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

“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次轮到齐晏说这句了。

“sure。”关眠笑。

齐晏翻了个白眼，“走吧。”

关眠眯眼笑。

**

院子墙壁外头还真有个水井，不深，一眼看下去还能够见底，井水清澈，淡淡的月色下，泛着晶莹的微光。

齐晏站在一旁靠墙等她，双手抱胸，留个侧颜给她。

关眠也没打算跟他聊什么，取过水桶，放下绳索，拉了半桶水上来。

齐晏还真是一点也不绅士，不过这干燥的沙漠也很难养出细致的男人。关眠心里默默吐糟，一边毫不费劲打水。

打了水上来，关眠衬着月色望进水面，浓淡相宜的五官，她还是她，只是不免多了一丝憔悴，她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眼角的细纹。

等会要敷面膜才行，还好自己的包里放了几张。这算是她最精致的做派了，别人水乳霜三件套，她一个面膜就搞定。

关眠放毛巾进水盆，拧干水，挂在脖子，然后把双手伸进水里，侧了一下身子，往脸上扑水洗脸。

哗啦啦的，齐晏偶尔抬眼往这边看，只见关眠洗脸动作过于粗鲁，一点也不像那些温婉的女人。

洗了脸，关眠又开始漱口，灌进一口含着，倒数三十秒。

沙漠的夜风拂过，阵阵凉意袭来。

关眠抖了抖身子。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周遭静悄悄的，偶尔有冲锋衣刮过的沙沙声。

关眠转回身子朝木桶的另外一个方向欲要吐水，目光不经意落在了不远处的越野车。

一道黑影闪过，关眠那口水终于是没有吐出，她的眼珠子跟着转了一下，气息忽而凌厉几分。

黑影躲进了越野车的背后。

关眠和齐晏目前站在水井边，这水井是露天的，旁边倒是有一株仙人掌，可是这仙人掌不大，完全遮挡不住两人的身影。

可想而知，对面那道黑影一定是可以看见她和齐晏的。

忒！

关眠吐了漱口水，她的声音还不小，故意吐得恶心几分。

一旁的齐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关眠在咳痰。但是转念想到她肩膀的伤口，又觉得难道伤口感染发烧嗓子哑了？痰多就是炎症。

齐晏的后背离开墙壁，朝着关眠的背影走近几步，欲要开口关心一句，不想才停下脚步，距离关眠一步之遥。

关眠就突然转过身迎向他，还十分用力得推他，齐晏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后背贴住了墙壁。

薄荷清凉的气息一下就袭来，直扑他的脸面。

关眠压在了他的胸膛上，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整个人贴上来，给齐晏一种她要强吻民男的模样。

齐晏的耳根微热，吓得第一时间护胸，月黑风高夜，这家伙要干嘛。

“嘘，有人。”关眠挤眉弄眼，示意他注意停放的越野车。

两人这个姿势刚好隐藏在仙人掌背后，若隐若现，无法看清楚。

齐晏吸进几口清凉的薄荷味，那味道像是一道风一样溜进胸腔，通透了全身。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抬眸看向了夜色下的越野车。

那边，是他停车的地方，也是他们探险团唯一的一辆车。

**

第17章 ：炼金

关眠低声说了一句：“先进院子。”

齐晏没有反对。

关眠故意拉着齐晏的手臂，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故意装给后面的黑影看。

齐晏有一瞬间懵了一下，并没有完全get她的意思。

“哥哥，走吧，进去睡觉。”关眠甜甜喊了一声。

齐晏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么被推搡着进了大院门内。

进了门内，关眠放佛学会了川剧变脸似的，那热情甜美一瞬间成了关公黑脸。她脚一滑动，直接后背贴上了墙壁。

“候着。”她说。

命令的语气，齐晏皱了下眉，还是屈服了，也贴墙壁站着。

“看不出你还有两副面孔。”齐晏开始了阴阳怪气。

“谢你又发现了我一大优点。”关眠不在乎。

目光一紧，沙地的倒影缓缓靠近。关眠扭头，对着齐晏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齐晏收敛神色，会意。

两人刚才的模样姿态都很像调情的男女，越野车后的黑影盯着看了许久，等到两人进了后门内没了声响，黑影从车背后出来，蹑手蹑脚往后门走去。这后门只有一道破烂的木门挡着，甚至也不能叫做门，没有锁，轻轻一推都可能会崩塌。

后门侧边的墙壁内，关眠和齐晏双双背靠内壁，余光紧盯着后门，跟着过来的那道黑影已经被月光拉得老长，投射在沙地上，一目了然。

呼吸缓慢。

半晌，黑影在门外边张望了几下，院子安静，只隐约瞧见里头挂着的白炽灯透出来的一点光，黑影踌躇了几下，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走远后，紧跟着有两个跟屁虫跟了上去。

一路走，拐过几条街道，黑影停在了一处破旧的茶棚处。他站着的地方，之前关眠也站过。

黑影朝着那口井走去，没有任何犹豫得下了井口，消失在夜色下。

关眠和齐晏从阴影处走出来，也跟着来到了井口边。

这是一口枯井，里头没没水。原来阿一是从这里消失，怪不得她之前追到这就没了踪影。好家伙，这隐藏够深，地底下确实搜索不到。

“我要下去，那小白脸应该就在底下。”关眠对齐晏道。

暗色下，井口底下隐约有亮光，刚才攀爬下去的黑影晃动绳子。

“我跟你一起。”齐晏没想到还真有人跟了他的车进来。

但有个疑点，齐晏望着井口，心存疑虑。

**

井口的绳子结实得很，并不陈旧，反而崭新如滕。

绳子上手的瞬间，关眠就摸出了异常，对齐晏道：“这是攀岩专用的绳索，看来这地方早就被布局了。”

齐晏不语，盯着这绳子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关眠又望了几眼井内，深不见底，却隐约有亮光冒出，之前下井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底下是怎么回事。

“我先下，你一个人跟着没事？”关眠抓好绳子，回头问他。

齐晏无奈，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下个井有什么难的，不就类似攀岩。”

关眠挑眉，好吧。

她回过身子，拉起绳子，顺溜跃下，身姿纤细有致。

齐晏忽而心一紧，他猛然往下看。

他想到关眠肩膀受伤，这拉着绳子需要臂力，更会拉扯伤口，一个不直怕会坠落。

可是现实是，关眠很轻松，就这么顺着井一步步往下弹跳，下了井口才发现这周遭还挺宽敞，她滑落一段，又用双脚踩在井壁内借力，又往下滑。

就这么几秒的时间，关眠已经落下去大半。

见状，齐晏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抓紧跳了下去。他步子大，脚又有力，一踩一滑，比关眠幅度要大，很快就跟上了关眠的速度。

关眠的伤口其实已经好了，就在刚才漱口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伤口正在恢复，疼痛逐渐缓解最后完全正常，只不过肩膀一直被绷带绑着，外人是看不出半分。

关眠不想让人知道。

**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绳子滑落到了底端，最后落地的时候，关眠往上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井口过于遥远，要是后面想要爬上去恐怕难。

那么黑影在这里边一定有其他通道出去。

通道.......

关眠想到了那个梦境，那个炼金的布衣男子。

如今，她也从地面上下了来，那么这里边.......

在她们面前，是一个洞口，两旁岩壁都点燃了火把，露出了一条甬道。

“关眠！”

齐晏的声音放佛远古的召唤，像是神灵一般，明明是低沉的嗓音，此时在这洞穴里也不免过于沉重。

关眠侧头往身后看他。

齐晏站在她的身后，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