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公安局，每年都会接到强奸案报警。根据统计，强奸案85%为熟人作案，因为熟人好作案。因强奸罪出狱的，再犯案的可能性也极高。

受害人身处熟人社会，受到的心理和精神压迫更强。相反，要是侵害陌生人，受害人更主动利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这起轮奸案，就是一起典型熟人犯案的案子。

社会阶层巨大差距下，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一切。

在离开法院时，程景焕嘲讽徐临和女孩，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们偏要闹，那就陪他们闹，直到他们死心为止。要不是律师拉着，徐临一定扇姓程的。

女孩的死，成为徐临心里的一根刺。

和一年多以前不同，三名强奸犯牵扯入317案子，舆论有所改变。可能送他们坐一辈子牢的，是证据。

在女孩清洗身体扔掉衣服、事发现场被更换消毒情、目击证人反水情况下，他要如何找到证据？

她的判断是很难。

听完她的讲述，秦策分析道：“这起案子，‘新尚岛’员工从上至下连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堡垒，可一旦打破，就会露底。这一年多来，我可不信徐临什么都没干。”

魏爱揣摩不到徐临行动，短短时间内，队长好像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新尚岛酒店附近一家馄饨店，徐临和身穿该酒店工作服的男子，一起吃馄饨。

“徐哥我跟你说，我在里面泡了一个大胸妹。你知道她的胸有多大吗？有F罩！每个进来的客人，哪个不被她胸前的两坨肉晃瞎眼。还有啊，我现在不是被提成主管吗？再过半年，指不定升为经理呢……”男子说得两眼放光。

“贾诚，我是让你进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去升职加薪的。你可真行啊，每个月收两份薪水。这一年时间，你要一根毛也没查到，我会让你的大胸妹妹，去监狱给你送牢饭！”徐临放下羹匙。若不是忙着317案子调查，根本拖不到现在才来找人。这诈骗犯倒好，人进去了，居然活得比他还滋润。

“别，我真改邪归正了！过去的事情，您大人有大量，就忘了吧。”贾诚真诚道，“你要我打探的，我查到了与那起案子有关的一些信息。”

“说清楚。”

“一是凌笑珊死后，整个酒店员工全部涨工资。二是，目击证人柯鹏从普通员工，一跃成为酒店经理。三是案发当晚，隔壁住着一人，此人极大可能目击到现场。古怪的是，这位客人每个月二十二日，会来住一晚。还有第四点，是大胸妹妹告诉我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酒店保洁阿姨有囤积症。”贾诚一一伸出手指，“酒店有不要的东西，或客人遗留下的物品，一段时间内无人领取，就会内部处理，流进工作人员口袋。里面员工，偶尔从酒店拿毛巾、杯子、牙刷等物回去是常有的事，只要不过分，主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胸妹妹告诉我，案发次日早上，是后勤部主管，带一名保洁阿姨去处理的。除了大件家具可消毒，其余小件全部处理更换。而处理人，就是这个阿姨。”

有强迫性囤积症的人，会下意识囤积自认为还有用的东西。这位阿姨，捡走不少酒店认为无用的东西。

当时被子床单，沙发垫和瓶子等都是完好的。他怀疑，那个阿姨把那些物品带回家了。

如果能找到这些物品，从上面提取DNA信息，就可证明三人轮奸了女孩。

徐临一句双方雇佣到此为止，以后不再付他工资。

贾诚小心翼翼地询问，不会再送他坐牢吧？

徐临说他要老老实实工作，不再从事诈骗，就不再扭送他去公安局。

贾诚举手发誓，一定会努力工作，和大胸妹妹双宿双飞！脑海已在幻想美好未来。

拿到保洁阿姨家地址，他赶过去调查。可看到的却是，被收拾清理过的屋子。他质问阿姨丈夫，原来东西呢？

对方回答，半个月前，左邻右舍向居委会投诉消防安全问题。居委会趁着妻子去上班，动手把垃圾全部清理出去。也就是，都没了。这件事伤透了妻子的心，差点和他闹离婚。

在屋子里查了一遍，想摸手机给贾诚，询问每个月二十二日住酒店的客人。这才想起手机魏爱拿着。

路边拦了一辆车，他前往南岸分局。

第62章 25日

回到南岸分局刑警大队办公室，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直接到秦策办公位上找手机。桌面抽屉也不见，于是离开办公室，向别的部门警员问大队的人呢？对方回答，在会议室开表彰会。

重新返回办公室坐在队长位置，他打开电脑看新闻等人。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大队刑警回来。看到他，魏爱露出笑容：“徐临你回来啦，今晚咱们队聚餐，一起啊。”

“不用，我还有事。”徐临推辞。

“他不想去就别强求了。”于全保露出假笑。

“你忙着的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赵树羽招呼。

“好的，有需要一定找你。”徐临也不客气。见秦警官走过来，他伸手讨要道，“手机还我。”

秦策递过手机，在他接过时，对方缩手嘴角扬笑：“我看了你的收款短信，本次顾问费三万。”

“你这是侵犯隐私，快给我。”徐临冷眸直视眼前男人。

“朱杨，今晚你带人去聚餐。”没回应他，秦策扭头朝副队长道。

“好咧。”朱副队应和下来。

“这起轮奸案，我陪你调查。”秦策交还手机。

“我要拒绝呢？”接过手机，他看了一眼银行短信。

“你可以武力拒绝试试。”秦策提议。

“你还真是狗皮药膏。”徐临骂道，接着拨打贾诚电话，询问每个月二十五号入住同个房间的客人，还有保洁阿姨的上下班时间。

对方一一答之。

根据贾诚说法，那起轮奸案之前，这位客人并没有固定某个时间入住酒店。那起轮奸案发生后，其每个月同个日期入住。

他内心升起一抹古怪感。

一年半以前的轮奸案，正是发生在二十五号。也是从那月开始，那位客人，同个日期住新尚岛酒店。那促使其入住的理由是什么？

总不会是那起案子吧……还是，因为他？

今天正是二十五号，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去会会对方。

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是保洁阿姨白班下班时间，他抓住秦警官道：“秦司机，去会见重要目标。”

“是，猫主子。”秦策严肃配合回应。

徐临想挠他。

警车开到保洁阿姨家，里面等了一会，她提着从酒店带回的剩饭菜。

见到家里站着两个陌生人，她来回扫视，最后定在徐临脸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啊，想起来了！”保洁阿姨脸色大变，语调变得慌乱，“你、你来干什么？”

“阿姨应该清楚我来什么。”徐临冷漠开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只是个打工的，凌笑珊的死和我无关！”保洁阿姨避开他眼睛，左手不安地揪住衣摆。

“阿姨，只要你坚定事情与自己无关，那就没必要慌张。何况死人也不会爬起来找你。”徐临语气比冬日里的天气还寒冷。

“我、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保洁阿姨辩解。

“放心，我问些事情就走。”酒店每个人都说与自己无关，可每个人都是推手。群体效应下，他能理解选择从众行为，但无法原谅拿起“刀子”的人。

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不要助纣为虐。

“你想问什么？”保洁阿姨依然不敢与年轻人对视。

“事发后第二天早上，从主管带你进去收拾，到房间东西的处置为止。”

“那天上班，刚吃完早餐，主管找到我，让我拿上垃圾袋和消毒水上楼打扫房间……”她回忆起当天工作。

当时，她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提着工具进去，就一眼看到凌乱、散发着酒味和其他浑浊味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