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需要接触彭高士？

不可，彭高士在取外卖时，一定有人在背后盯着不放。

骸骨和衣物检验需要时间，在市局里待一个下午，徐临电话秦策。知道他们在龙门老街，便和赵树羽一同前往。

暗中碰头后，看到那家商店招牌，他记起曾在里面买过烟。

秦策分析，刺青男等人，藏身在一楼处。

他摊开平面图，圈住两个房间，说他们极有可能住里面。

“如果住在二楼，楼梯一旦被堵死，他们只有跳楼这条选项。商店大厅，应该停放着摩托。五辆摩托，挤在那里封堵前门，若要逃走只得选择后门。”

“可现在前后门锁死，咱们难道要爬上楼顶，从楼上下来？”朱杨问道。

“对，爬到楼顶往下，锁住最重要的三个方向出口。”秦策手指在前后门，和顶楼出口打下“×”。

至于作战时间，还需要再计划。

“何不半夜放火？”徐临开口建议道。

“也是一种方法，但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有伤亡率。”秦策道。

分析结束，他们继续盯着小楼。徐临待了一会离开，回家休息。

回到出租屋，洗过澡换上睡衣，他打开电脑看新闻。WeChat上，有宋法医发来消息，说要是心情不好，可以陪他喝一杯。

他回了一句，改天吧。

退出聊天框，上Micro-blog刷新闻。他看到，远洲集团已给“玄学家”发律师函。那家伙，直接注销账户跑路了。可那篇分析，早已传得全网都是。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写了篇真假掺杂的稿子，发送到“小李爆料”邮箱。十分钟后，小李手里的马甲号，发布钓鱼文章。短短几分钟，该文被转了上万次。

里面内容暗指，“我”已看到了“你们”，孤儿院背后的真相很快大白天下。

于此有牵连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关闭网页，他抬头看向汉江对面的中心区城市群，脑子尽是骸骨坑。

“H7”他们活着逃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地里的孩子，被活埋而死？想到此，他不寒而栗，于是电话乔鸣询问。电话接通那一刻，对方泣不成声，说真的不知道。没想到孩子们全被埋在地牢里。如果知道院长打算，她不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他们带走。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哭了一整天的乔鸣，声音沙哑悲痛欲绝，悔恨之情从听筒里溢过来。

沉默地倾听她的悲哭，直至对方主动挂断电话位为止。

看着对面倒影江面的城市群，他深吸一口气吐出。

第118章 悬赏

收到秦策报告找到疑似刺青男几人的藏身之所，蒋纯再三询问，可确认是真的？别和上次一样再闹笑话，会被人投诉的。

秦策回答，还没见到人，但这户人家行为异常，人极大可能在里面。

“确认清楚再行动。”蒋纯道。

秦策应下，继续监视小楼。

可进不去，里面人不露面，一直守着也不是办法。对此，他弄来一微型监视器。监视器与手机配对成功，当外卖员再次送餐上门，便伪装黏在塑料袋上。

准备好一切，返回对楼打开手机监控。屏幕画面里，此时正随着外卖员移动着。

外卖员敲开门，彭高士出现。其接下外卖，把门关上。随着他转身，监控扫过一堵墙壁，接着出现一个人下半身。那人说了声“拿过来”。

监控画面晃动，提外卖的换了个人，此人提着外卖走入一个房间。房间铺好的地板上，在打牌的三张人脸出现。

外卖被放在桌子上。巧的是，监视器对着床上，刺青男正拿着手机在玩。

“吃饭了。”提外卖进来的男人道。

几人站起，从袋子里取出外卖。袋子软塌下去，监视器画面定格在桌子。

手机画面静止不动，只听到他们吃饭说话的声音。

他们谈的是，地牢挖开的新闻。

其中一人提议，把那些人抹脖子后，全扔进那个坑里陪葬。

有人骂他傻逼，这有什么意思？小七能独身闯公安局，他们也可以去区政府送“锦旗”。那群公务员，要看到皮囊锦旗，一定高兴。

第三人打断他们，说小七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两天离开这里。

“这对夫妇怎么处理？”

“女的放了，把彭高士串起来晒腊肉。”

“行，联系一下那边转移地方。”

吃完饭，垃圾收拾进袋子，扔到外面垃圾桶，再没有听到里面情况。秦策当即把监控录像传到专案组。蒋纯一收到，立即把申岳那组人召回。

让朱杨带人紧盯着，秦策回了一样市局。

专案组会议室，他在白板上画下小楼平面图，告知人质有两名。行动方案是，三面围堵。为尽快控制犯罪者，从小楼上下来的这一组，戴上防毒面具，在一楼放催泪瓦斯。

前后门关闭情况下，“H7”几人受到催泪瓦斯刺激，很快丧失行动力。

这样能大大降低伤亡率。

秦策作战方案无可挑剔。鉴于这两天目标移动方位，蒋纯决定今晚分组行动。时间定在凌晨一点，众人歇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会议结束，秦策和申岳商谈今晚入侵内部的人员人数。最后，定下七人，由他带队潜入。其他人守在前后门，不放走任何一个人。

二人商谈完，秦策去法医鉴定部门。

那里，工作忙碌的法医们，正检验鉴定挖出来的遗骸。当第一份检验报告出来，徐临匆匆赶到来。

报告显示，受害者年龄推断在三至六岁左右，死亡时间已有二十年。因死亡时间过长，骨头腐化变脆，很难拼出一具完整遗骨。

法医推断，受害人数，多达二十人。

目前，钢床上勉强拼出一具残缺的骸骨，恐怕也是最完整的一具。此时，徐临正在查看这具骸骨。

和刚白骨化的尸骨不同，已过了二十年的骸骨，很难检验到生前信息的。

这么小的孩子，在面对绝境和灾难，该有多恐惧。

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要以惨绝人寰的方式，进行处理？如果真不想要孩子们，大可分散至各地孤儿院。

是谁作出灭绝人性的决定？

“小徐。”

听到声音，他回过神。秦策勾起他的手指，说出去坐坐。

两人来到一家咖啡馆，秦警官给徐猫猫点了一杯咖啡和好吃的。

“你说丘敬会藏在哪里？”徐临撑着下巴看窗外。大街上，有位母亲牵着天真无邪，蹦蹦跳跳的女儿走过。

“如果连你也不知道，我们也很难推断出来。”秦策看着他的侧脸，似在看三月美景。

“关于他的信息很少。从他在三角街的口碑看，是个值得尊敬的人。那所孤儿院，他应当知晓一切真相。如果说小七未犯案之前，其隐姓埋名的目的是避灾。现在，已无法避开，也有了控诉真相的机会。但为何不出面呢……他是不是在保护小七他们……”徐临思考自语，“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少年，曾和小七是一伙的，又为何救下医生。他手里的警枪怎么来的？为什么住在邹良家里……邹良遇害前，都经历了什么……”

两份番茄大虾意大利面送上来，秦策对服务员道：“他不吃，你把两份意面放在一盘里。”

看着窗外的人，猛地回头站起，抢过服务员手中的面，笑道：“他在开玩笑呢，你再送上一份奥尔良烤翅。”

突然空掉手的服务员，职业性笑容有点僵硬：“好的，您稍等。”

在他重新坐下时，秦策伸手抚上他的左脸低声道：“心里要是难受随时找我，别独自憋着。”

徐临沉默，眉眼流过一丝悲怅。

秦队拇指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徐猫闭上眼睛，反口狠狠咬了一口。秦策看着他不动，任由其发泄胸中郁气。

过了一会睁开眼，徐临松口：“再不吃，面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