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没有立刻将有来栖接回家里去，虽然已经和露易丝莱恩和乔纳森商量过，并得到支持了，但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没有准备。

布鲁斯说他来承担一切费用，但克拉克没同意。

戴安娜也没同意。

最后是三巨头商量着各自承担一部分。

当然，这些事有来栖都不知道，他现在还在蝙蝠洞里。

戴安娜得回去了，她还有事，而布鲁斯韦恩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出面，所以就让阿尔弗雷德照顾一下了。

有来栖乖巧的跟着阿尔弗雷德，即使从阴森但科技感十足的蝙蝠洞，坐电梯回到了富丽堂皇的别墅，也没有任何的好奇或疑惑。

似乎沉默才是有来栖音律中的主调。

迪克格雷森在刚刚遭遇不幸的那段时间，也这样沉默过一段时间，阿尔弗雷德也算是有经验了，他将孩子带到客厅，“吃点什么吗？有来栖少爷。”

有来栖之前的检查已经表明他一切安好，所以什么都可以吃。

一盘小甜饼放在了有来栖的面前，刚出炉的香甜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旁边还贴心的放了热牛奶。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可以先吃点小甜饼。”

“...谢谢。”有来栖道谢之后才慢慢的开始吃，他的确很饿了。

提姆德雷克知道最后的决定后，也不算很意外，但他认为布鲁斯不愿告诉迪克格雷森是错的。

虽然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他看的出来格雷森还没有走出那时的阴影。

有来栖也许能够解开他的一部分心结。

只是他要是告诉了格雷森，一定会喜提布鲁斯不赞同的眼神。

于是提姆德雷克决定曲线救国。

布鲁斯只让他别告诉格雷森，但没说不许他回家啊。

“格雷森，回来一趟。”

“？”

“急事。”

提姆德雷克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瞒不了布鲁斯，但这种事情（指不听指挥），哪一任罗宾没做过？

迪克格雷森觉得肯定是重要的事，提姆才会这么言简意赅。

所以他把当前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完以后，就跑回了哥谭。

他照例先去给阿尔弗雷德打招呼，但迪克格雷森在客厅却看见了陌生的背影。

家里很少来客人，他还吃着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

是的，迪克格雷森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那是零，毕竟在他的心里，有来栖和零都已经死了。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想要去打了招呼。

走到正面，他终于看见少年的模样，随后他想要开口的话就堵在嘴边了。

“...零？”良久之后，迪克格雷森才略微有些颤抖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但少年却疑惑的看着他，“零是谁？”

迪克格雷森又眨了眨眼睛，“你...你的名字是什么？”

这么问感觉有些不太礼貌，但格雷森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了。

“有来栖。”少年说出来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名字。

迪克格雷森没能控制住的近乎于呐喊的重复了这三个字，“有来栖？”

少年被他吓了一跳，往后瑟缩了一下。

这绝对不是巧合，因为有来栖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少见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迪克格雷森太想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格雷森少爷，您可以去亲自问布鲁斯老爷。”这时候，阿尔弗雷德回来了，看见格雷森在这里他并不觉得意外。

阿尔弗雷德说的对，肯定又是布鲁斯瞒了他什么，迪克格雷森不生气，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愿意告诉他。

有来栖看着这个青年离开，也许是被吓到了，他吃小甜饼的动作都停了。

不过阿尔弗雷德看见少年将牛奶喝完了，很是高兴，“那是格雷森少爷，过去的你与他相识。”

有来栖点了点头，认识吗？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过既然是认识他的，所以刚刚被吓到的情绪倒是消散了些。

阿尔弗雷德为有来栖重新添了牛奶，然后就退去了。

硕大的客厅，此刻只有有来栖一个人。

当然，观察着他的人不止一个。

迪克格雷森已经不是热血的少年了，他知道布鲁斯的脾性，但他需要一个解释。

提姆德雷克在后面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对视着，但迪克格雷森看不清蝙蝠侠面罩下的眼睛。

布鲁斯没说什么，只是把与有来栖相关的资料拿给了迪克格雷森。

“九头蛇基地已经被复仇者联盟清除了，而为什么他还活着，你看完就知道了。”

迪克格雷森有些惊讶，但他还是立刻拿过了资料。

看完之后，迪克格雷森愤怒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捏着的纸张逐渐发皱，这群丧心病狂，妄想通知世界的人，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的野望和恶意施加在无辜之人的身上。

因为可以死后复生，所以不把那孩子的生命当回事。

他是天灾又如何？是安妮斯朵拉之子又如何？

“他...原来还记得有来栖吗？”

但这句话没有得到答复，迪克格雷森抬头，布鲁斯早就不见了，而坐在蝙蝠电脑前面的是提姆。

提姆德雷克摸了摸鼻子，转身，“准确的来说，他只记得这个名字，因为这一次复生之前，他被九头蛇给予了这个名字，所以我们就叫他有来栖了。”

就算记得的只是个名字，在迪克格雷森看来，也足够证明什么了。

现在有来栖的去处已经决定了，他好像也不需要操心了。

但是...他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复生的代价是忘记过去，不只是痛苦的，还有美好的。

比如少年与研究员有来栖相处的那些日子。

“但我觉得，还是忘记比较好，也算是重新开始了。”提姆德雷克在知晓迪克格雷森的想法后劝到。

那么多年啊，少年就成长了十五年的光阴，要是全部记起来，提姆怕他忍不住直接毁灭宇宙。

不要小看天灾的潜力。

迪克格雷森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有来栖的运气太差，一生之中遇到的善意屈指可数。

回到了上边，看见布鲁斯正喝着喝着咖啡，虽然离沙发上的有来栖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确实的注视着他。

超人还没有来接走有来栖，而有来栖已经没有再吃小甜饼了，靠在沙发上像是在打瞌睡。

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让人相信有来栖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布鲁斯。”

“你怎么想？”

“我觉得这样就好。”

任何人都有追寻美好的权利，他们愿意为有来栖的成长保驾护航。

但布鲁斯韦恩始终没有忘记有来栖的力量。

在北欧的时候，他引来的雷暴，击碎了整个天空城，即使歪打正着拯救了整个地球，但有来栖无法控制他的力量。

当然，他知道有来栖是被刺激了，他的初衷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

布鲁斯紧皱着眉头，久久无法松开。

抑制的措施自然是要从现在开始计划，但他却在一个问题上，产生了某种已经有确切答案的想法。

假如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是否能够做到杀死有来栖。

有来栖是不会死的，于是‘杀死’这个选项从根本就不存在了。

蝙蝠侠有不杀原则，但这个原则是有范围的。

杀死有来栖，他失去的只是记忆，却能拯救整个宇宙，这似乎不是一个选择。

迪克格雷森似乎察觉到了布鲁斯暗藏于心中的‘选择’，“布鲁斯...”

“我们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记忆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过去的一切铸就了现在的自己。

如今的有来栖是一张白纸，他们将会成为执笔作画的人。

如果那上面被染上了丑恶的颜色，那一定是他们的过失或者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