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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妍,我希望我以下说的这些,你能平静接受。我们隐瞒你这么久,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而是为了保护你。”
看着何俐语重心长的样子,可妍平放在膝上的小手,忍不住绞纽起来。
何俐的目光定在酒杯,妮娓诉说当年往事。
“月樱还没认识温郎平以前,和我都是酒店里的小姐;直到他们相识,温邵平用尽花言巧语欺骗月樱的心、让月樱甘愿为他未婚怀孕。结果,月樱生下你之后,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不认账,而且早就有了即将明媒正娶的未婚妻!”
何俐把目光调向可妍,美丽的眼瞳中深藏对好友为爱痴傻、牺牲的不舍。
“你母亲抱着未满月的你,去温家求你爷爷让你认祖归宗,可是那个老头子因为你母亲酒家女的出身,不但不承认你,而且扬言温邵平若再与她来往,就取消他继承温氏企业的资格,利益当前的温邵平,就这么把你母亲赶出门。我赶到的时候,你母亲正抱着你跪在温宅大门外恳求他们。我还记得,那是个寒风刺骨的冬夜……”可妍静静的倾听,面无表情,谁知她的心头已被残忍的陈年旧事,狠狠鞭笞过几回。
“后来,月樱为了给你正常的生活环境,辞去酒店的工作。我从没听她怨过你父亲,说起来还真该骂她傻。”
何俐不禁感慨。有些女人香,或许是诱人沉沦的邪恶因子,但更多是女人至深至情的爱恋浓缩成的香味,飘散在女人柔软的心里,弥足珍贵。
见可妍不一言不语,何俐担心地问:“可妍,你还好吧?”
一旁的商烈,细细端详可妍的脸色。
她的眼神跟他知道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时很像,让他忍不住对她心生同情、惺惺相惜起来,仿佛也听到她在心底的呐喊。
“我……”她好心疼母亲!好厌恶自己居然流着温家人的血液!
好冷、好痛,她的心真的好难受……
“关于你的身世,你不会怪你母亲欺骗你吧?”何俐问。
可妍微怔,而后轻摇螓首。“是温家不要我的,不是吗?”
“你不怪她就好,不过,我倒是很怀疑温年升的动机。他当初不愿承认你,现在又怎么会把遗产继承权交给你?不用想也知道是一笔庞大的财产,所以有可能牵涉到继承人的安危,难怪需要保镖。”何俐沉吟,美目移向沉默的商烈。
“商先生的委托人是谁?”
“不便透露。”商烈简短回答。
算了!这种硬汉要是不说,打死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她懒得多费唇舌。
“可妍,我想你不需要怀疑商烈,他的出现很合理。”
“我该收下那笔遗产吗,俐姨?”她懂何俐的意思,如果她愿意继承遗产,就该接受商烈的保护,但如果她拒绝呢?
“依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何俐支持一笑。
“俐姨,谢谢你。”
“你这孩子,跟俐姨客气什么!”何俐轻绽笑颜,随即吩咐公关经理送客。
目送他们离开,何俐突然想起某件事,唤住正走向楼梯转角的男人。
“商先生。”
商烈顿步,确定走下楼的可妍安全无虞后,他才回头。
“把可妍的生命安全交给你,我能放心吗?”
他没有迟疑,点头承诺。
第三章
离开“女人香”酒店后,他们并肩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来往车辆的车灯如流星雨般,依序划过身边,在他们脸上映出忽明忽灭的亮光。
当光线映照在可妍的侧脸时,也映照出她的落寞,还有因闪逝的光照而更显晶莹的泪痕……她哭了。
商烈发现了。
在夜晚冷风的吹拂下,她因为匆忙出门而忘记穿上外套,针织毛衫下的身躯,不知是寒冷、抑或是因哭泣而轻颤。
这胆小鬼除了爱哭之外,也不会照顾自己!
但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好过。
“给你。”他脱下皮夹克递到她面前。
“谢谢。”可妍接过温暖的外套,垂首驻足。
就算她的亲生父亲不要她、爷爷看不起她,在这个冷漠城市的冬夜里,她也拥有不少温情,不是吗?妈妈给她的爱,更不输其他双亲家庭。
想起母亲,可妍脆弱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脸庞,在皮夹克上浸出一小滩水渍。
“一件外套让你这么感动?”商烈当然清楚并非如此,只因见她一径盯着外套掉泪,便没好气地调侃。
他搞不懂女人为什么这么爱哭,尤其她,简直像个水龙头一样,一转开,就能泪如泉涌掉个不停。
他自小在武馆长大,扶养他的义父从小就告诫他,眼泪是软弱的象征,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即便他童年得知,自己不过是个被双亲遗弃在武馆门外的孤儿时,也不曾落过一滴泪。如果温可妍是男人,他会一掌劈昏她,省得碍眼!
“啊!”看见自己在商烈夹克上做了什么好事,她低呼一声,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被他发现她在哭,可妍孩子气地用衣袖擦去泪痕,赶紧再用自己的上衣衣摆擦干夹克,手忙脚乱中只敢偷偷瞄他,怕他因来克被弄脏而发怒。
发觉她用小白兔的胆怯红眼睛偷望他,商烈顿时有种欺侮弱小的错觉,糟糕的是他什么都没做,而且还好心把外套借给她咧!
更令他挫败的是,她竟然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外套拎在手上有啥屁用!
“穿上!”他的口气因莫名的恼怒而火爆了些。
被他一吼,她瑟缩了下,畏怯地退离一大步,七手八脚套上夹克。
这种情景更像校园恶霸恃强凌弱,欺负弱小学童。
“你……”他真想好好吼醒这个女人,他是她的保镖,不要有事没事看到他就像见到鬼一样!
蓦地,相异于路上一闪而逝的车灯,一道强光直逼他们而来。
他们同时回头,一时间却被强光照得无法睁眼,随之,喧嚣的重型机车声由远而近,在靠近人行道时不但没减速,反而笔直朝他们加速往前冲——“蔼—”一道猛烈的推力加上一阵天旋地转,可妍紧闭双眼,惊骇尖叫。然后,尖锐刺耳的声音从他们身旁掠过,那辆重型机车已呼啸而去。
商烈抱着可妍避开机车的蓄意冲撞,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立即眯起冷鸷的幽眸,捕捉机车骑士迅速远去的背影,脑中默默记下几个特征。
该死,那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你没事吧?”他撑起压在她身上的自己,顺便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没、没事。”惊魂未定,可妍双手紧紧交握胸前,边喘气边开口,声音破碎而虚弱。“他、那个……那人……”
“可能是普通的机车大盗,也有可能是想对你下手的人。”商烈凝眉思寸。若是后者,他这趟任务看来铁定不无聊。
“对我……下手?!”俏脸即刻刷白。“可是,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与人结怨呀?”
“很难说,尤其你将得到一大笔财产。”贪婪,是万恶的起点。
“是针对那笔遗产?”她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脸色白成这样,当真没事?商烈皱眉审视她全身上下,她的衣物没有破损,刚才头颈也被他的手护住,理当毫发无伤。
对了,他差点忘记她的胆量有多破,这种反应资正常。
“需不需要带你去收惊?”宛若方才的九死一生是家常便饭,他拍去手上身上的灰尘、碎石,随口提议道。
可妍连忙摇头,羞赧的红云飘上粉颊,掩去几许苍白。她知道自己本性胆小,若真要收惊,可能三天两头都要往庙里跑。
“走吧。”见她脸色恢复些许红润,他总算放心,于是率先迈步。
“好。”她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背后看到他暴露于空气中的手臂时,倏地脱口低叫出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