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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野犬(128)
作者:行止将至 阅读记录
宋祈年呼吸沉下,他声音放缓,郑重而虔诚,“许柚?”
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像是世界上却好听的情话。
她咬唇,脸红得要滴血,“不能太过分。”
大门打开,两人站在玄关,很快门又关上。
宋祈年重新吻上她,修长的指节沿着那根骨感漂亮的脊柱,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然后往上,解开内衣扣,女孩儿清瘦,隔着皮,也能感受到那对漂亮的蝴蝶骨。
……
缱绻转为平静。
许柚脸红地整理衣服,两手背在身后扣扣子,越着急越扣不上,直到身后伸来一双手。
宋祈年帮她扣上了。
许柚不理他,别过脸,“你走开。”
宋祈年握拳,咳嗽两下,这会儿又变成君子了,“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你就会用嘴说,”许柚气鼓鼓,没好气道,“你的力气……太大了,我有点疼。”
男人手劲儿不是一般大,宋祈年还没用点力,她那儿就捏出一道道红痕。
宋祈年诚恳认错,扬唇,“真错了,要不你打我几下?”
许柚拍了他胳膊几下当作泄愤。
随后落荒而逃般去了卫生间。
宋祈年笑得肩膀抖了几下,兜里的手机振动几声,他拿出来接通,“喂。”
“祁哥,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啊?”
“明天。”
“得嘞,那辆黑色赛车还是你来开?”
“嗯,”宋祈年想了想,交代道,“明天别随便起哄,待会儿把人吓着了。”
“放心放心,提前祝你成功,怎么样?”
宋祈年呵笑一声,挂了电话。
眼神看向卫生间,灯还亮着,许柚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躲着不出来。
他靠在墙边,抬手敲敲,“许柚?”
十几秒后。
里面的人慢吞吞地答:“干什么。”
还在生他气呢。
“明天去不去看赛车比赛?”
咔哒一声,卫生间打开,许柚探出头来,脸上还是红扑扑的,“看比赛?”
“对,你出来,别躲着了。”
宋祈年不忍心她在里面憋着,把她揽在怀里,带着人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夕阳的余晖将两人影子投在地板上,长长的,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说:“带你去看赛车之吻。”
第74章 赛车之吻
危险之际, 你我接吻。
-
京北市的气温仍然有些低,小雪粒砸在栏杆上,发出清脆响。
许柚下课的时候, 时间还早,宋祈年开车接她去了射击俱乐部玩儿。
比起之前的生疏, 这回许柚射击的动作熟练了很多。
戴着耳罩和护目镜, 左眼阖上, 右眼集中精神地看向远处的靶心, 眼睫稍眯,一发子弹打了过去。
七点九环。
“怎么没有八环。”许柚小声咕哝,摆好姿势,准备重新射击,用力过度而抽搐的小臂被人扶了下。
宋祈年:“八环已经很好了, 你才第二回 。”
说着, 他将许柚整个人罩在怀里,双臂支撑着她的腰,头低下来, 靠的极近, “腰部收紧, 手发力。”
许柚被他贴的有些脸红, 听话地纠正姿势,“这样吗?”
“不对。”
许柚两脚阔开一点,腰背挺直,耳廓无意间擦过宋祈年的薄唇, “这样呢, 好一点吗?”
宋祈年骨子里那点坏劣劲儿上来,“还是不对。”
许柚脾气好, 这种有挑战的事她做起来向来有耐心,重新调整过来,头偏了偏,红唇只离宋祈年的侧脸咫尺,“现在呢,姿势准确吗?”
“准确,”宋祈年懒洋洋地笑,拖着音,“特别厉害。”
许柚懵了几秒,察觉出宋祈年口吻里的戏谑,头更大幅度地转过去。
唇不偏不倚地印在身后人的嘴角。
宋祈年笑意更深,唇角往上扬,主动加深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话说得混蛋,“更厉害了啊。”
许柚被亲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推开他,故意板起脸来:“我在射击,你别影响我。”
“哦,也是,”宋祈年散漫地点头,双手推开,耸着肩后退,“许同学继续,我就在这儿站着,什么也不做。”
许柚看他那混样,忽然问,“你一开始学射击的时候,能射中靶心吗?”
“一般般。”
许柚了解这人,他不想让人知道的时候就谦虚,话压根不能信,“一般般,是有多一般啊?”
“也就——”宋祈年握拳抵唇,笑了几下,“五六七八九十环吧。”
“……”
臭屁。
许柚:“别人会夸你厉害吗?”
宋祈年摇头,还真仔细想了想,“没有吧。”
依稀记得第一次被要求学射击的时候,是因为李睿。那时候宋祈年刚上初中,跟李睿走得近,李睿天生顽劣的性格,闲不住就去学了射击。李睿悟性不错,射击学的很开心,成绩也不错,就去找宋祈年玩儿。十三四岁的少年人都很纯粹,没那么多心眼,李睿只想着自己有好玩的游戏了,当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啊。
但宋淮知道后,对着宋祈年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给你请了射击教练,一周后成绩达到十环,超过李睿。”
宋祈年不喜欢射击,但他必须要学。
右手达到十环的成绩标准后,再继续练左手。彼时十几岁的少年,站在暴风雨天里都会被吹得趔趄一下,就要用一双单薄的手臂架起枪,没日没夜的练习。
许柚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十环也没有啊,难不成还要把靶子打穿么。”
宋祈年轻笑,“哪里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
“也不一定啊,”许柚笑着随口接话,“要是我妈,说不定还真的要我把靶子打穿呢。”
话音将落,许柚自己都愣了一下。
脑海里蓦地闪过胡月婷女士那张总是严肃冷淡的脸。
许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胡月婷了。
因为记忆中的胡月婷,多半是板着脸训斥、指责、惩罚,要许柚学这个学那个,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跟谁比要优秀……她总是淡淡的,几乎不笑,即使再开心,她也不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乃至于许柚一直以为妈妈是不爱笑的。
直到有一天,爸爸跟她说,妈妈二十岁的时候最喜欢笑,小鹿眼亮晶晶的,还有虎牙和梨涡。后来他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有了公司,生活的柴米油盐一点一滴地全部压在身上,当爱情不再拥有新鲜感,当激情渐渐变成亲情,当日子过得平淡且忙碌时,人就不太喜欢笑了。
因为在外面假笑的太多,所以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在不需要伪装的家里,卸下那张虚伪的面具,轻松片刻。
“囡囡,你妈妈最以你和你哥为傲的。”
“她只是太累了,所以没法儿把爱你这件事说出来。”
许柚视线虚虚地投在红色的靶心上,像是胡月婷女士在她身边耳提面命,“满分100”,红通通的。她总是指责许柚这样不好,那样不够,严厉的不像一个母亲,更像是老师。
所以这些年里,许柚看见胡月婷时,第一个念头总是害怕,然后才是爱她。
“你为什么就不能全部做对呢?”
“为什么就一定要差一点点呢?”
“你就不能做到最好给妈妈看一下吗?”
后来,许柚真的做到最好了。
她上了全国最厉害的大学,考出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分数,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跟胡月婷说,“妈,你看,我做到最好了,我真的没有让您失望。所以,你可不可以别再批评我了,说一句爱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