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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先生(77)
作者:觅芽子 阅读记录
“往前的时候胆子可以大一点,不用怕踩到别人,相信Partner的默契。”
佟闻漓在他的指挥下开始逐渐慢慢地尝试跟着拍子和旋律。
几个八拍后,她开始能跟上,搂着他的手能微微放开,熟练地跟着悠扬的钢琴曲在舞池里缓缓移动。
她知道他从前跟Lyrisa小姐跳舞,并不像他们这样的亲近。
她轻声说:“也不是很难。”
“什么?”周围传来舞池里男女的欢笑声,他没有听清楚,于是靠近了些,问到。
她再重复了一句,像是怕别人发现她小小的骄傲,快速地说道:“我说,也不是很难。”
他笑了:“那是因为我们阿漓学什么都快。”
“在您眼里,我那么优秀吗?”
她靠得很近,在外人看来,他们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是。”他的手由她的腰来到她的肩胛骨,最后落在她的脖子后面,穿过她微微弯曲的头发,低着头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在悬溺的夜里柔声说:“你再这样优秀地长下去,我就要仰望你了。”
“您这样说好像我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一样。”佟闻漓换了粤语。
“是呢。”他随着音乐带着她在融入柔光笼罩的舞池里,手依旧穿过发拢在她脖子后面,“你从来就不是一株小草。”
“不过——”他停下了脚步,琥珀色的眼凝望着她,“我还是希望你长的慢些。”
“说不好。”她站在他面前,绯红的脸上染上一抹柔和的灯光,娇憨的粤语说得跟从前一样地道:“您要是再拿这么贵的酒喂我,我说不定,很快就蹿成参天大树了。”
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那一晚的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刻一样。
他也从未在颠沛的漂泊和颠倒的日夜里吹过那样凉爽的风。
“阿漓——”他叫她。
“嗯?”她立刻就回应他。
“你学过 un bisou sur la bouche吗?”
他的法语发音很正宗,很性感,好像彰显着他从来就出生于一个从不低头的贵族一样。
un bisou sur la bouche的意思是烂漫又热烈的一个Fresh Kiss.
温柔又甜蜜,窒息却上瘾。
她永远记得这个昂贵的夜。
他吻下来。
在虚幻又迷离的灯光里,在她清醒又沉沦的纠葛里,她感受到了又心痛又不渝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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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沉沦
那晚的舞会, 佟闻漓喝的有点多,步子觉得有些沉重,脚上对她来说有些昂贵的高跟鞋这会变成累赘。
走到她的门边的时候, 她头也不回地说拜拜,要从手包里去掏那张房卡。
他的房间在走廊的那一头,这会站在她身后, 像是目送确认她进去,她晚上喝的有点多。
她摸索了小半天找到了房卡后, 继而又弯腰, 卷曲的黑发从她的背上滑落, 挡住她一半的脸,她伸手着急去捋。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帮她捋着要掉落下来的头发。
“我要把高跟鞋脱了。”她身体微微摇摆。
他扶住她,知道她醉了开始撒泼:“非得在那儿?”
“是的,非得在这儿, 这简直就是女人的酷刑。”
她抬腿脱鞋之际, 裙摆微微晃动,这让本来只是荡漾在脚踝那月白色那变成了大面积的泛滥, 她纤瘦的小腿露出大半截,鞋子还未有脱下,却还是毫无察觉地在那儿专心只跟自己脚上的东西作对。
她这种不自觉的暴露引得他眉头微微皱起。
他眼眸微动,拿过她手里的房卡,直接抱起她, 刷开房门:“进去脱鞋。”
门边的感应灯随即亮起来, 但主大灯还未打开, 昏稠的光线下, 佟闻漓反映过来的时候她被他放在进来的玄关柜上。
“在这里脱。”
他说完后自己却坐在她对面的那张矮沙发里。
她只能依稀地看清他的轮廓,看清他眼底逐渐升起的不明朗的神色。
她不懂, 他明明之前还说的好好的,今晚放她一个人睡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地进来。。
她想从那玄关柜上下去,伸出脚试探,他却出声制止:“不准下来。”
他就坐在一米外的地方这样看着她,好像全方位地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但她羞红了脸,她做不到在他面前这样在他的注视下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声音放柔,混着半明半暗的光线,带点央求:“先、先生……”
坐在他面前的人这会混着酒意的声音微微发抖,好像让她脱个鞋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还要不要在外面随便脱鞋了。”
“不、不要了……”
他于是起来,走到玄关柜,帮她把恼人的高跟鞋脱了。
她缩回脚去,像是受惊的小鹿。
他站在她面前,就像晚上舞会之时的那样子,但她现在人在坐在玄关柜子上,比她原先自己站在那儿要高一些,这让她微微抬眼就能轻而易举地看着他的眼神。
不明朗的光线下,他从来琥珀色的瞳孔掺杂了许多墨色。
她想起今晚他们藏在人群中,藏在不明晰的光线中仿佛一场密谋。
佟闻漓仿佛回到住在西贡堤岸的那些日子,她听到湄公河混入大海的那段潮汐在夜里涌动,也仿佛听见窗外海浪拍向礁石,她就住在大海之上。
她回头望去,看到月光色一般的自己白皙蜿蜒,睫毛微微颤动,又失神地把头扭过来,埋在柔软的云枕里。
唱片机悠扬的声音覆盖了她的紧张,也试图藏下他克制的声音。
她的手指触摸到他的发梢,在虚幻光影交错间偶尔碰到他的耳垂和唇边。
交错的五指张开,她像是能指挥唱片机里钢琴曲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启,又什么时候结束一样,一场钢琴曲演奏下来音符高低错落,起伏变化,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在音乐中徜徉。
像是西贡夜里的芭蕉在一段干旱的季节后迎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雨。
在所有蝉都掉落死亡的那个夏天,翠绿的枝丫却开始发芽,她也因此体会更多的人生。
他最后抱起她,在浴缸里盛满水,把脆弱如那一颗滚落在青烟散漫的日头里刚采摘下的青槟榔一样的她放入水里。
水的浮力把她的发飘起来。
她又恢复成那个曾经的样子,在湿漉的雨夜里敲开他的窗门,毫不修饰的五官在他面前展开。
“阿漓——”
“阿漓……”
他这样叫她,感受她年轻的心跳。
指尖传来她特有的温度。
他很想拥有,也很想摧毁她。
她把夏天的感冒传染给他,让他的扁桃体也发了炎,把他的名字找回来,让他总是不顾后果的冲动。
*
仿佛他们都在探究那一个拥有步骤的过程一样,阮烟给她的东西她即便没有用上,却也让她足够放下身段,说一些她自己都会觉得时常脸红的话。
只是她没想到他从来禁欲的西装外套下的脉络如此清晰且具体。
体型悬殊带来的后果就是她的下颌角还疼,她太年轻了。
她忘了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但清晨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柜子上是他的留言,让她醒了就叫客房服务,早餐会让人送上来,他还有个会,开完就回来。
佟闻漓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清晨七点半,料想先生的会,应该是国际会议。
她叫了客房服务,酒店的服务人员说完“稍等,马上到”之后,佟闻漓就去洗漱。
昨天晚上是冲动大于理智,但她其实没有做好留夜准备的,也没有带来换洗的衣服,所以今天早上她依旧穿着那一身。
方领露出的脖颈和锁骨处有一处红到甚至有些发紫的痕迹,佟闻漓想试图把领口拉的上去一点遮盖一下,却发现衣服的领口处有一个不大的裂痕。
她连忙扭头去看,就在她肩颈旁。
这会彻底没辄了,佟闻漓四下看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她眼神落在房间转角处的衣柜那儿,走过去打开衣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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