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亲口承认，记者激动，想要继续采访，但人已被刑警塞进警车。

另一方，徐临已在路边刷了一辆小电驴，朝着程景焕家别墅开去。

当来到程景焕家别墅门口，还有不少记者顶着寒冬守株待兔。把小电驴停在路边，没走正门，他沿着别墅外围走了一段路，挑了个方位，翻墙进去。

在进到别墅楼，碰到了端着饭菜上楼的家佣。看到家里突然出现陌生人，家佣吓了一跳，询问他是谁？

他回答道，是程景焕请来的律师。并询问其手中饭菜送给谁？

家佣说给大少爷。

问清程景焕楼上房间，他接过托盘，说要和程少爷密谈案子事情，其他人不要打扰。于是，把饭菜送上楼。

楼上房间，程景焕坐在床上，拿着裂开屏幕的手机看实时新闻，刚好刷到柯鹏朝媒体大吼“徐临是不要命的畜生，凌笑珊被轮奸的事情都是真的”。他抹了一把脸，再次想砸手机——这操蛋的玩意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在他扬手砸落时，门口打开。他扭头看过去，正见徐临端着饭菜进门。其表情当场裂开——这哈批是怎么进来的。

把饭菜放在桌面，徐临拉过一把子与他面对面，还端起饭碗开始吃晚饭。

程景焕仿佛幻觉似的，看着入错场的仇人：“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徐临一面吃，一面道：“吃完饭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程景焕表情阴沉，开始摁手机：“我现在就电话叫人，把你宰了挖坑埋进院子。”

徐临掏出正在通话中的免提手机，放在桌面：“秦警官，程景焕说要杀人埋尸。”

电话里，秦策回应：“听到了。”

徐临点下红色键挂断：“我死了，他第一个拆你别墅，掘你家。”

程景焕怒得朝他砸过手机：“操你妈！”

徐临侧身避开，手机“嘭”地一声重重落在墙上，屏幕一暗掉落在地彻底报废。他继续吃饭，看程少爷无能狂怒。

十分钟后，他吃完两菜一汤，还从大衣口袋拿出手帕擦拭嘴唇。

一脸扭曲看着他的程景焕，只想用刀子捅死这丫的。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也不会陷入刑事案的困境里。

“知道柯鹏为什么会对媒体喊出那句话吗？”徐临叠好手帕收回口袋，审讯犯人似的说。

“一年半以前，他在法庭上翻供，现在又当着媒体面前胡言乱语。我会给他找精神科医生，证明他精神有问题。”程景焕阴毒一笑。一个被鉴定精神有问题的人，供词是不足以采纳。

“厉害，厉害。”徐临忍不住为他拍手鼓掌，“那你知道你爹这次为何压制不住舆论么。”

“因为根本没必要。徐临，我一定要你命！”程景焕内心升起极端杀意。

“好，我等着，不杀我你是狗孙子。”徐临讥嘲。“程景焕，这次我要把你爹罩在你身上的外壳扒下来。少了这层保护罩，你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程景焕强忍着拳头青筋暴起。

徐临拿起桌面手机，站起最后睥睨道：“从你第一次不敢出面，找律师和我们私下谈和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孬种。”说完，好心情地走出去。

他下楼时，房间里的人掀翻桌子。

走出别墅爬墙出去时，碰到了程景路小胖子。认出在会展中心戏弄他的人，其捡来一根树杈，想从下往上捅人。

徐临一脚踩在他脸上，翻身过去。

摔在雪地里的小胖子，气得打滚咒骂大哭。

第67章 开庭

你可以沉默，但不能助纣为虐。

柯鹏突破了这层底线。他可以选择不出庭，或在法庭上沉默。但其当庭翻供，羞辱受害人，本能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现在，又在媒体面前，说受害人被轮奸一事是真的。

本质上，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其自私自利，不管面对谁，都随时可能背叛。程景焕是控制不住这个人的。

再说舆论方面，去年程景焕一手背后操控，互联网对林晓珊进行暴力围剿。这次，他爹为何没有压制？是压不住，还是其他原因？可有一点能肯定，有公开透明的317案子在前，极大影响到轮奸案。还有去年的舆论暴力背后，躺着一条鲜活的人命。布满斑驳醒目的伤痕，一旦再度被挖掘，对比出的真相往往更震撼人心。

那些网络暴力过林晓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知道是否在电脑背后自我反省。就算有，死去的女孩，也看不到。

没有返回南岸分局，他直接前往许久没回去的龙门老街。

南岸分局审讯室，为减轻罪名，柯鹏如实供述。

有了他的口供，秦策带人提前结束程景焕、王辰阳、江华的取保候审，针对轮奸案重新立案侦查。

徐临不再需要柯鹏口供，是已计算到，其会供诉三名嫌疑人的犯罪事实。

那三个人，在家中被带走至公安局进行审讯。他们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找律师，要么辱骂警察。总之拒不认罪，秦策没有继续周旋，让人把他们送进羁押室。

回到龙门老街出租屋，万基正和一个高大麦色皮肤的男人，开着暖气吃电磁炉火锅喝酒。通往阳台的玻璃伸拉门，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落地帘。

见他回来，万基惊喜，给他上碗筷和杯子，并介绍道：“这是我好哥们楚定，最近跟着他包工程走活计。”

徐临拿起杯子和对方碰杯：“徐临，万基好友。”

对方笑道：“经常听到他说起你。”

万基热络道：“来，一起吃，都不要客气。”

早已吃过晚饭的徐临，陪着他们喝酒到结束。吃完火锅和酒，楚兄弟留了一会聊天才离开。万基收拾干净桌椅，把门口拉开通通风，随后打开折叠床铺床单。

折叠床在徐临的床对面，整个过道，只留一百五十厘米左右。

洗完澡躺在床上，两人闲谈。万基聊起工作，说起妹妹，说起家里的老母亲。快到元旦了，他买了新衣服，给家里人寄回去。

徐临应和着他，没怎么说自己身上的事。

万基有关注新闻，了解到他一些事情。案子他不懂，只知道徐临很厉害，没有破不了的疑案。

所以徐临是他最佩服的人。

因明早还要开车过去工作，说着说着他睡过去了。

临睡前，徐临收到秦警官骚扰。没有回复，他把手机塞进被子，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万基已出门。徐临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十点钟。他起床洗漱，到外面刷了小电驴赶到南岸分局，正好赶上午餐。

拿着盘子打饭，碰到了秦策、宋法医和刑警大队的人。他们凑到一张桌子吃饭。

他问起丝巾上的DNA检验结果，秦策回答：“只检验到程景焕的DNA生物信息。”

悬紧的心放下，他又隐隐觉得一切都太顺了，有点不真实。

魏爱道：“检验结果一出，范局专程跑下来，让两天内做卷宗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尽快结案。”

于全保低声道：“我怀疑，范局怕惹一身腥。”

程远洲和公安局有点关系，他儿子犯下这么大的案子，以前和他有关系的人哪个不想离得远远的。

其他人心中有疑，但埋藏心里。

一整天，刑警大队加班加点。

徐临看完检验报告，随后电话认识的一位检察长询问一些事。

去年，因缺少证据，检察院决定不起诉，徐临带着凌笑珊自诉至法院。现在，受害人已死亡，走的是公诉道路。

亲历过去年轮奸案的检察长，说此案审查罪名一旦成立，那三人身上便是两项罪名。如果法院审判量刑倚轻，检察院会抗诉启动再审程序。

连续加班加点两天，刑警大队移交案子卷宗和三名犯罪嫌疑人至检察院。

期间，三名嫌疑人家属，带律师来探望过他们。和其他两家的焦躁不同，老远地看到程远洲的徐临，发现此人神色从容不迫，似有信心助儿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