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舒服地晃了晃脑袋，让后脑勺贴在他手心上蹭了两下。

秦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在抚摸粘人撒娇的猫咪。

徐临惊觉幼稚，拿掉他的手，不许再摸。

“如果无头女尸钱以旋，她被砍掉的左手，只可能是为了手镯。”秦策看着他的侧脸，似在看朦胧的春雨下，美好的景色。

“一年半以前的接触，我察觉到她精神有异，让她用录音或视频记录的方式，确认自己的生活状况。几天后，她告诉我，记忆无偏差。也就是，困扰着她的精神的东西，并没有出出现。如果出现与真实记录记忆相左的事情，只有一个可能——有另外一个自己，制造着家庭异象。可那以后，咱们再也没有联系。直到三个月以前，在工商联再次遇见她。当时，她转给了我五万元，让我忙完案子后去找她。”徐临从储物槽里拿起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继续道，“你知道吗，当时她并没有说是什么事。而在过年后，却说丈夫想杀她。”

说到这里，前后矛盾的问题已经很明确了。

钱姐是在过年期间，才发现丈夫想杀害她。

那在工商局里，想和他谈的，必然是另外一件事。

而且，在他问出“可还记得要她做的那件事吗”，钱姐低头，没有回答，反过来质疑他。

现在想想，当时钱姐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直到看到无头女尸右手上脏乎乎的红色美甲，才察觉种种异常。因为，工商联那次见面，钱姐画的就是同个类型的花型美甲。

那具无头女尸或许真的是钱姐。可她要是钱姐，那现在的钱以旋，又是谁？

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后，学校铃声响起，教师打着雨伞护送孩子们到校门口，交给来接人的家长们。

钱家雇佣的方姨，打着雨伞来钱小初。在她牵着小女孩的手回家时，秦策开车上前。徐临叫了一声，说送他们回去。

方姨见识警车，又是主人家的朋友，就带着钱小初上了警车。

徐临换上后座，让方姨在副座。

小女孩看着他笑了笑，徐临回以笑容，用手指在空中一画，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钱小初好奇，什么游戏。

徐临手指贴在嘴唇上，小声说，这个游戏是个秘密，除了他们，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随后，一大一小，在后座空间里，在空气中“讲述”各自的秘密。

前座，秦策和方姨了解钱姐一年以来的变化。

钱姐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正常的时，和过去没两样，不正常的时候，会拿着刀子在家里到处找人，可她要找谁，也说不清楚。

从三个月前，她的病情稳定，再没发过疯。

她的讲述，和符毅提供的信息吻合。

了解到了大致情况，秦策让她取钱姐有毛囊的头发，让她不要把今天见面的事说出去。

方姨应下，说明天会送到公安局。

把人送到钱家小楼别墅，小女孩依依不舍，对徐临说，以后他就是除了旺旺意外的最好朋友了。

徐临摸着他的头，保证一定会再来看她。

警车离开，朝着长洲小区公寓去，路上经过菜市场，买了新鲜的蔬菜。

对于一声招呼也不打，拐着他就走的秦某人，徐临的报复行动是花他钱，吃他饭。

来到秦警官温暖舒适的家里，他换上鞋子，脱下外套一扔，就去冰箱找酒喝。

“咖啡牛奶饮料有，酒没有。”秦策把菜提进厨房，准备晚饭。

“为什么不买酒？”徐临大声问。

“不健康。”秦策回答，大有强制他戒烟酒的意思。

徐临骂了句“圣人啊你”，随手拿了一罐饮料开启喝下。

第85章 血亲

没进厨房帮忙，徐临躺在沙发上看新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厨房里的男人说话。手机里，显示几个未读信息。

一个是外甥女用爸爸的手机发来的小白熊，一个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申岳发来的问候，询问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喝一杯。

给小白熊回了个可爱表情包，他对申岳权当没看到。

切换手机页面，搜索无头女尸案子相关信息。因此案一直没有进展，热度已随着时间降下来。只有痴迷各种悬案的人，还在分析讨论。也有人通过失踪人口档案库，对江州的失踪人口进行对比。

秦策炒了三道小菜上桌，徐猫扔下手机，闻着味儿端碗筷。吃的时候，还不忘点评几句。他面带笑意，任由其挑剔。

吃饱喝足，徐临继续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江州新闻，可笑又无趣的政客们。

收拾好桌面和厨房，秦策跟着一起挤沙发，还拉着他侧躺到大腿上。

“我给你揉揉。”秦警官语调低沉，带着一丝蛊惑。

有免费服务享用，徐临顺从侧躺下。

秦策拉着毛毯盖在他身上，一手捧住他的头，一手轻柔按摩。他舒服得打哈欠，昏昏欲睡。

看他手机在不停震动，秦策摸出看了一眼，接着打开前置摄像头，抬高角度从上往下，对着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盖着毛毯的徐临，软软地，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腿上。

他把这张照片，发给了申岳。

不到一秒，申岳回复消息。

——畜生啊！！！

他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手指抚上青年脸颊。

“起来洗澡。”

“没力气，起不来。”

“好，今晚你睡沙发。”

“不行！”

徐临拽住他，抓起毛毯盖住过去。

被蒙头盖脸的秦警官，取下毛毯叠好放在沙发。

到房间里取睡衣至浴室，徐临已全身光溜溜地泡澡。他解开对方送的皮带，脱下黑色警服，打开花洒洗澡。

浴室内，腾升雾气，水蒙蒙一片。

徐临趴在浴缸上看男人洗澡，觉得……很养眼。

洗完澡回到房间，徐临坐在床上吹头发。

收拾好浴室，将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清洗烘干，秦策回房间铺地板。当他铺好地板，徐临让他靠过来。

其背靠至床边，对方手指梳过他的短发，拿起吹风筒吹。

和他柔软的头发不一样，秦策的头发摸起来有些硬，很衬他那张英挺的脸庞。

享受着难得的服务，秦策舒服地闭上眼睛。

替他吹干头发，徐临把吹风筒收进桌子抽屉，然后跳起扑上床，抱着被子滚了两下——如果找到了适合的租房，和秦策买下这张床和被子，不知舍不舍得卖？

手机震动起，他摸过点开申岳十几条未读信息，脸瞬间一黑破口大骂：“小犊子骂谁呢！”

正想上床逗他的秦策，好奇看了一眼，忍笑躺下决定睡觉。

火气蹭起的徐临，手指快速点屏幕。

——你嘴巴被癞蛤蟆舔了骂谁呢？

——徐临？是你吗！

——我是你爹！

——我没骂你，骂的是秦策那个小人。

——对着我号喷脏，装什么清高呢？要不要我明天给你送朵白莲！

——我道歉，行不？

——滚！

徐临退出来，想将此人删除拉黑，却还是重爬信息。当看到了那张自拍照，才知道申岳发什么疯。

把申队长屏蔽，手机扔掉，他跳下床，朝着秦某人那张俊脸踩下。

秦策抓住他的脚腕，把他绊摔在铺地棉被上，人则翻身上床盖被子睡觉。躺在床下的他，反应过来，对方是要夺走他的床啊。

这不行，床和被子必须是他的！

翻身上床，想和上次一样，再次将其卷下去，可秦队长纹丝不动。

“你下去！”徐临不满推人。

“太晚了，休息吧。”秦策搂住睡觉。

徐临四肢挣扎，可抱着他的人很紧实。没能夺回喜欢的床，他翻身背对对方，一缕头发翘起，像只生气的徐猫猫。

秦策轻声说了句“晚安”。两人，渐渐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