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逐橙(87)
陈北默从来没跟自己提过,而是一个人安静的解决,阮橙以为他是不在意。
现在才知道,是太在意了。
昨晚见到他哭的时候,也许是他哭得太难受,让阮橙的整颗心也跟着纠起来。
她当时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爱他,她说,“我爱你,北默,只爱你一个人。”
好不容易把他安抚后,又给他简单的擦了身体换了衣服,阮橙却睡意全无,她盯着陈北默熟睡的脸盯了好一会,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收到老板娘的消息:【还没睡?我在楼下泡了些安神茶,要不要喝点?】
阮橙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缺十分钟,这个点找自己喝茶,阮橙知道老板娘绝对是想跟自己说点什么,而且跟陈北默有关系。
她回:【好。】
发完她就穿上外套轻声下了楼,看到大厅的一侧有一盏壁灯是亮着的。
阮橙过去看见玻璃门里老板娘正披着一件淡绿色的披肩背对着自己,低着头翻阅手上的什么东西。
阮橙拉开门进去,江初禾听到动静,手上的相册放到一边,把放到桌上的安神茶推到阮橙面前,笑着说,“试试看。”
“谢谢。”阮橙淡声道谢,茶水没有那么烫,阮橙轻轻抿了一口,这个茶水闻起来没有那么香,即使入了口,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好茶,可再回味过来,才觉得那股淡淡的香萦绕在喉咙深处。
阮橙点点头,“很好喝,回味过来的时候比喝起来还要香,很想让人喝第二口。”
江初禾看着阮橙,温柔的笑了笑,“这是我以前失眠的时候,阿津给我淘的,说是一喝完就能睡着。”
阮橙捏着温热的茶杯外壁,轻声笑了笑,“今天见到你们,我才觉得爱情的样子可以有不同的颜色。”
江初禾被她的比喻逗笑了,“那我们是什么颜色?”
阮橙认真想了想,“我以前觉得幸福应该是红色,可看到你和津哥,又觉得可以是细水长流的绿色,就跟初禾姐你的披肩颜色一样。”
江初禾笑了两声,捏着自己的披肩看了看,又跟阮橙说,“你还挺会看人的,绿色是我们俩都喜欢的颜色,这件披肩虽然旧,但这件披肩却承载了我们很多好的和不好的记忆。”
江初禾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低。
江初禾说,“晚上的时候,星雨说阿津住院那次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但实际上我们在这之后还有过一次分手,是阿津提的。”
阮橙露出意外的神色,邵津南有多爱江初禾,阮橙能感觉出来。
江初禾伸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上,“我当时听到他说不爱我的时候,我比你的表情还要夸张,只觉得他开在玩笑。”
阮橙的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她问,“那你们那次真的分手了吗?”
江初禾讲起那次的往事。
邵津南出院之后,江初禾跟邵津南一起回了他们部队所在的西部战.区。
邵津南帮她在兰城基地最近的一家商业街上盘了一家店面。
当时邵津南忙起来,平均一个月才能见到一面。
“第二年的时候,我开始频繁的从阿津嘴里听到北默的名字,开始的大半年,阿津很不喜欢他,北默从进部队就被贴上了京圈公子哥的标签,一群人簇拥,再加上他本身狂妄张扬,那些人表面附和,可背地里都在赌公子哥能在这坚持多久,但阿津却偏不喜欢跟别人那样去阿谀奉承,还处处为难他,让他不想忍就滚蛋。”
再加上当时也有一群人看不惯他这样的公子哥来部队做戏,当时为首的就是何震,带着那期的新兵一起处处针对京市来的少爷。
比起其他人,陈北默要比一般人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挤压,可他天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别人再看不惯,每次考核他都是第一名,交给他的任务,每次都是用最短时间完成。
稍微遇到一点困难,邵津南都让他赶紧滚回家继承财产,“军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次,陈北默公然跟他叫嚣,“邵队,咱俩儿比一次?”
他说的漫不经心,邵津南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比格斗比体能,陈北默都输的一塌糊涂,最后了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的时候,邵津南站在他面前,“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陈北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他还是假装不在意的笑,“邵队,我忘了跟你说,规则是,打赢你我才滚蛋。”
邵津南脸上并没有因为陈北默的死皮赖脸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还是板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陈北默,不是拿了新兵考核第一你就是天下无敌了,就你这样,你再练十年都是一坨烂泥。”
陈北默还是笑,从地上爬起来坐着,一条腿弯曲,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散漫不羁的样子,像是故意气邵津南一样。
“邵队,您不是说赢一次跟输一次没区别吗?”他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又强迫自己站稳,即使邵津南压迫的气场很强,陈北默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他收起那副散漫的笑,“下次,你不一定会赢。”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陈北默直接从一旁拿上自己的迷彩外套,搭在肩头,一拐一拐的走了。
虽然那次邵津南赢了,可那是第一次,让他对这个从京市来的大少爷有了改观。
他赢得了,也输得起。
那次比赛结束,陈北默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缓过来。
当时很多人想看陈北默笑话,以为他是输不起,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可第二天,陈北默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依旧一脸桀骜不羁,彷佛前天输的那么惨的人不是他。
那天的训练,邵津南也没有因为陈北默受伤对他手下留情,反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给他加练。
陈北默当不知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务重也没有怨言。
时间有时候真的会证明一切,陈北默在新兵阶段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考核。
正式的成为了西部战区特种部队的军人,邵津南的直系下属。
何震当时表面还和陈北默不对付,但心底却是实打实的佩服他,方方面面。
转机是执行一个小组任务,到最后是陈北默掩护何震顺利完成,功劳都成了何震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陈北默在天台打电话,刚好遇到来天台抽烟的何震。
陈北默挂了电话准备直接下去,何震还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把功劳让给我?”
陈北默笑,还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前几天那事,“任务是用来完成的,荣誉也是小组的,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震:“......”
亏自己还想了好几天要不要去感谢他。
陈北默把手机收进口袋,又说了句,“牺牲同伴换来的荣誉,那不是荣誉。”
他说完直接下了楼。
可那晚何震却在天台站了很久,放弃一个立二等功的机会,只是因为他们是战友。
可实际上,他们好好说过的话都没有几句。
阮橙听到这些的时候,不觉鼻尖泛酸,为什么要因为他的身份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明明脱离了那些标签,他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江初禾看着阮橙的反应,淡淡的笑笑,“有些人天生就有反骨,可他们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行动力,即使在尘埃里,也能成长为高山。”
是,陈北默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高中三年他们没有多少感情,但阮橙压根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不仅是学习方面。
阮橙以前听谢阿姨说过,陈北默中考那天为了送一个出车祸的小孩去医院,没有考最后一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