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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SCI期刊论文零篇留念+番外(19)
作者:沙琪玛卡巴卡 阅读记录
她摸了摸本自豪傲人的身材上新长出来腰间肥肉,一上称,竟然胖了五斤,一阵哀嚎后,干脆在床上做起了瑜伽。
等到三天时间一过,两次核酸检测与一次抗原检测,全是阴性,佟霖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快。
她可以回家了。
为感谢林景舟这几天的招待,佟霖大手一挥,打扫卧室,洗晒床单,清理厨房,没有留下一丁点生活痕迹,这套一百五十平的三居室又恢复了初见的模样。
待收拾完几乎为零的随身行李,已是晚上六点。
要不明天再走?
大病初愈,佟霖的身体还是有点虚弱,她精疲力竭地在沙发上躺尸,不愿起身。
想想还是算了,本就叨扰林景舟多日。
更何况林景舟明天就回A市,两个人不免又要拉扯一番。
不知为何,她在他面前,总是有种莫名的心虚。
临出门时,佟霖站在玄关处稍作停留,环顾四周,视线投向岩板岛台。
前几天这岛台上还摆满了阿姨精心搭配的营养餐,而此时桌面上只剩下一把孤苦伶仃的钥匙。
在这几天里,佟霖曾无数次见过这把不起眼的钥匙。
在她在餐桌用餐时,在她倚在岛台烧热水时,在她打扫卫生时。
她假意无视,却依旧无处不在。
这大概率是林景舟临走前特意留下的,他将离开的决定权交给佟霖。
等明天聚餐一结束,他们大概就彻底没了关系。
思绪至此,佟霖眼神一黯,她狠下心来,关上门离去。
光线骤暗,客厅再度陷入死寂,无名情绪匿于暗夜漩涡中。
第16章 初雪
时隔四天,佟霖刚走出单元楼栋,南湖边的大风就扑面而来,险些又把她推进门内。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布隆冬的天空包裹凛冽的寒风,如同海浪一样翻滚。
天气预报说今夜会迎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一想到这佟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而光逆着风走到小区门口,就已经耗光了她刚恢复不久的精气神。
她呼着气,裹紧身上的大衣,湿冷的寒风仍倔强地钻进衣领。
南湖湾到地铁站还需要步行八百米,而苏北到苏南打车需要近一百元,佟霖咬咬牙决定奢侈一把,打车回家。
她坐在出租车后座,冷眼旁观一路上不断变化的街景,车子驶入梧桐大道,冬日里的梧桐树枝桠疯长,落叶满地,街边行人渐少,她与南湖湾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出租车在街边停下,佟霖在临街的一家大排档打包了两份粉丝汤。
佟母一贯节约,如若佟霖不在家,晚上家中定不会开火,吃点昨日的剩菜剩饭也就将就着过去了。
她需要和佟母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关于婚姻,关于事业。
在餐桌的对面,以食物为润滑剂的交流。
她又一次走进熟悉的苏南弄子,青石板路滑腻难走,就着好心人家门口的路灯走得小心翼翼,阴冷的气息从潮湿的砖缝里滋生。
说是路灯,不过是一根电线吊着个最普通的白织灯泡,光影随风而动。
穿过恶臭难闻的公共厕所,再往左走就是二层木质结构瓦房,算是这条巷子里为数不多还亮着灯的房子。
这套房子是佟霖爷爷奶奶花费毕生积蓄建造,这在那个荒乱年代也算是家境殷实。
后来佟霖伯父重病无奈卖掉一楼,再后来二楼右边两间屋子也转手才堪堪够了佟父出国留学的费用,几十年下来也就二层走廊尽头的那家屋子还属于佟家。
佟霖望着二楼漆黑一片的房间叹了口气,佟母又因为节约用电而不开灯,她提过很多次无需在无用的地方节俭,却次次都被佟母呛回。
她们沟通的方式好像只剩下舌枪唇剑。
佟霖在二楼尽头的房屋门口站定,拿出钥匙插入锁孔,随后向左转动。
第一回 ,钥匙好似卡在锁芯,左右动弹不得。
大约是潮湿季节滋生斑锈,锁芯不回弹,年年都存在的老毛病,一般重新再试一遍或加入机油凑合着继续用。
第二回 ,钥匙重新插入锁孔,佟霖手上使了劲,用力转动。
仍是一动不动。
她试图敲门却无人应答,于是给佟母打去电话,而电话里机械的女声不停重复着“对方正在通话中”。
佟霖被吓出一身冷汗,慌乱的思绪理不断剪还乱,她害怕佟母在她没有归家的四天里出了意外。
拨打第四通电话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绿色拨号键按了三回都没按准。
直到隔壁屋传来开门的声响,一个老人家从屋内探出头来。
“是佟霖回家了吗?”
是隔壁屋的刘奶奶,晚年丧偶的独居老人,在外地工作的儿女只有逢年过节会来看望她,与佟母关系不错。
佟霖一脸愕然地转身,她努力控制不自己的语调,“刘奶奶,我妈妈今天回来了吗?”
“你妈妈没和你说吗?她去乡下找亲戚过冬去了。”
佟霖一愣,她从来没听闻佟母有什么在乡下的亲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白天。”
“早上你妈钥匙丢了,请了开锁师傅来开锁,还花了两百多换了这个新锁。”
刘奶奶提到两百块的时候不禁啧啧嘴。
老人家一向节约,见不得人乱花钱,菜市场一把锁才不过二十块,也不理解隔壁这家平时蛮会过日子的小林怎么就突然如此浪费。
得知佟母的行踪,佟霖如释重负,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万幸万幸,最坏的猜想没有发生。
老木瓦房隔音较差,换锁这种事动静不小,邻居知晓也情有可原。
佟霖点点头,刚想向刘奶奶道谢,就听见她说:“你妈妈说这两天你会过来取东西,她走得匆忙,就把东西放我这暂时保管了。”
“你今天来了,正好取走。”
佟霖按下心中的讶异,跟着刘奶奶走进屋内,客厅餐桌边摆放着一个二十八寸硕大的行李箱和一个精品包装袋,里面是佟母电话里所提及的新大衣。
她大概猜到了什么,如出一辙的招数,屡试不爽。
刘奶奶送佟霖到门口,语重心长地嘱咐:“你妈妈说你要搬去苏北的大房子嘞。”
“真好真好,别回来了,年轻人就是要往外走。”
刘奶奶的祝福真挚得不掺任何虚情,佟霖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在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楼道里声控感应灯年久失修,在佟霖跨下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还没亮起。
她费尽全身力气抬起二十八寸的行李箱,庞大的体积正正好挡住了脚下的视线。
已经无法分清是行李箱先倒下,还是右脚先踩空,整个人就已经连带着行李箱一同朝楼下栽去。
右脚正好磕在台阶上,近四十斤的行李箱完全砸在右腿上,随身用品散落一地,给佟母带的粉丝汤滚落至一楼。
声控灯终于亮了,昏暗灯光照亮楼梯间的一片狼藉。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从天而降,如同海上骤降的暴风雨,淋透全身,无处可逃。
没有歇斯里底的争吵,耳边是呼啸的寒风,楼道里是晃动的声控灯。
声控灯一亮一灭,佟霖没有挣扎着起来,她就坐在台阶上出神。
高三那年的暑假也是如此。
在录取通知书发下来后,佟母仔细核对佟霖的分数与A大材料学录取线,还较真跑去教育局核对。
佟母得知佟霖更改报考志愿的真相时,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转身继续切菜,并嘱咐佟霖去弄子口的小卖部买瓶酱油。
十七岁的佟霖暗自窃喜躲过了一劫,直到八月军训前夕,她与高中同学约了去郊区漂流。
等佟霖回来时,钥匙开不了门,不论佟霖如何呼天喊地地敲门,无论邻居如何劝说,这扇门终归没有为她打开。
她被关在门外一整晚,倔强地拒绝了邻居收留的好意,也是这样坐在楼梯间,正对楼梯拐角处的墙壁,墙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天花板右角处的霉点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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