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莫名其妙。

关眠想也没想回：“不怎么样。”

笑声响了一下。

“你有男朋友吗。”

关眠打火的手顿了一下，顿在半空，没有另外动作，扭过头看他。

挑了一下眉头，仿佛再问，什么意思？

“有么。”齐晏继续问。

好吧，关眠收回视线，继续玩着打火机。

“没有。”她回得漫不经心。

“不想谈？还是没合适的？”齐晏又问。

“我不适合。”关眠也没怎么着，就随便回了。

“不适合？”

“不适合结婚生子，恋爱可以谈，不过我觉得烦人。”关眠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伤心还是其他情绪，在她看来，这些正常人会做得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怎么会。”齐晏皱眉。

关眠没有解释了，她还能说什么，自己死不了，怕别人发现这个秘密？或者也怕生下来的孩子和她一样是异类。

她说不出口。

空气突然安静，关眠一副不愿意多说的神色完全释放出来。

齐晏也感知到了，他静了静，心里在揣测关眠的想法。

静了好一会儿，齐晏问：“那你理想中的对象是什么样？”

“没有。”关眠回得迅速。

齐晏终于是不问了，他的身子往后倾了倾，神色复杂。

关眠继续玩着打火机，好一会儿，她主动开口。

“刚才阿一跟我说。”

她的声音很低，齐晏侧耳倾听。

“他在城里除了见过我们，还有一个黑影，只不过他没找到是什么东西。”

“里头还有东西？”齐晏挑眉。

“恩。”关眠回得也有些迟疑，她现在纠结还要不要说另外一件事，但是这件事她怕吓到齐晏，她不知道齐晏知不知道。

说完这句，两人沉默，各有心事。

“今晚你要小心点。”关眠说。

“好。”

**

关眠没有继续待在外面，她上了越野车，靠在车边休息，今晚她不准备去帐篷，就在车边，齐晏万一有事，她也好方便照应。

车窗升降了一半，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见对面的齐晏。

她靠在车座，抬腿，靴子垫在前座，身子稍微往后靠躺，然后双手抱臂，盖了一个外套，就这么将就。

月黑风高，周围再次陷入了寂静。

关眠闭上眼睛的时候，阿一相机里的画面忽而就在脑海中滑过。

她没有选择跟齐晏说这件事，今夜，阿一拿着相机给她看之前在弑魔城拍的照片。

阿一一脸神秘惊恐，那相机里面，有几张关眠之前拍的照片。

四合院里的四方景框、大厅的集体合照、院子里的各种风景……在这些照片里，全部都有好几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团一团的，看不清是什么，都围绕在他们身边。

阿一问过：“关姐，这像是鬼魂，被摄进去了！”

如果是鬼魂，阿一的相机怎么就能拍下？

还有阿一这个人……关眠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但是三番四次遇到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这几个人……到底都有什么秘密。

还有齐晏，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些地方的。

神话故事……齐晏带他们来了解这个故事又是为了什么。

关眠想着，问题太多，不知不觉就沉睡了过去。

**

一直睡到窗前有人敲了两声，关眠这才如梦初醒，她睡过去了，睡得还挺沉。

窗边是齐晏，透过半截空的车窗，她瞧见齐晏看着她。

周围还是有点黑，看起来还没有天亮，她这是睡了多久。

“出来。”齐晏说。

关眠下意识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表，才早上五点。

这么早。

她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这几个小时让她睡得够沉。

“怎么了？”关眠调整了一下坐姿，没有立马出去，因为她腿有点抽筋了，手捶了捶右小腿。

“带你看个东西。”齐晏的声音在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清。或许是现在的沙漠冷，他戴上了一个口罩，冲锋衣的帽子也戴着，只露出了一双清朗的眸子。

因为距离近，也因为焦点全部聚焦在眼睛。关眠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很奇怪，她很少见过天生有长睫毛的男人。

齐晏是第一个。

那睫毛像把小刷子，一闪一闪的，极为吸引人。

眼睛清纯，亮亮的。

这么一看，跟他粗糙的气息有点违和，但是现在大概是遮了大半张脸，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的原因，现在看，倒是有点气质。

关眠按摩了几下大腿后，缓过神，才慢悠悠下了车。

双脚蹬在沙地上，差点没踩稳。

齐晏扶了一把她的手臂，他说：“走，我们去那边。”

**

两人往车头走去一段路，但也没走远，走到四下无人的时候，齐晏就放开了她的手臂。

“就站在这里。”他说。

关眠觉得奇怪，不懂他想搞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营地，其他人都还在帐篷里没人出来。

收回目光，她看向前方。

前面一望无际的荒漠，因为天色还是暗的，前面也没有什么好看。

没有金黄的沙子看，只有一片苍白，甚至很空，空旷。

前面什么也没有。

“这里有什么？”关眠问。

她把冲锋衣往上拉了拉，也戴上了帽子，整个人只露出一张小脸。

因为还有点寒，她的鼻尖通红通红的。

“嘘！”齐晏眨了眨眼，让她等。

关眠只好跟着等，看他做什么把戏，时不时抬头观望周围环境，或者是看看脚底，谨慎极了，就怕周围有个什么东西出来。

齐晏倒是平静许多，他就一直盯着前面，没有移开过目光，他一直在等着。

齐晏在等什么？

关眠不解。

周围很安静，一点点流逝，也快要到早上了。

阳光开始缓缓出来，金轮即将高挂。

“来了。”齐晏开头。

关眠抬眼望去，看了几秒，突然，眼前仿佛出现幻灯片一样，模糊的景象转化了。

那过程变得很快，关眠甚至都来不及瞧清楚，她只觉得初晨的光照在了眼前的荒漠。

原本空无一物的大漠上骤然有了颜色，一股淡淡的微红逐渐蔓延前面的沙子，像是湿透了一样，全部浸湿。

从天际之间蔓延开来，越来越红，越来越深，最后围了一圈，那块沙子成了一片红海。

浅到深的分明，红色也越来越明显，这些红就像是流水一样动弹，流动了起来。

在红海中间，还多了一抹翡翠绿，碧色无波，微微荡漾，红绿之间的边界融合了一点，没有分得那么清楚，甚至混了色。

像是圆圈，但更多是椭圆，那一点绿困在红海之中，一层层往外涌动。

说它像是非洲撒哈拉沙漠的沙漠之眼也不为过，红绿相间就像是一只红了眼的眼珠。中间是眼球，边缘破碎，模糊不清，一圈圈的，把这片海子围了起来。

齐晏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你要找的海子来了。”

静滞几秒，关眠目睹这一切变化，倒吸一口凉气。

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这段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出现的海子。

第41章 ：红海

关眠忘记了呼吸，回过神，自己已经走到了湖水边。

她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说不上是因为又看到了新的海子，还是真的有感应。

她有感应了吗。

关眠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碰红湖水，水面荡漾开来，一圈一圈涟漪泛起。

湖水冰凉，穿过掌心时，关眠并没有任何感应。

关眠不动，她盯着湖水，只想赶紧知道还会有什么画面出现。

她一个人待着，蹲在边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红海就像要把她包围起来，只留下一个缺口。

祁妩从帐篷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她一开始担心，后面渐渐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