉到其中疑点。

于全保忍不住心下叹服，如果王宴茹不制药，而是专门和警方对着干的犯罪者，说不定能设计好所有的犯罪现场。你明知她是凶手，却无法逮捕她。

对周长义审讯结束，接着审讯另外三人。三名嫌疑人，其中两个是癌症病人，一个是患者家属。

他们接受王宴茹的杀人理由与彭义一致。

都是为了活下去。

王宴茹承诺，如果杀了徐临，就会让他们内部试药柆罗替尼。待药物上市，会继续让他们免费服用。

面对警察，他们心如死灰。为家中癌症妻子犯罪的男人痛哭，这都是背着妻子做的。如果让她知道，一定不会原谅他。

赵树羽从彭义手机提取重要证据，刑警大队加班加点，做足细致繁杂严谨的证据材料。

从半年前到现在的卷宗，逼近上千页。

秦策上了一趟检察院，拿签发的逮捕证，之后前往新邦制药，逮捕嫌疑人。半路，局里同志来消息，说王宴茹的身份证信息有变更，已购买机票，即将飞往国外，目前已通知机场那边延迟起飞。

得到消息，他转道机场。

江州机场，有播音飞机延迟起航的消息。王宴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站起离开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其驶离江州。

当车子启动离去，几辆警车围堵出租车。车窗外，秦策出示逮捕证，将其逮捕。

王宴茹没有抗捕，她脸色苍白道：“没想到你们速度这么快。”

秦策给她戴上手铐：“所有违法犯罪，都逃不过法律制裁。”

医院里，身穿病号服的徐临，一面看王宴茹被逮捕的新闻报道，一面吃饭。门外，进来一人大声道：“徐临，新闻你看了吗？”

是杨景，其手中提着一袋水果来看他。

“在看着。”徐临淡淡地回了一句。

“王宴茹被抓，他们领导层结构，肯定有所改变给内部带来影响。柆罗替尼上市，肯定得推迟。”

“你看起来心情很爽。”

“那当然了，这是我老板的死对头，少一个竞争对手，咱们压力也小一点。

“我看你真正开心的，是背后一举两得的主子吧。”徐临吃完饭，把快餐盒收拾好扔进垃圾桶。

“我主子就是苗先！”杨景笑得很欠打。

“你糊弄别人还行，在我这里行不通。”徐临皮笑肉不笑。

“行行行，那你说我糊弄你什么了。”杨景洗耳恭听。

“苗晋森取走老教授的包裹，被人飞车抢劫车祸，事后小混混把东西二手卖了。可当晚，有人买走电脑和手机，这个人，就是你。”徐临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苹果开始削，“新邦制药在新药申报和审批一事上，一直以来通过不当贿赂畅通无阻，可这次偏偏被卡了，砸再多钱进去也不好使。这个时期，维瑞制药内部动荡分裂，无暇顾及其他，不会是他们从中插手干的。那么，会是谁卡死她仿制药上市的路？这只有一个可能——第三方资本入局。其目的也是为了柆罗替尼，而你就是第三方的人。这也是你在两家药厂中，选择即将破产的维瑞原因。股东为避免承担债务，抛售的股份，都被你身后的人买下了吧。”

第57章 探病

王宴茹被抓，新邦制药高层动荡，王氏内部肯争权夺利，掌握公司的经营和财务。

家族型企业，外人难以插手。相反，维瑞制药成立之初，是苗晋森亲自上门，拉有钱人一起投资起来的，其手中股权占比最大，剩下的是其他股东。这点，当公司存在破产风险时，更容易内部瓦解。

因此，后者更容易快速渗入。

要说新邦为何看不上维瑞，趁机收购？一是苗先宁愿破产，也绝不让给对方；二是新邦就算买下其他股东所有股权，公司最大话语权，还在苗晋森手里。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划算。

317案子即将结束，唯独无法解释的地方，经过剖析便可窥见真实。

杨景高学历，有在著名药企带领过研发项目，放到哪一家药厂，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他偏偏要进入内部动荡的维瑞制药，这很违背常理。

当听到股东抛售手中股权，便证实了他的推断。

那些生怕承担债务的股东们，并不尊重苗先，在卖公司这件事上，苗先任何反对，都是无效发言。

苗先阻止不了股东，也没有大量资金，从他们手中购买股权，只能眼睁睁地，接受眼前一切。好在，即使股东们的股权抛售，维瑞制药依然是他父亲持比最高，依旧掌握着决策权和话语权。

听完徐临的话，杨景笑道：“真不愧是犯罪侧写师，推断得几乎分毫不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削好苹果，咬了一口：“你们入局是为了柆罗替尼，只要与我调查的案子没有冲突，你们要干啥我不管。相反——”他把水果刀插进苹果。

“行咧，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的确不干涉案子。反而很高兴你查清楚真相，打击新邦制药。”杨景依旧好心情。

“你背后资本家是谁？”徐临继续啃苹果。

“啥资本家，是渝川医药集团。苗晋森父子对柆罗替尼的研发精度更高，与其让质量更低的仿制药上市，不如投资这对父子。而且我们十分看重，苗先在研发的新药，其前景非常好。”药企不是慈善家，如果没看到维瑞新药的市场前景，渝川医药集团不会入局。

“渝川医药集团……好像买过这家公司的药物……”话到此，徐临没兴趣再问。

杨景转移话题，询问他在查的那起强奸案——不怪他知道，主要是徐临涉及的案子，都太大了，就算新闻没报道，也会有人发布在网上。

特别是那个女孩，跳楼死在他面前，他整个人怔愣当场，最后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地握住女孩的手久久不放。

他的表情，愤怒、痛苦、悔恨等情绪交织，是个人看了都不会忘记。

这一幕，被人拍下放在了网上。

“他们对女孩灌的药，市面上没的卖。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在江州追查药物来源。如果需要，我帮你联系。”这是上了法庭，女孩出面指控所说的，当时是公开庭审，很多人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