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夫记(13)

不专业护士,理论上应该比较闲了,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以前是小白渣受跟在她后面充当小尾巴,现在换了无口面瘫冰山型的楚王,待遇

并没有比较好。

除了上厕所洗澡不跟以外,楚王默然无语的跟在她后面,连厨房都不例外。

让她精神紧张的暗杀没发生,但楚王这样紧迫盯人,让她有些发毛。

不过他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得常常会忽略他的存在。只是慕容灿做菜时,他会气

势强大的盯着,即使精神面如斯强大的七少奶奶也倍感压力。

「…想学做菜?」她纯属没话找话转移压力。

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面瘫楚王点了点头。

早说嘛,干嘛那么阴阳怪气兼杀意纵横?七少奶奶暗暗松了口气,心底翻了个白

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原本就喜爱厨艺,只是世家小姐和少奶奶都不适合在厨房

里熏油烟。好不容易有了这样自由自在的时光,她也就很得乐且乐的钻在厨房里

玩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既然高贵的楚王也想学这雕虫小技,无偿劳动力不利用就太傻了。

于是好不容易找到空闲回家的七公子,就看到这样诡异的状态:他家神气的阿灿

和更神气的楚王,蹲在厨房里,一人一个萝卜的削皮。

「楚…楚公子。」他露出灿烂若春花的笑容,眉眼都深沁欢意,「阿啦…我家阿

灿真不象话,哪能让您做这个…」

冰山又面瘫的楚王,冰霜融化了好些,嘴角噙着很微的笑,眼神柔和,「阿铮。

」他看了看手底的萝卜,「练手腕。」

「也对喔…」容铮恍然大悟,「这样好得快!可不要太累了…」

这次楚王的笑就更深更粲然,一整个风光明媚起来。

拎着萝卜的慕容灿睁大眼睛,看着娇美如花的容铮,和刚强威猛的楚王…

小白妖孽渣受 V.S. 冰山面瘫强攻。

这是多么和谐又多么诡异的大燕朝断背山啊…

等她被容铮拽到门口,才打灭她过多的妄想。因为这小白渣受正在拧她的腰,十

二万分之不规矩。

「干什么你!」慕容灿在他手臂掐了一把,「啧…你该不会是都可以那种吧?」

「什么都可以?」容铮茫然了,「娘子,我好几天没瞧见妳了…想我不?」

「哪有好几天?」慕容灿一整个鄙视,「也才一天一夜…你跑回来做啥?不是要

去个三五天?」

「图大人家在附近…我趁他们听戏的时候跑出来的。」他揽着慕容灿的腰扭了扭

,「等等就得回去了。真讨厌,人家…」

「闭嘴!」那句「人家」让她鸡皮疙瘩瞬间暴涨。她怀疑的上下看,「你坦白讲

…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男人?」

愣了好一会儿,容铮才听懂了。他满面通红的怒容,「爷是男子汉!爷只喜欢女

人,特别是、特别是…」涨红了脸,他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好把拖她出门帘外

,堵了这女人的嘴。

楚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从容铮到慕容灿。直到他们出了门帘,还是可以看

到两个人缠绵的影子。

这么柔软,这么甜美的感情。这样的陌生,让他觉得古怪,羡慕之余,还有一点

点恐惧和失落。

心不在焉的继续削萝卜,直到将自己手指也削破,血流了出来。他漠然的看了看

,知道不危及生命,就继续削下去,鲜血把白萝卜染得沁红。

痛?当然。但是他早就学会和痛苦共处。

慕容灿很漂亮。容铮则是…很美。但这不是让他移不开目光的主因。

他有很多女人,每一个都很美丽。有的是皇帝赏的,有的是皇兄皇姊赐下的,都

不容他说不。他也跟她们上床,但事后只觉得疲惫…心很疲惫。

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她们各有各的主人,定期向主人汇报他的点点滴滴

他都知道。

但他并不想触怒那些女人的主子,所以装着不知情。

他很早就学会了,不要说话、不要去看、不要去听。所以他这个有着一半蛮夷血

缘的皇子,才能平安活下来。

他喜欢容铮坦白得嚣张的眼睛,也喜欢慕容灿微带厌倦却又睿智的眸子。

特别是慕容灿。

她的颈线,很柔美。

「阿铮赶时间,来不及道别了。」发髻有些凌乱,嘴唇略微红肿的慕容灿发窘的

进来,「他要我跟楚公子致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错愕的看着他的手。

楚王点点头,恢复凝固般的容颜,专注的削着萝卜。

「够了。」慕容灿走过来,取走他的小刀。楚王跟她挣了一下,才放手给她。「

…你不痛吗?」她大声了,审视着他差点削下一块肉的手指。

「还好。」他漠然的回答。

「你别动!」慕容灿难以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去取金创药和热水。洗净血污,用

烈酒消毒以后,上药,扎布条。

「你不会说吗?!」慕容灿对他吼。

楚王表情平静的抬头看她,「谁听?」他又低下头,看着扎得非常整齐的手指,

「一直都没人听。」

慕容灿没有说话,楚王心底有些懊悔。或许他非常羡慕、非常羡慕。可他没有、

也不想破坏什么。

一阵烦躁,他头回涌起「离开」这样的念头。

但他抬头的时候,慕容灿别开脸,偷偷地抬袖拭泪。

他受到很大的震动。

「你坐在这儿。」慕容灿搬了张凳子过来,「看我怎么做就好了,我给你讲解。

楚王的眼神失焦了好一会儿,说,「好。」

驯夫记 之十九

慕容灿看着邸报发呆。

邸报,其实就是大燕朝的官报,内容似乎很枯燥无味,但在这种令人厌烦的乏味

中,还是可以看到许多掩盖的事实。

大燕朝这任的皇帝是为丰帝,皇后就出自慕容府旁支。论起亲戚,慕容灿还得喊

她一声堂姑姑。

这位妖娆美丽的皇后,现年三十六岁,扶持着体弱多病的丰帝已经垂帘十五载,

世称双圣。她膝下只有一女,没有皇子。

而丰帝册立过三个太子,前两个都早夭。现任太子刚满三十,因为母妃的身分原

是平民宫人,实在有点低,即使是皇长子,还是夭折了两个弟弟才轮到他。

看起来很眼熟对吗?但因为大燕朝无人知道「武则天」…可慕容灿是知道的。即

使是不同的时空,却有相似的轨迹。

丰帝微恙,使慕容后与太子共同监国。

恐怕不是微恙吧…?丰帝病歪歪了一辈子,可一直很勤政。一定是病得非常严重

。但太子已立,太子监国就可以了,却让慕容后共同监国。

在联想到原掌重兵的楚王「谋反」,而原本属于楚王的兵马,都归到太子手下了

平淡的几个字,底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可不知有唐的楚王,看完邸报,却淡淡的说,「父皇要不好了。可太子,真的太

心急。」他顿了顿,「说起来,那把椅子,还是母后坐得好。死的人会比较少。

慕容灿安静了一会儿,「楚公子,你是谁的刀呢?」

楚王扬起眼帘,强烈的逼视了她一会儿,冷漠的说,「谁坐上那把椅子,我就是

谁的刀。父皇说过…」他涌起一个冰冷的笑意,「我是,天子之剑。」

「这就是你的生存意义吧。」慕容灿轻叹。

楚王笑得更深、更冷。却冷得那么骄傲、慨然。

「是。」他说,「但太子不需要我这把天子剑,那我也不需要他。」说得这样狂

躁又寒冷。

慕容灿沉默了。

中秋将至,慕容灿和容铮已经在庄子上住了两个月,再也拖不下去了。但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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