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栖坐下，喝了口水，“布鲁萨德医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一般情况下心理治疗不会出现中途换医生的情况，这对病人的恢复不利。

“布鲁萨德医生去了德国，联合国要他出一个任务。”

有来栖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关注那些事情。

说到底，布鲁萨德到底有没有去德国，出的什么任务，不知道才正常。

两人还没有交谈起来，门却突然被敲了敲。

“布鲁萨德医生？您开始了吗？”

助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而男人轻咳了两声，“开始了，从现在开始不要来打扰我们，直到我去找你。”

“好的。”

有来栖微微一愣，“你不是布鲁萨德医生的朋友。”

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很显然外面的人都以为这里面坐着的男人是布鲁萨德！

男人很从容，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

而有来栖眼前的世界却开始模糊，他感觉四肢无力，连说话都费力。

“你...”

“睡吧，天灾。”男人伪装的温和终于脱落，他的眼里不止有恶意，还有有来栖无法理解的恨意。

为什么，会恨他？

有来栖不明白，在药物让他的大脑无比的迟钝后，他就再也无法明白了。

天灾沉沉的睡去，而男人——赫尔穆特泽莫那双似乎不再会有悲喜交叠的眼镜，正盯着他。

什么‘有来栖’？以为被冠上他人的名字，学习如何与现代社会相处，就可以掩盖自己是怪物的事实了？

那场天空城的天灾，会成为每一个亲眼目睹之人永远无法逃脱的梦魇，在肆虐的雷暴之下，人类是多么的渺小啊。

但是，泽莫看过那些与0号天灾有关的资料，有来栖顶多算得上是武器，他根本没有自我与情感倾向。

所以，最可恶的，是那些利用他力量的人——

明天，世界都将站在他渴望利用的角度，一个帝国，将会从内部崩塌。

至于这个不死的怪物。

泽莫掏出一把匕首，刀尖闪着寒光。

少年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露易丝，我们回来了。”

“妈妈！！！”

乔纳森太激动了，他几个跨步就拥抱住了露易丝莱恩，他最亲爱的母亲。

露易丝也很开心，她紧紧的搂着孩子，“哦，我亲爱的乔纳森，你都长这么大了！”

虽然地球上过去的是三年，但实际上乔纳森在宇宙中度过了六年的时间，现在的他已经十七岁了。

这六年时间，他变强了许多，但回家的心情也越发的迫切，简直度日如年。

“妈妈，有来栖呢？”

乔纳森也特别的想念自己的小伙伴，爸爸说有来栖变化很大，现在也可以和他一样活泼开朗了，所以他特别期待。

他张望着四周，期待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露易丝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期待与有来栖见面，但是他出去了，得一会儿才回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你去布置惊喜如何？”

乔纳森立刻答应，然后就跑上了楼去，而露易丝微笑的表情轻微的一滞，“他两个小时之前就该回来了，克拉克，你看看他在哪里？”

克拉克肯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先是去听有来栖的心跳，可却没有那熟悉的频率，也许是自己没有注意。

克拉克知道有来栖今天是去见心理医生，“那我出发了。”

反正超人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克拉克直接就飞走了，这样也快。

等心理机构在透视范围之内的瞬间，克拉克瞳孔皱缩。

他从窗户飞了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有来栖...？”

少年已经听不到他的呼唤了，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胸口处，原本鲜红的血液打湿衣物，甚至已经彻底凝固了。

他脸色苍白的倒在沙发上，桌上还有一杯早已凉透的水。

“不...有来栖？不！”

三年，整整三年，他们像亲人一样一起生活，就算是养只宠物也会产生感情，更别说有来栖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有来栖就是露易丝和自己的孩子啊。

可少年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他的心跳停止了，连带着一切的生命活动都被剥夺。

过去这么多年，克拉克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心痛的感觉了。

克拉克没有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他抱起有来栖，朝布鲁斯的蝙蝠洞飞去，冰冷的体温似乎再一次的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蝙蝠洞就到了，可无论是布鲁斯，还是他的罗宾们，都不在。

倒是阿尔弗雷德在这里。

而一般阿尔弗雷德坐镇蝙蝠洞，使用这些高科技的时候，就证明哥谭有大事发生了。

“布鲁斯呢？”

“肯特先生，您来的真不是时候，阿卡姆大量罪犯越狱，布鲁斯老爷和少爷们都出去组织那些疯子了。”

阿尔弗雷德此刻还是仰视克拉克的，直到克拉克降落在地上，他才看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胸前被血液浸润的有来栖。

“哦...我的天...”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布鲁斯老爷，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阿尔弗雷德接通了布鲁斯韦恩的通讯，尽管他很不想将这个噩耗告诉他。

而作为活了那么多年的，曾经的特工，阿尔弗雷德其实已经将今天这场越狱，与有来栖的遭遇联系在一起了。

布鲁斯正好抓住了谜语人，相较于其他的恶棍，这家伙是最好抓的——只要在他回到自己的老巢布置那些恶心人的谜语之前。

“已经有线索了，我先去了。”达米安韦恩倒是成长了许多，即使是独自一人夜巡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布鲁斯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等一下，罗宾。”

布鲁斯韦恩要先听听阿尔弗雷德那边的事情。

达米安韦恩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关注各种实时监控和其他信息。

仅仅两秒之后，布鲁斯韦恩立刻看向了达米安，“罗宾，你把谜语人送回去，我要回一趟蝙蝠洞。”

“那其他的疯子呢？”达米安韦恩不能理解，要是现在放过了，那之后要再抓住可就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了。

“这是命令，罗宾。”

“啧，好吧。”

想来也一定有比抓回这些疯子更重要的事情，达米安拎起谜语人就往阿卡姆疯人院去。

“德雷克，阿卡姆秩序恢复了吗？”达米安在通讯中问道。

“恢复了，你要来吗？布鲁斯呢？”

“他说有事回蝙蝠洞了。”

布鲁斯韦恩一回来，那令人绝望的画面就映入了眼帘。

有来栖躺在他们最初与彼此相识的那张扫描床上，只是少年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布鲁斯脱下手套，手掌轻轻的按在少年的胸口上，那匕首还未拔出，刀刃完全没入，想必心脏也被刺开了。

“阿尔弗雷德，监控找到了吗？”布鲁斯的表情冷酷的可怕，但他的理智依旧占据上风。

伤害有来栖的人，一定是清楚他身份的人。

“找到了。”阿尔弗雷德从刚刚就已经开始调查了。

有来栖接受的所有心理治疗，都会被监控记录，包括他与心理医生之间的一切交谈。

而布鲁斯只要有时间，就会当成直播来看，因为心理医生是必要，却又最危险的一环，要是有心之人在这个环节去影响有来栖，后果不堪设想。

可偏偏，就在今天，就在那个时刻，阿卡姆疯人院出事了。

克拉克一直握着有来栖的手，心痛无比。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与露易丝和乔纳森交代。

明明...明明一切都即将步入正轨，明明今天就是有来栖的生日！

他强忍着心中的悲伤与怒意，才能转头去看那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