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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105)

作者:nounours 阅读记录


他回头,拧着身子看看四处没人才离开栏杆慢慢往何禾这边挪。

阿布偷偷摸摸的样子,何禾没忍住笑了。

昨晚睡前聊天时的乱说一气,隔着屏幕没什么关系,现在面对面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阿布只笑着看何禾,他憋了半天,看向了月亮。

阿布和何禾并排站着,他的手指抠着铁栏杆:“你吃饭了吗?”

何禾点头:“吃了。”

“嗯。”

阿布也点了点头,他的双手耷拉在栏杆边。

月亮挂着的点滴一滴一滴地从药瓶掉进输液管,顺着长长的输液管流向它耳朵上的血管。

它能被救回来,是因为打了很多针,还抽了很多血化验。小小年纪,耳朵好多针孔。

何禾揪起阿布的T恤一角:“你涂药了吗?”

阿布抬手,紫红的淤青下密密麻麻的血点变了一些颜色:“忘了。”

“等下我给你涂。”

“嗯。”

月亮乖乖的,自己抱着皮球啃。

何禾鼓起腮帮子:“你也不叫我——”

“幺儿!”王工提着桶走了过来。

他把桶放回布布象舍外,在象舍门口的值班表上打了个对号。

“等一哈早上九点的喂食完了后,你带布布在这儿走走试试,小云来咯你就告诉她你们下午再带妞妞去。带布布莫要往后面去,我去所里开个会哈,下午要是回来晚咯,你找你山姐带你回去哈。”

“好咯。”阿布点头,他跟着王工身后走:“阿爸,晚上吃饭等你不?”

“不晓得哦。”王工深思一秒,“你饿你就先吃,我回来晚就给你打电话。”

他说完,一挥手:“走咯。”

“嗯。”

阿布看着王工走,何禾在阿布身边乖巧挥手:“王工再见!”

王工走了两步,还特意停下来笑眯眯地和何禾挥了挥手。

“你阿爸觉得我可好了。”何禾看着王工的背影说。

“嗯。”

阿布笑了,他拉着何禾在象舍门口的长凳上坐下。

“晚上我们两个去吃饭呀?”何禾问。

“行啊。”阿布爽快地点头。

长凳后有半个腰高的椅背,阿布一直握着何禾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从来没发觉的手上的茧子,在何禾的软软的手心中,却能让他自己都觉得硌手。

他把垫在何禾掌心下的手挪开了。

没有阿布的手,何禾的手就失力落在阿布的腿上,她疑惑地抬起眼睛,看向阿布正眨巴眨巴看着她的平静的双眼。

何禾按着阿布的左腿:“你嫌热嘛?”

阿布立马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把手挪开嘛。”

阿布抬起手,他的指尖轻搓掌心边缘:“我怕磨你手嘛——”

何禾一把抓过阿布的手:“我都没说呢。”

她把阿布的手使劲拽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胳膊夹着阿布的手臂,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阿布在何禾身后低声笑,他松松散散地坐着,老老实实的任由何禾把他的手托在她的手掌上方。

身后树间鸟鸣猿啼,面前只有布布扒着栏杆自己玩的动静。

何禾看着阿布手背,他那健康又分明的骨骼,还有攀过附骨肌肉的血管。

血管像河,是山脚下日复一日奔腾的河。

何禾的手指用力按了一下阿布手背上的一块白色长条疤痕,她翻过阿布的手,打开他的手掌。

“我给你看看手相。”何禾哈哈笑。

“你会吗?”阿布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何禾的手指在阿布手掌上轻轻划过,她闷声闷气地说:“你得信我呀——”

手掌酥酥麻麻的,阿布想抽手,他哼唧了一声:“痒——”

何禾充耳不闻:“你看你,掌纹好乱。”

阿布笑着问:“是不是不好?”

“哇,你的生命线好长——”

“事业线也长——”

“婚姻线超长!”

“准不准啊?”阿布听着,他用右手食指戳了戳何禾的肩膀。

何禾抬头嘿嘿笑:“其实我也不知道!”

“哎——”阿布长叹一口气,他的手被何禾扔回来了,就伸开了手臂搭在何禾身后的椅背边。

手臂在椅背上搭着,不知怎么就靠在了何禾的后背上。

阿布的手垂在何禾的臂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何禾守着月亮的吊瓶点滴,阿布就在这里陪着她。

救助中心静悄悄的,虽然还会偶尔传来几声那边象舍中的象啼。

除此之外——还是静悄悄的——

何禾突然向后靠去,她的后背挤在了阿布的手臂上,贴身的短T薄薄一层面料蹭到长条的肉乎乎的东西,吓得她后背一下子弹直了。

不是蛇——

何禾松了一口气,她放心地靠了回去。

她还往阿布身边挪了挪。

太惬意了,何禾仰起头,她的脑袋靠在阿布的手臂上望着象舍边那几颗高大无比的树。

没有风了,树也不会动。

蝉鸣不停,何禾突然好奇,西双版纳的蝉,是不是永远不下班啊??

“阿布,你以前就自己待着吗?”

阿布也仰头:“嗯。”

“那你可真是命好。”何禾‘哼’了一声,“女朋友从天而降。”

“啥嘛?”

“就是,老天给你送上门的我呗。”何禾掐了掐阿布的脸颊,她狡黠一笑,“我自己坐飞机来的!”

“嗯。”阿布还是笑,“你厉害嘛。”

“天天说我厉害。”

“就是厉害噶。”

“哪里厉害。”

“吵人厉害。哭也——”

何禾迅速抬手捂住阿布的嘴,她微笑着咬牙切齿:“好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阿布乖巧点头,何禾才放开了手。

她弯下腰去系帆布鞋刚刚松开的鞋带,阿布在后面又说:“坐飞机厉害。”

何禾打着蝴蝶结:“坐飞机有什么厉害的。”

“我就光见过嘞。”

何禾抬起身子:“真的假的?”

“真的嘛。”阿布笑,“小时候连车都么见过。”

何禾愣了:“真的假的?”

“真的嘛。”

“真的假的——”她只会这句了。

“真的嘛——”阿布用用力点头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他无奈地笑,“山沟沟里,啥也没有。”

“冬——”

冬天冷,天黑得早。

他的话说了一个字,急忙反应过来闭了嘴巴。

何禾没注意,她转正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问:“dong什么啊?”

“咚咚咚咚咚。”阿布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膝盖,“敲鼓。”

何禾无语:“切——”

早上的喂奶和喂餐结束后,已经快要十一点,天气正热,何禾把布布的象舍打开了。

她和阿布一左一右跟在布布的身边,低头看到布布的脚上伤口处还是血红一片,之前烂掉的肉虽然已经好了许多,

救助中心对布布的救治,像给雕塑上残缺的部分补了泥。但是它的皮肤依然生长缓慢,只是不影响走路了。

布布大概会是第二个棒棒,小小个头,就横冲直撞。昨天带了朱朱,还觉得小象是小天使,今天带了二十分钟布布,何禾想拽着它的鼻子把它关回去。

但是她不能。

布布可比她地位高多了。

人家可是国家濒危的保护动物!

这个仗着自己地位高的‘宝宝’走出象舍后就不再玩它最喜欢的小皮球,它追着何禾跑,要么跑到水池边用鼻子沾了水,把水甩得到处都是。

水池对小象来说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水沾不满身上,也没有凉凉的泥巴甩在身上降温。

走在树荫里,布布热得耳朵一直在扇着。

阿布拿来水管,他把水管在水龙头怼上,打算给布布冲个凉。

布布还是很可爱,肉乎乎的,小小的,踩着水管,用鼻子把水管卷着说什么都不肯给阿布。

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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