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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万乡(15)

作者:林斯如 阅读记录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他们帮你不过举手之劳,即便不是你,他们也会挺身而出。”

“有的事情呢,一群人出面,总胜过你单打独斗。”

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

不要对别人的善意,有过重的思想包袱。

两人并排而立,这并不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周遭有有歌声、有欢笑,还有他们深深浅浅的薄弱呼吸声。

程青盂的目光始终偏向于她,隐约能瞧出小姑娘垂头沉默了。

“想什么呢?”他问。

万遥别过脸,认真想了想,“想抽烟。”

程青盂:“……”

“哎,程青盂。”

“你刚刚买水那超市在哪儿呢?”

她冷得缩了缩脖子。

程青盂。

他又不是没听过别人称呼他的大名。

但为什么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讲出来,会产生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程青盂也没多想,扬手一记爆栗,“程青盂是你能叫的?”

万遥没料到他会这么来一出,捂着冰凉的额头脱口而出,“名字起着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咋啦,你还有职业包袱吗?”

“就非得唤你一声程师傅?”

“……”程青盂皱了皱眉。

小朋友啊。

“吉兴和春宗你认识吧?”程青盂打算晓之以理。

万遥搓搓脑门,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程青盂:“他俩跟你一样大。”

他的意思很浅显,按照年龄,她尊重他一声“哥”没任何问题。

即便是声“叔叔”,他也是受得起的。

“所以呢?我也要跟着他们叫你老大?”

“程青盂,你土不土啊?”

万遥没忍住笑了。

黑夜中的灯光晦明晦暗,程青盂的脸色更不好了。

-

“诶,我的裙子!”

“这儿怎么全是灰啊!”

“好啦,你别抱怨了。”

“把裙摆提起来走就好了嘛。”

万遥刚刚将头发扯下来,又盖上了卫衣的帽子。她和程青盂不约而同地反应过来,不远处走来的似乎是魏蓝和谢潇潇她们。

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很近,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万遥想着怎么跟两人打招呼,才不至于将她二人给吓到。

魏蓝无奈地提起裙边,刻意放低了音量,“诶,潇潇。”

“怎么了?”

魏蓝评价道:“我发现那女的确实挺离谱啊。”

谢潇潇不解:“哪个女的?”

万遥和程青盂正准备从车背后探出身子,却又听见魏蓝阴阳怪气道:“还能是谁啊?就咱们团那个,叫什么来着啊?万遥是不是?”

万遥闻言愣了几秒钟,同样不理解的还有程青盂。

谢潇潇跟在身后,“啊?怎么这么说?”

“说不上来。”

“反正我觉得她挺装的。”

“见着个男人就往上凑啊,就连那秃头都不放过。”

两人绕出狭窄拥挤的小道,魏蓝放下裙摆搂上好友的胳膊,“你想想她对程师傅使的那些招数……我反正干不出这些事儿来。”

万遥其实想过默默咽下这口气,但听见最后一句就忍不住了,尤其是程青盂此刻还就站在她旁边。

好比当众受了俩耳光,整张脸都变得烫烫的。

她也顾不上程青盂的阻拦,直接从车背后探出了身来。

“我倒是也想想问问。”

“我对他做什么了?”

第12章 恶俗玩笑

魏蓝有些惊恐地往对面一瞥,只见黑压压的车群中探出个瘦长的身影,身旁的那人更甚,不正是万遥和程青盂两人吗?

谢潇潇也惊得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四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魏蓝倒是吞吞吐吐说不出半句话了。

万遥见状有些好笑地瞥了眼程青盂,“那来你说说,我对你做什么了?”

“……”

程青盂一时失言。

想不明白两人为何突然剑拔弩张,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还牵涉其中。

魏蓝见他俩同时出现在洗手间外面,月色下的氛围也莫名变得旖旎缱绻。谁晓得他俩单独在一块,又做了些什么?

“你先进去吧。”

万遥盯着魏蓝,不疾不徐道。

程青盂自然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毕竟女孩儿之间的事情,还是得留给她们自行解决。

可他又有些不放心将万遥独自留在这儿。

“进去吧。”万遥声音闷闷的,“你不是还在跟春宗他们吃饭吗?”

“行。”程青盂没再拒绝,只能叮嘱三人道,“聊完赶紧进来,外面温度低,别冻感冒了。”

话毕,程青盂再次绕进了黑夜中,轻车熟路地回了餐厅。舞台上面灯光闪耀,载歌载舞,观众们看到精彩的部分齐刷刷地鼓起了掌。

他径直绕过表演大厅,走到了后台的包厢门口,刚刚才拨开绸面门帘,就撞见准备外出的吉兴。

“干什么去?”程青盂问。

“哎,回来啦,老大。”吉兴两条腿紧急刹车,“我正打算出去找你呢。”

吉兴掀开门帘往外面寻找一圈,又别过脑袋来,“她人呢?”

“还在外面。”

程青盂自顾自扯出一张木椅,闲闲散散往那儿坐下。

春宗又蓄了杯热茶递了过来。

“我刚刚听降初他们说还有点不敢相信呢!没想到虎皮他们那群人胆子那么大啊!当着表演厅这么多人的面儿,居然找一个女孩子的麻烦……”

春宗不可置信。

吉兴也回来坐下,“你懂什么呀?酒鬼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得也是。”春宗也凑了过来:“听他们说虎皮上个月离婚了。”

“所以才敢这么猖狂吧?”

“要换做平常,蛇嫂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吉兴猜测道。

程青盂也琢磨着这件事,端着茶杯抿茶不搭话。

方才醉酒去骚扰万遥的光头男,正是本地的藏药商,相熟的人都唤他为虎皮。

虎皮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低价收入村民手上的药材,而后又高价转卖给制药厂,前几年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虎皮那群兄弟同样也是做藏药生意的。

一群流氓地痞凑在一块儿,最后还真成立了一家小规模的公司。几人自诩上市公司的老总,摆着谱在四处招摇横行。

“虎皮就仗着没人管乱来呗!”春宗看不起他。

吉兴捡了块牦牛肉塞进嘴里:“还不是看老大车上的妹子长得漂亮啊,我记得汉人有个词语形容得很准确,叫什么来着——”

春宗接着他的话说:“什么色,什么鬼来着?反正他的确是个大色鬼。”

“见色起意。”程青盂搁下杯子。

春宗皱眉思考,“是这么说的吗?”

吉兴反应了两秒,“好像是吧。”

两兄弟又分了块冷掉的青稞饼,吉兴托着腮帮子咀嚼着,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老大,还有一件事,”

程青盂睨了他一眼,“说。”

吉兴会意:“降初说,虎皮他们今晚也住山后的格桑花酒店,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特地住一块儿,堵那个妹子吗?”春宗也惊了。

“当真?”程青盂问。

“肯定是真的呀!我跟前台梅朵确认过的,他们定了四间房,都是格桑花三楼的标间房。”

程青盂闻言捏捏眉心,盯着餐盘出了会儿神,喉咙也干燥得微微发紧。

虎皮一行人行事向来高调,即便真去格桑花入住,又怎么会屈居于小小标间。

难道真是冲着万遥去的?

今夜她一个小姑娘独处一室,虎皮他们真要找上门去,她又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儿,程青盂倏地站了起来。

春宗一口饼噎在喉咙,着急道:“老大,你干什么去?”

“找虎皮。”程青盂用小腿踢开凳子。

吉兴连忙将饼子搁下,拍了拍手里的饼屑,话音含糊不清:“我们跟你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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