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办公室，秦策让众人调查带有“春燕”两字的相关慈善机构，范围在江州市以内和周边地区。收到命令，魏爱等人，在网上搜索。

徐临坐在白板前的会议桌，使用公用笔记本电脑检索。

打下“春燕”和“江州”两个关键词，显示不少页面。滚动看下来，名字带“春燕”的，有文化创意公司、儿童服装店、儿童午托中心等等。

他思索了一下，添加三十年前的年份信息，再次搜索。

页面无相关显示。他顺着那个年份，一一查找，都没有相关社会慈善机构叫“春燕”。

“哎？是不是这个？”魏爱开口道。于是，把网页链接发到内网刑警大队群内。

徐里站起，走到秦策办公位上。他微微弯下腰，双眼放在电脑屏幕上。

秦策点开链接，页面显示的是“灵异探险——夜探废弃孤儿院‘春燕之家’遭恶灵”。一看标题就是吸引流量的噱头，遗憾的是，点击数寥寥一百多。

点击播放视频，画面首先显示主播的脸，其解释有粉丝提供线索，便来一探究竟。他转过手机，打着强光手电，对长满荒草和爬藤的破旧建筑，和周边阴森的环境，大致扫了一遍，然后往前走。

在进入之前，他拨开大门右边蔓藤，露出陈旧缺字的“春燕之家”几个字。经过一番玄乎的解说，才跨入黑漆漆的建筑……

整个探险视频，奖近一个小时。秦策快进，以二倍的速度看完。

随后搜索“春燕之家”。加上探险主播的视频，只有四条相关信息。

一条是无法打开的调查新闻；一条是某论坛，十八年前发的帖子，说九龙坡那边的“春燕之家”怎么废弃了？谁知道情况；一条是只有“春燕之家”标题的老照片，进入镜头的孩子，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信息量太少，看老帖子提到的九龙坡，应该在中心区往下的辖区。

为确认详细地址，秦策直接注册直播网站账号，通过后台私信灵异主播。

下班时间，徐临跟着刑警大队去食堂蹭吃蹭喝。

对“春燕之家”讨论，赵树羽说论坛上的帖子是十八年前的，可证明，那个孤儿院很早就废弃了。不知是否能从原址和附近原住民，获取详细信息。

魏爱认为，只要孤儿院还在，就一定能。

说完，转头对于全保道：“你怎么这么安静呢？”

于全保抬头，干笑道：“呵呵，有么？”

看他反应迟钝，魏爱说了句“古里古怪，肯定有事”。

于全保立即露出欠揍的表情，开炮魏爱“女人就爱多想”。

吃完晚饭，众人下班回家。挤上轻轨，于全保拿出手机，拨打“小李爆料”电话。当电话接通那一刻，他质问道：“我记得你手下有个叫‘庆年’的调查记者，他是不是查过‘春燕之家’发过新闻？”

哪知，对面直接挂掉，电话只传来“嘟嘟”声。

他一脸懵，不敢置信对方就这么挂了。

第90章 尸骸

当天晚上，秦策收到探险主播回复，对方提供了详细地址，他打下“谢谢”两字过去。

探险主播好奇，他去哪里干什么？他回道，因过于痴迷灵异事件，才对所有探险景点怀有强烈好心情，想要亲自到现场感受一番。还夸赞他很厉害，已粉上了。

对方被夸得飘飘然，以为终于遇见了一个理解自己的人，要求加WeChat做朋友。

他把徐临号发过去。

不一会，徐临主动发消息过来骂他，给自己添麻烦。

靠在床头上，他笑着回复徐猫。

——这个人说不定会有用呢。

——既然有用，你为什么不加？别找理由不方便，当我不知道警务通只在上班使用！

刑警两部手机，一部警务通，直接链接内网警务系统，有专属号码，只在工作时携带使用，下班留在局里。一部个人手机，不聊工作，通讯录都是亲朋好友。

于全保联系“小李爆料”的，就是私人手机。

对其质问，秦警官发了一只生气的炸毛猫咪。

——明天带早餐接你，想吃什么？

——滚！

秦策笑着继续给他发信息。

——鲜肉包、叉烧包、糯米团、熨斗糕、江州小面、香葱鸡蛋卷饼、韭菜盒子、吐司布丁、火腿芝士卷……

他列举了几十种早餐发送过去。

——那就来个叉烧包、香葱鸡蛋卷饼、茶叶蛋和一瓶牛奶。

——好，乖乖等我过去接你。

徐临不再回复。

次日一早，秦策让魏爱和赵树羽，跟随前往九龙坡。路上，他买了一份早餐。

车子到达龙门老街，路边等待的徐临坐上来。系好安全带，他取过早点在车内吃起来。

两辆警车，穿过汉江大桥，一路沿江马路往前开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抵达九龙坡，又拐道马路开进去，直到被拆了一半的几栋建筑群。这地方，几辆施工拆迁车，停在废墟之上。

四人下车，秦策扫了一眼周遭环境，让他们分散找找，应该就在这一带。

几人散开四个方向查找。徐临走到一座拆了半边的危楼前，从楼梯往上走。直达五楼楼顶。

站在楼顶远眺，周边环境一目了然。

拆迁地的范围内，东方向有一座被铲掉大门的低矮建筑，爬满了蔓藤。他走下危楼，向那座旧建筑去。

到达地点，有拆迁车堵着入口处。他爬上坍塌损毁的建筑垃圾，纵身往下跳，进入建筑内。

内里，墙体墙皮剥落，桌椅等物杂乱地倒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灰尘。又因拆迁缘故，墙壁裂开一个大缝，玻璃窗碎裂。

从地上捡起一个断肢布娃娃打量，他顺着走廊往里走，推开其中一个房间。

里面，有几个废弃的婴儿床和遗弃的奶瓶。他把布娃娃随手放在婴儿床，手轻轻一推，婴儿床摇晃，发出“咿呀”的铁锈声。

打量了一会房间，他走出去，把坐标分享给秦策他们，继续往里走。

收到坐标的三人，踏过大门处的建筑垃圾进来，开始探索内部。

“春燕之家”不大，十几分钟能查探完成。徐临从里面走出来，碰到了秦策，二人一起往外走时，听到后院传来赵树羽的声音。

“秦队，这里地板不太对。”

他们和魏爱闻声赶过去。在孤儿院厨房内，赵树羽蹲在地上，手贴在水泥地板说：“这水泥灌进的时间不长。”

水泥地板与周围的陈旧痕迹，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块贴在上面的创可贴。

一个废弃多年的地方，为何会有新灌的水泥？职业敏感告诉他们，这很不正常。

“挖开。”秦策道，转身出去寻找工具。

在外面的废弃楼房里，他找到了十字镐和铲子。

四人分好工具，开始对地面进行挖掘。

卷起袖子，秦策双手握住十字镐，重重扎进水泥地，撬开水泥地板。赵树羽和他一起，锄开地面。徐临和魏爱拿着铲子，把挖出来的硬化水泥清到一边。

往下挖到半米深，秦策停下，拦住赵树羽说“有东西”。他蹲进挖坑里，用手拨开碎石。碎石下，露出黑色毛发。他捻起揉了揉，确认是人类头发。

把十字镐换成铲子，让赵树羽小心点，两人继续往下挖。

直到露出白骨化的上肢，和变了色的浅蓝色衬衫部分衣服。当看到衣服瞬间，魏爱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徐临皱起眉头，表情变得有些阴郁。

让赵树羽停止挖掘，以免破坏尸骸。秦策电话朱杨，说有水泥封尸，让他带人和清理工具过来。

朱杨听了地址后，询问是否通知蒋指挥长？毕竟那里，不是南岸区下属的辖区。

秦策回答，暂时不用。到时他自会报告蒋纯。

朱杨回了声“是”，马上带人过来。

坐在水泥坑边上，赵树羽左手掐右手，沉默地看着坑里尸骸暴露的衣物，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