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动作很利落，争分夺秒，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大部分的事情，护士服外侧口袋上的别着的黄色小海绵随着她的剧烈动作弧度而摇晃。

诺亚透过那油漆涂抹画上去的潮蓝色眼眸默默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整间病房呈哑灰色调，三面环墙，没有窗口，唯一的出气口也仅仅是安娜走进来送饭打针的那扇门，甚至那扇门还隔着铁栅栏。

压抑窒息的没有人性，莫名的又和那记忆里漫画中所描述的绿色头发绿色眼眸的男人相契合。

小丑坐在床头，微驼的背脊，在渐渐昏沉的落日之下，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绿色的深渊死海一般的凝视着墙壁，配合着瘦削凹陷的眼轮，就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的哲学家。

没有发出漫画里描述的可怖笑容，却又无端的渗人。

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暂时停留在人间，不过也仅仅是为了给地狱添人。

倏儿他笑出了声，并非诺亚所想象的那种古怪诡异的笑，而是那种很普通很平常的笑。

大概可能是由于小丑脸上过于厚重的油漆吧，嘴角咧开的弧度随着油漆的描绘已经到耳根位置。

又或许是那双孤寂绝望看不到一点光芒的死水一般的枯绿色眼眸，明明在笑，却无法真切的感受到任何的笑意与开心。

又或许是由于小丑赫赫声明的糟糕事迹吧，诺亚切实体会到漫画里描绘其他人听到小丑笑声时候恐惧的表现了。

随之小丑的笑，还有一道熟悉的播报声音。

“来自小丑的信任值，+1000。”

好大方的一个反派，比起那抠搜的老蝙蝠讨喜多了，他喜欢。

医护区房间内的方格尔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挂着甜甜的笑，配合那精致的容颜，安静恬淡的像一位天使。

诺亚想，他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吧。

你好呀，小丑先生。

真可惜现在不能够亲自和小丑先生打招呼呢，否则大方的小丑先生一定会给予更多的信任值吧。

小丑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近铁栏杆。

隔着铁栏杆，对着面前金□□亮妞，有礼貌的鞠躬，笑了笑。

“你好啊，安娜小姐。”

这时候轮到安娜胆寒了，她从来也没有和小丑交谈过，他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姓名的呢。

其他陌生人知道她的姓名并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谁啊！

哥谭赫赫有名的小丑，坏事做尽的小丑。

小丑不会是想拿她开涮吧！

安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有猎狗在后面追赶似的，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间病房，火速关上了房门。

她可是极为清楚被小丑盯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

直到离那间病房的位置远远的，安娜这才安心的拍了枫拍胸脯。

不过脑海里还是回荡着小丑那诡异可怕的笑，还有那莫名的举动。

平时身为护工，两个人的相处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隔着一层带给人安全感的铁栏杆。

秉持着爱惜生命的原则，安娜从未与小丑过多接触。

不过这一次，由于小丑的突然靠近与出声，低着脑袋收拾东西的安娜也第一次被迫正式的与小丑接触了。

她的脑袋空空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小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图。

不过这点烦心事情并没有在安娜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徘徊多久，她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今天晚上吃什么，还有要给方格尔这个小可爱带什么东西上面。

忙活了这么久，晚餐都还没来得及解决。

空着肚子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特别是方格尔同她一样，都是极为挑嘴的，吃不惯韦恩集团捐资筹办的食堂里面所做的东西。

他可还是一个小孩子，必须吃好喝好才能够长得更加壮实。

想到这，安娜忍不住联想到早上的话，笑出了声。

“我已经是一个大男孩了。”

【嗯嗯，确实是，挑嘴的大男孩。】

**

另一边，令人惦念着的方格尔这时候才刚刚起床。

诺亚的全部意识都已经重新转移到了方格尔这具马甲身上，他睁开了眼，简单洗漱了一番，表情神色如往常一般无二，阳光灿烂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一般，极具感染力，金黄的发色也随着灿烂笑容而绽放出光彩。

监控另一头的罗宾只能感慨一声，“令人羡慕的作息。”

什么时候蝙蝠侠才乐意给罗宾们放假呢。

大概唯一能够算得上上忙里偷闲的事情，就是偷看小孩打游戏。

游戏视频打得太过精彩了，看这场直播，如果不是他现在做的事情算得上侵犯隐私的话，罗宾非得打赏一些巨款，打call叫好。

监控视频内，方格尔对着游戏敏捷流畅的操作，让人恨不得为他拍手叫好。

这个小伙子在哥谭鼎鼎有名的恶人监狱的日子舒坦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没有学业负担，经济压力，有钱有闲还有很多人宠。

小日子过得美美的。

借着打游戏的空闲功夫，诺亚微微放空心神。

不愧是哥谭的头号反派，果然是不容小觑。

在舒坦的表现下掩盖的是紧张的心态，诺亚心脏扑通扑通跳，在与小丑对视打招呼的那一刻，诺亚几乎怀疑小丑透过安娜在与他隔空打招呼了。

不过计划还是管用的，不是吗。

反正最终目标是收集信任值，不管过程如何曲折，目的达到了就好。

方格尔的眼眸闪烁着光芒，这一局游戏，他获胜了。

……

第16章

安娜是一个极为善良体贴的女孩，也不知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会便宜哪一只猪。

诺亚想，以后一定要多关注一下，免得这个傻乎乎的大姑娘被人骗了。

“方格尔，你的晚餐。”

安娜面带微笑，“咯咯”的笑声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好看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等久了吧，大男孩。”

方格尔微微点头，因为看到想要的东西，眼眸愈发的明亮。

安娜也同样是一个吃货，两人的口味喜好稍稍有点不同，一个偏好辣的，一个喜欢甜的。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都喜欢吃好吃的，顶级的美食能够让人忽略其他

安娜从纸袋里拿出已经打包好的披萨，笑脸盈盈的道。

“这是从安德烈披萨店打包的披萨，口味微辣，我想你会喜欢的。”

方格尔眼睛闪烁，乌黑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低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好像在享受美食。

过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

“谢谢安娜姐姐。”

安德烈披萨店就在阿卡姆疯人院的附近，没有几步子路就可以到达。

而安娜向来给方格尔带早餐，晚餐都喜欢去稍稍远一些的地方，用她的一句话来讲。

“阿卡姆疯人院附近的地方我都逛遍了，全都品尝个遍，不如去远一点的地方尝一个新鲜。”

今天小丑异常的开口，还是吸引了蝙蝠侠的罗宾的注意力。

在下班后，安娜迫不得已被蝙蝠侠安排了一顿严密周谨的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且是在阿卡姆疯人院里的老熟人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必须得走的。

布置的十分温馨治愈的空间内，一老一少面对面坐，一个问一个答，颇有那么一些审讯的意味了。

如果是正常的心理辅导，显然是要病人主动沟通，说出自己内心隐藏的事情。

可这显然不是正常的心理辅导。

一想到背后可能有着蝙蝠会在暗中监控，就不免压力倍增，唯恐被蝙蝠侠误会成坏人给扔进阿卡姆疯人院里面去。

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即使自己真的没有做坏事，但是被警察当成嫌疑犯看待，内心不免担忧。

害怕这个义警办事不力，是一个糊涂警察，真的弄出冤假错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