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格雷森先生。”

在他还打算说些什么之前，有来栖打断了他的话。

此刻的有来栖，才仿佛是真正的他。

有来栖虽然是微笑着的，可那双眼里有着浓重的，化不开的冷漠与孤寂。

如果说零是空洞的，虚无的，那有来栖就是冰冷的，隐藏在春天之夏的冰冻三尺。

“...我要离开纽约一段时间，是来和你...和你们道别的。”

迪克格雷森没有隐瞒自己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存在的事实。

有来栖也并不意外。

那一天，零对他说那些事情之后，有来栖就警觉了起来。

他不希望普通人卷入九头蛇的阴谋，0号天灾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吗？那就祝格雷森先生您旅途愉快了。”

有来栖微笑着和他道别，也没有让零出来一起道别。

但是，透过那仿若通往黑暗的门缝，迪克格雷森又与那个少年对视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觉得恐怖，只觉得这个孩子太过空洞。

有来栖没有教他与世的处世之道，所以他才会一直保持这种懵懂的状态。

这个对视，比上一次还短暂。

有来栖关上了那道门，决绝的让迪克格雷森觉得他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那种强烈的预感，却并没有减少。

迪克格雷森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但命运总会在关键的地方恰到好处的拨弄丝线，产生永世的回响。

“地震了！地震了！”街道上的人害怕的喊道。

与此同时，是大地悲鸣的呼唤。

第24章 信任

地震的发生，本就是无法预测的，现阶段的人类科技也只能做到预防。

迪克格雷森毫不犹豫的转身跑上楼，他这一刻没有想太多，只想要将有来栖和零一起救出来。

整栋楼都在摇晃，人类在大自然毁天灭地的灾难前，是显得如此的渺小，即使是夜翼，也在心中产生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但总有些东西，可以超越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终于跑到了六楼，迪克格雷森发现门并没有关。

“有来栖！零！你们没事吧！”

“别！”

有来栖还没来得及阻止迪克格雷森，他就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那熟悉的，有着齐塔瑞科技加持的控制器，此刻正带在零的手腕上。

但很显然，控制器没能控制住零的失控，反而还加重了他的痛苦。

少年蜷缩在地上，发出嘶吼一般的低吟。

有来栖想要将拿东西拿下来，可控制器手环像是嵌在了少年手腕的肉里似的.

准确说，是手环上那来自齐塔瑞科技的能量宝石。

迪克格雷森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试图将那手环给破坏掉。

而有来栖捧起了少年的脸，“零，看着我，看着我！没有人会伤害你，冷静一点！”

零听到了他的呼唤，可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烈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有...有来栖？”

就在这个瞬间，控制器手环终于被迪克格雷森摘了下来，

能量石头闪了几下，就碎掉了。

就像奇迹一般，地震也终于结束了，零也逐渐恢复了平静，那双眼睛看着有来栖，充满了迷茫。

迪克格雷森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两人，但身后的动静还是太突兀了。

从他视线死角方向移动到门口的人，不小心碰到了因为地震倒在地上的花瓶碎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迪克格雷森迅速回头，意识到这家伙是从有来栖的屋子里出去的，立刻就追了上去。

“站住！”

那个人也立刻奔跑了起来，动作还很利索，迪克格雷森看得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但他更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满是坠落物甚至是碎石水泥块的楼道里，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很快迪克格雷森就追上了那家伙。

一个简单且有效的阻截扫腿，那个人就被放倒了。

迪克格雷森控制住了他，不让他回头看自己的脸，“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有来栖的屋子里！”

但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咬了什么，黑色的血液就从鼻孔和嘴中流出了。

他竟然服毒自杀了。

迪克格雷森有些震惊，把人翻过来，发现他认识这张脸，那天跟随者布洛克朗姆洛的人就有他。

难道说...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往有来栖的屋子跑，这场灾难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迪克格雷森不相信这是巧合。

不论是刻意引发的，还是失控引起的，按照九头蛇的惯例，一定会优先将他们转移。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有来栖和零！

——

有来栖（们）听见了楼道里的打斗声。

蝙蝠一家都是体术巷战高手，就算他们赤手空拳也没那么容易拿下。

九头蛇就连这个屋子都没能进来。

‘他好厉害。’

‘这可是夜翼！’

‘确实！’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精分。

再加上地震刚发生，九头蛇那边反应再快，有用的人也没办法立刻赶到，那些监视他们的家伙和超级英雄比起来就是半吊子，轻松拿下。

迪克格雷森解决了所有人，终于跑了进来。

有来栖护着零，脸上的困惑大于了害怕，“你到底是谁？”

“你们现在要跟着我，我会保护你们！”

按理来说，有来栖是九头蛇的成员，迪克格雷森说的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投敌一样可笑，有来栖怎么可能跟他走呢？

但有来栖沉默了，他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近在咫尺。

可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信任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

有来栖不希望零变成被九头蛇控制的天灾战争机器，可也不愿意将他交给政府，那绝对不可信任，零只会遭受更多的痛苦。

但这么踌躇不前，那就什么都无法改变。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有来栖退后了一步。

迪克格雷森理解有来栖的怀疑，毕竟曾经的邻居，轻松的打败了监视他们的人，还要带他们走，怎么看怎么可疑。

“我是夜翼，布鲁德海文的义警，你...你应该有听说过我的代号吧？”

要是不认识就尴尬了。

有来栖其实没想到大少会这么干脆利落的自爆自己的身份，虽然知道通过蝙蝠侠那边他们已经很了解九头蛇的事情了，也会对自己有一定的认知。

迪克格雷森本就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角色，是大家‘最喜爱的罗宾’。

所谓的魅力只是一句空谈，他的活跃，正义和美好才是组成魅力的源泉。

“我听说过...所以你为什么会在纽约？”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如何？”

迪克格雷森得到了有来栖的信任，这是一件好事。

有来栖和九头蛇不是一条心的，而零依赖着有来栖，麻烦就能少不少。

——

我的母亲，是九头蛇的一名研究人员，父亲是一个普通人，为了母亲也加入了九头蛇，但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一些原因被九头蛇杀了。

母亲表面上服从，但却从未忘记仇恨，她将这些仇恨灌输给了我，随后也离开了人世。

小时候的我不知道什么正义与邪恶，只是不喜欢杀了我父母的九头蛇，但那样的念头只要被察觉，就会被九头蛇杀死。

我也是研究人员，我逃不过九头蛇的。

嗯？你问零？他...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我还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感激你救下了我们，我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脱离九头蛇。

那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在九头蛇的监视下，我不得不给他灌输一些...可怕的想法，但在之后我也会想尽办法消除这些影响，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是一幅懵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