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乔瑞走进酒店大堂，迎面就看见杨格。

乔瑞上前去打招呼，杨格有点吃惊：“你订了这家酒店？”

乔瑞说：“是的，老房子还没打扫。”

“我来这里见个客户。”杨格的眼神飘忽不定，有些不自在。

“那你忙，我去洗洗睡了。”乔瑞朝着电梯走去，按了上行键。

电梯里走出来一个女人，长发飘飘，带着一副墨镜，身上带有一股很重的香味，像是薰衣草的味道。

乔瑞走进电梯，刷了房卡，按了楼层。电梯门即将关掉之前，他看见女人牵起一个男人的手。

回到房间里，脱下西装，才发现西装后面好几道印子，还有一股酒味，肯定是鲁杰流的口水。他这件今天早上刚买的见前任战袍算是报废了。

乔瑞拿起花洒的时候，想到网上的那几个帖子，又给花洒挂上去，抬头看到了顶喷，确认顶喷没办法拆卸，才打开了控制顶喷的开关。

顶喷洒出的水滑过他的脸，他摸了摸下巴周围，看看中午刮的胡渣还有没有再长出来。

今天是他成年之后最慌张的日子。中午，他先是洗了头、洗了澡，然后刮了胡渣，又修了鼻毛，理了鬓角的发，又是第一次尝试敷面膜。

忙完这一切就去机场，登了机，直接飞到这里。下了飞机，刚好遇见杨格，一起去了婚礼，然后见了赵一娴。

洗完澡，裹上浴袍，开始敷面膜。这款面膜是今天早上去商场买西装的时候顺带着去商店逛的时候，导购推荐给他的，说是用了可以收缩毛孔。

导购告诉他护肤不分男女，不管哪个年纪的人，谁都喜欢帅哥美女。

他已经是三十七岁的男人了，不保养不行。特别是看到赵一娴那没什么变化的脸。

敷面膜的间隙，他查看了一下赵一娴的朋友圈。他好奇赵一娴这十几年来的生活，还有她的老公。

他打开赵一娴的朋友圈，发现赵一娴的朋友圈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估计是她的女儿，除了这些以外，还有赵一娴和她妈妈的。他翻到底也没看见赵一娴老公的照片。

他给赵一娴发去信息：到家了吗？

赵一娴刚从车上下来，就听见手机的通知声，她站在巷口的树下看着信息。

该不该回？想了想还是回了一个“刚到”。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礼貌而已，无论谁问她，她都会回的。

赵一娴刚要熄屏，那边又发来：那我就放心了。

她没再继续回复乔瑞，回复一次是礼貌，回复第二次好像她要上赶着要和人家交朋友。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从前走不到一起去，以后也不会走到一起。

世界是需要光的，有了光，一切都是明亮而美好的。

赵子娟提着蛋糕，缓慢地朝着巷口走来，她看见站在巷口被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的那张脸，突然感到一阵安心。

这是她的女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女儿。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们的生活。

“一娴。”赵子娟轻轻叫着女儿的名字。

赵一娴熄屏，看见她母亲手里的蛋糕，说道：“妈，你不是去看跳舞了吗？怎么这么晚回来？还有你手里的蛋糕是要买回来送人的？”

“回来的路上看到蛋糕在打折，顺手买回来。”

赵一娴看见她妈妈脸色不大好，问道：“妈，你怎么了，怎么脸上一脸不快？谁惹你了？”

赵子娟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那些舞蹈没意思，不好看。”

“不好看还看那么晚？”

“遇上了个熟人聊了几句。”

一辆车停在巷子口，打了双闪，车上下来的是沈家父女。

沈安安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化了个素颜妆，耳垂上两只玫瑰色的耳钉在黑夜里闪着光。

沈青山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穿着淡蓝色衬衫，脚下的皮鞋表面一点灰尘也没有，看上去像个文雅的学者。

沈安安说：“娟姨，娴姐，你们在巷口做什么？”

“我妈去看跳舞刚回来，我刚参加完一个同学的婚礼，刚巧遇上了。”赵一娴说，“你和沈叔叔穿得这么隆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了吗？”

“我爸爸的一个朋友过生日，邀请我们去庆祝。”沈安安挽过赵一娴的手臂说，“参加同学的婚礼怎么不穿好看点？”

赵一娴今天晚上很简单的装扮，蓝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

“见的都是老同学了，没什么好打扮的。”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遇上个帅哥，总得给人留下好印象。”沈安安和赵一娴面贴面地说。

“哪有帅哥，只有一群酒疯子。”

沈青山和赵子娟走在后面，沈青山看见赵子娟脸色不怎么好，以为她还在跟他生气，他说道：“本来今天晚上想跟你一起去看跳舞的，但是他是我的老朋友，不去的话，面子上过意不去。”

赵子娟心不在焉的，根本没怎么听清楚沈青山的话，她还在想着如何解决周永诚这件事。

突然鞋跟断了，赵子娟歪了一下，沈青山连忙伸出手去搀扶她。

“嘶”，赵子娟一阵吃痛，但是心里却记挂着蛋糕，“蛋糕歪了就不好了。”

“蛋糕哪有你的脚重要，歪了也可以吃的。”沈青山怕赵子娟着急，另一只手帮她接过蛋糕，提正了。

赵一娴推开院子门，说道：“我去找红花油。”

沈青山说：“刚扭伤不可以用红花油，应该冰敷。”

他扶着赵子娟在沙发上坐下，沈安安帮赵子娟脱去袜子，她的手轻轻按着赵子娟的脚关节，问道：“娟姨，你哪里痛？”

赵子娟摆摆手说：“不碍事，就是扭伤而已。”

赵一娴拿着一根雪糕过来，说道：“我想雪糕也可以吧。”

赵一娴把雪糕贴在赵子娟的脚上，说道：“幸亏家里还有夏天吃剩的雪糕，要不然一时半会还要去药店。”

“怎么了？”孙辛迪本来在睡觉，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打开门看那么多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赵子娟说：“回去睡你的觉，没发生什么。”

孙辛迪看见姥姥脚上贴着一块雪糕，说道：“姥姥，你受伤啦？”

“我没事，扭到而已。”接着，赵子娟朝着赵一娴说：“你把蛋糕切了，给大家分一分。”

沈安安说：“娟姨，我不饿。”

沈青山说：“最近安安在减肥，说什么蛋糕油多，糖多，不健康。”

赵一娴打开包装盒，看到蛋糕完好无损，只是有些奶油沾到包装盒上去了。

沈安安闻到蛋糕的香味，馋虫被勾起，什么马甲线计划，统统抛到脑后去，就吃一小块，也没事吧？

赵一娴把六寸的蛋糕切成六份，他们每人一份，还有一份不知道给谁好。

孙辛迪看见要去上夜班的童豫，立刻招呼他：“童豫哥，快来吃蛋糕。”

童豫再次重申：“不要叫我哥，要叫我叔叔，OK？”

赵一娴说：“叫你哥哥还不高兴啊？有的人都不希望别人叫他叔叔，叫哥哥多显年轻。”

童豫强调道：“差辈分了，这么叫不行。辛迪叫我哥哥，我就要叫你阿姨，你乐意吗？”

赵一娴说：“我无所谓啊，你叫我阿姨我不会生气的。”

沈安安乐了，说道：“大侄子过来吃蛋糕吧。”

童豫这才发现客厅里坐着沈安安。今天沈安安真漂亮，像个仙女一样，但沈安安哪一天不像仙女？她本人就是个仙女，又不是穿好看的裙子才成为仙女的。

童豫微微涨红脸说：“安安，你也在啊。”

沈安安递着最后一份蛋糕给童豫说：“吃吗？”

仙女给的蛋糕不吃就是傻子，童豫接过蛋糕，“嗷呜”就是一大口，吃得满嘴是奶油。

沈安安抽过一张纸给童豫，说道：“擦擦嘴，跟大花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