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告白(60)
一句话,里外亲疏便清晰可分了。
褚冉挑眉,她和徐洁虽然是高中室友,但交情不深,顶多是说得上话的关系。
她只知道徐洁对李勋一往情深,而且过去数年,人都会变的。
褚冉难免多想。
“我去看看。”纵朝暮不想让旁人为难,起身往楼上走。
褚冉单独在咖啡厅坐了会,百无聊赖便想起姜别,算起时间,他和李勋应该聊完了。
回到病房,门前的人散去大半,只余下几位医护人员,李老爷子操劳半天,也被送回家休息。
褚冉走近两步,隔着门板传来玻璃器皿破碎的声响。
李勋连忙推门进去,褚冉加快脚步,和姜别对视一眼,两人走到病房门前。
玻璃碎了满地,褚冉险些踩到。
姜别习惯性护住她,“小心。”
病房中,纵朝暮冷眼站在病床前,徐洁不知为何从床上扑下来,好在羊绒地毯柔软,没给她造成伤害。
徐洁语气卑微地请求:“纵小姐,我真的很爱李勋,我求你不要为难我们了。”
李勋连忙去扶她,“小洁你先起来,地上凉。”
徐洁乖顺地窝进李勋的怀抱,声音哽咽,一副遭受欺凌的弱者模样。
“这原本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插手。”纵朝暮垂眸,冷睨着身姿娇小的女人,“但你这么做,我倒是改变主意了。”
徐洁怔愣住,“你……”
纵朝暮弯唇,笑吟吟对上她闪烁的眼神,“徐小姐,欢迎来参加我和李勋的婚礼。”
言罢,她余光一瞥,和李勋四目相对。
“纵朝暮!”男人气急,腾地站起身,“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第47章 平仄(5)
047.
纵朝暮不再抗拒这桩婚事, 李勋的处境更为艰难,所有资产被冻结,身上分文不剩, 有家难回,只好求助姜别。
这种情况, 口头安慰不起丝毫作用。
姜别索性把人带去酒吧, 各种烈酒摆上桌, 李勋闭眼猛灌,积郁在心中的情绪被酒精烧灼, 抱着姜别痛哭流涕。
褚冉环胸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唇角绷紧, 艰难忍住笑意。
姜别定制的西装外套被抹上鼻涕和眼泪,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帮我叫贺随来。”
褚冉佯装震惊地“呀”了声:“人是你带来的啊。”
姜别洁癖严重,哪怕李勋是他的兄弟, 衣物被沾染,那种无法忍受的抵触情绪缠绕上来。
他尽量保持耐心,侧目对上褚冉笑吟吟的眼眸,绷紧的薄唇抿出一道无奈的弧度,“听话。”
褚冉莫名被这两个字眼取悦到。
男人磁沉声线中掺杂着宠溺、纵容的意味,就像箭矢正中靶心,威严者只对你温柔,这种特殊对待恰好迎合了褚冉的喜好。
分发给所有小朋友同样的糖果, 唯独给你专属的草莓味。
这是偏爱和唯一。
哪怕仅是一个小小的细节, 褚冉心底仍旧动容,如同春水融化了冰霜变作涓涓细流。
“哦, 那好吧。”褚冉慢慢觑他一眼,温吞地起身往外走, 转身的那秒,积压在胸腔中的气息尽数吐出。
怎么搞的,她最近的状态好奇怪。
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却被姜别细微的举动和言语撩到头脑发昏。
褚冉拍了拍脸颊,走到僻静的角落拨通贺随的电话。
那边,贺随哄睡了姜稚月,在阳台抽烟,看到褚冉的来电,颇为讶异地挑起眉梢。
两秒后,他不紧不慢接通。
不等褚冉开口,贺随一句“嫂子”把她的话噎回了嗓子眼。
“嫂子,是哥哥出事了吗?”
褚冉竟然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的雀跃,她眉心重重跳了下,“贺随,你好好讲话。”
回应他的是男人隐忍的笑声,“说吧,怎么了?”
褚冉见他回归正常,言简意赅讲了事情经过。
“行,我知道了。”贺随掀起眼帘,看着寂静的房门,“今天小稚睡得早,等她睡熟了我就过去。”
自从姜稚月怀孕,贺随工作之余的空闲时间全部用来陪妻子。
褚冉亲眼见证了他的转变,一个冷情冷性的男人因为心爱之人,变得温柔,有了人情味。
若放在高中,贺随才不会管李勋的死活。
就等他在酒吧躺尸,幸灾乐祸去拍好兄弟的丑照当成把柄。
褚冉弯唇,探头望向卡座,姜别已经心如死灰,直挺挺坐在沙发上,任凭李勋匍匐在他胸膛。
高中时,他们一起玩闹的画面如在昨日。
时间在流逝,情谊却从未改变。
“应该快到日子了吧?”褚冉算着时间,姜稚月的临产期就在近日,姜贺两家的长辈一颗心悬着,生怕这个过程出现任何意外。
贺随“嗯”了声,半是不经意地打趣:“到时候你和姜别的日子就难过了。”
褚冉没吭声,手指握紧,指尖微微陷入掌心。
那端,贺随的声音添上几分郑重,“你们没考虑过吗?”
褚冉当然知道他所谓的“考虑”,但她从未想过和姜别孕育一个孩子。
父母的婚姻带给她太多负面影响了,如若不能保证孩子在爱的环境中成长,那她的生育就显得格外不负责任。
见她沉默良久,贺随寻了个由头挂断电话。
剩下褚冉一人在走廊尽头发呆。
半个小时后,贺随赶来救场,单手拎起不省人事的李勋,将冰桶里的两瓶酒往桌上一放,“你别哥酒量不行,我陪你喝。”
李勋的酒量也没好到哪去,烈酒入喉,早就撑不住了。
刚想抱住贺随一顿输出,张开嘴,迎面怼来酒杯,李勋睁大眼,根本说不出话来。
“别说话,喝酒。”贺随一杯接一杯地灌他。
姜别也陪着喝了不少,酒精浓度高,越缓越上头。
褚冉略显担忧,“他俩这么喝不会出事吧?”
无人回应。
褚冉疑惑地侧过头,视野余光里男人领口的领针折射出刺眼旖旎的冷光。
姜别看着她,一向清明平静的黑眸此刻浮动着明显的醉意,冷□□致的脸颊被醺然的酒精染红。
觉察到她的注视,姜别歪了歪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懵懵然的字眼:“好晕。”
褚冉凑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他唇边的软肉,笑意浮现,“姜别,你醉了啊。”
头重脚轻,他能稳稳坐直就很出人预料了。
“贺随,这边你自己能行吗?”褚冉不放心地问了句。
贺随移过来目光,好笑道:“李勋这还半梦半醒呢,他倒好,先醉了。”
褚冉:“他酒量一向不好。”
贺随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看着李勋。”
贺随虽然表面不正经总爱开玩笑,但做事稳妥,从未出过差错。
褚冉放心带着姜别离开。
回去的车上,司机有意将控制速度,宾利稳稳行驶在宽阔的滨江大道上。
姜别的脑袋艰难靠着头枕,非常勉强地保持头颅直挺。
褚冉忍不住笑,坐过去一点,拍了拍肩膀,“姜少爷,借你靠一下。”
姜别执着地坐直身子,奈何脑袋太重了,他缓慢侧过身,薄薄的眼皮垂落,似乎在思考褚冉这瘦削的肩膀能不能承担得起他脑袋的重量。
等他思考出个结果就到家了。
褚冉索性自己动手,把他的脑袋锢过来,她刚松手,那颗脑袋就不安分地要离开。
一来二去,她加重音量:“别乱动!”
安分了半秒,有点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舒服。”
褚冉这才发觉,姜别是以何种别扭的姿势靠在她肩膀上。
两人的身高差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