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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黄昏边界+番外(58)

作者:燃秋夜 阅读记录


盛寻轻轻问:“还得花钱?”

“嗯,捞的人会觉得自己付出劳动了,你得给辛苦费,车主觉得本来就是我的,凭什么你捡起来我还得给钱?总之各有各的道理,每到那种时候,超市外面都很热闹,天天吵架。”

盛寻受教般点点头:“那下次下大雨的时候,咱们出来捞车牌。”

明显是在逗她,余照捶他肩膀:“胡说八道。”

鞋子浸水,走起路的声音让他联想到小孩穿的响底鞋,盛寻傻笑着摸了下后颈,贪恋他们曾相贴的温度,满面春色地拽开酒店玻璃门,笑容僵硬在脸上。

“哎!老盛头子!快起来!盛寻回来了!”

“盛寻哪,想死姥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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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余照:你知道长久在一起的相处之道是什么吗?

盛寻:(眼神发亮)请赐教。

余照:将废话进行到底,废话越多,感情越深。

盛寻:懂了,这就开始说废话。

第四十二章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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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立业和牛翠英两家亲戚在盛寻惊诧的眼神里哗啦啦涌过来,七嘴八舌的。

“盛寻呐,你说见你一面咋这么费劲,这十几年姥姥掏心掏肺地对你,是不?”

老太太刚抹一把眼泪,还没来得及再打亲情牌,就被身后盛立业的大哥,也就是他曾经的大爷拽到身后。

“盛寻,大爷今天来求你点事儿,你看你有时间跟我们聊聊不?我们这几个人等你一下午,都岁数不小了,你好歹也给我们留点面子。”

这一圈五个人都是他曾经的家人,爷爷、奶奶、大爷、姥姥、大舅,明明是熟悉无比的脸,但他们的表情却那么谦卑,那样陌生。

他心底冷笑,还不是因为自己家告了盛立业和牛翠英。

他们这时才明白,买孩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很可能面临三年以下的牢狱之灾,更别提还有二十万的精神损失费,既要钱又要剥夺他们的自由,顿时哭天抹泪。

这帮人看似对他和蔼可亲,实则恨不得把他撕了。

盛寻加大些音量,盖住七嘴八舌的招呼:“你们有事儿跟我爸妈说。”

瞧见他要走,大舅着急得满头冒汗,连忙拽住他胳膊,盛寻挣扎两下没睁开,怒目瞧他:“你什么意思?”

老太太连忙也来抱他的胳膊:“警察都说了,要是你能出..那叫啥?”

“谅解书!”

“对对,谅解书,你要是能出的话,说不定他们俩不用坐牢。”

他郁闷至极地喊了几句放开,丝毫未起效,而烦躁从心口滋生出来,吧台后的服务员把这当做家庭矛盾,甚至还在看戏,没有制止。

他扬起下巴:“帮我给5008的客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下楼。”

“哎呦你这孩子....”

这段时间他们没少跟荀自强和谢淑梅打交道,那叫一个不近人情,要不是那条路堵死,他们也不用千方百计蹲盛寻。

“盛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俩吧,你说你爸妈....”

“我爸妈在楼上呢。”

“是,我老弟和弟妹这事儿错了。”大爷咬牙,腮边的肉都在抖,“你就给他们个机会,他们都快五十岁了,再没几年退休的人了,让他们蹲监狱去,我们谁能忍心?”

这话一出口,姥姥尖利地嚎一声:“我的命苦哇...盛寻呐,我给你跪下,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我给你跪下....”

奶奶连忙去拦着,做伤心涕零状:“老姐们儿,何苦啊。”

爷爷指着颤巍巍要下跪的姥姥怒斥:“盛寻!你但凡有点良心,你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姥下跪求你!”

简直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出接一出。

他头疼地揉揉额头,隐约听见电梯的一声清脆叮响,连忙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电梯口。

谢淑梅称得上是杀气腾腾飞奔过来的,身后的荀自强一边提鞋一边往这赶,到附近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盛寻从大舅的禁锢中解救出来。

“你们胆大包天了!”

谢淑梅头发都没梳,长卷发散乱在胸前,怒气冲天:“我警告过你们,谁也不许来找我儿子,你们是不是还嫌告得轻?”

“那也没有要二十万的。”爷爷拄着拐棍嚷嚷,“你家指望孩子发财呢?”

谢淑梅伸手止住这充斥恶意的话头:“不用多说,这事儿自然有法律裁定,现在,我请你们立刻离开这,如果你们赖着不走,我就给负责这事儿的王警官打电话,那就谁都别想走了。”

“别这样,咱有事儿好说好商量。”

大爷向来自诩有几分赚钱的能力,在家里说一不二,见谢淑梅和荀自强夫妇冷肃的眉眼,把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爸拉到后面去,赔上笑脸。

“两位看,咱能不能找个地方,心平气和地聊聊孩子的事儿....”

荀自强开口:“我们家的孩子不劳大家费心。”

大爷搓搓手,也不再打着关心盛寻的旗号,直接示弱。

“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这一下子让我们掏这么多罚款,我们真是....”

“93年能拿出来七千块买孩子,现在拿不出二十万精神损失费?”

“真是误会,那七千块钱其实是我借我老弟的,那年我捣鼓点小电器....我看你们都是大老板,一天说不定都赚到二十万了,咱就高抬贵手,也给这两个犯错的人一点活路,就当积德,发善心了,行不?”

“我们积德?”谢淑梅反问,“因为你们,我差点一辈子也不知道我的儿子,我甚至没抱过他!我都不敢想这些年,他在你们家的时候,生病了怎么办?不开心了怎么办?需要爸妈的时候怎么办?”

空荡荡的大堂安静下来,只剩下谢淑梅字字铿锵的质问:“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善待我儿子了吗?我好好的孩子,要是在我身边长大,根本不会受到这么多的苦,过得这么难。”

“但凡你们对他好一点,我们都不会这样绝情。”

“二十万多吗?”

“是,我们家不缺这二十万,但我们一定坚持要这些赔偿,为了给你们一个教训。”

“你们掏钱心疼,我们家丢了孩子十几年,比你们疼一万倍!”

*

离别在盛寻的眼泪里到来了,哪怕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迎来这一天。

余照哭笑不得地坐在床边,看盛寻坐在地板上,胳膊搂着自己的腿肚,泪眼婆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流,抽抽噎噎,可怜得要命。

“别哭了,盛寻,我发现你脑袋上总有根头发翘起来。”

此时只有自己沉浸在离别的气氛里,盛寻控诉地用额头撞了一下余照的膝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垂落。

“别管头发了,你现在还能笑出来?”

余照耸耸肩:“我可能是情绪有延迟,说不定等一会儿我就开始哭了。”

盛寻闻言用掌根揩过脸颊:“骗子..但你还是别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寒假我就回来跟你一起过年。”

“随你,我听阿姨说,他们两家的亲戚最近又纠缠你?”

“嗯,反正我不会出谅解书,谁劝也不行。”

“他们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儿?”

“不知道,大概是谁路过瞧见了吧,反正堵我多少次都没用。”

盛寻难得硬气,余照觉得好笑,忍不住逗他:“那要是我劝呢?”

青春期女孩似乎都喜欢通过双标行为来验证在意,待你不同,自然是将你放在了心里。

盛寻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己傻乐。

“你才不会劝,因为你跟我是同一边的,但你要是真的劝,那我就....”

他挺直些脊背,笑意盈满:“奴才接旨。”

“神经病。”余照笑够了,稍微正正神色,“昨天王叔叔带着叔叔阿姨去我家了,你知道这事儿吗?”

盛寻点点头:“我也想去,他们不带我,说我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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