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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51)

作者:nounours 阅读记录


象似乎没追来,啼叫的声音小了,应该是发现了孩子没丢。

何禾气喘吁吁地问:“行了——吧!”

坡下不知道是否还有象,三个人不敢原路返回,屋顶看热闹的村民喊他们进屋子。

找象,追象,躲象,村民看够了热闹纷纷睡了,只剩追象的一堆人跑来跑去忙活了大半夜。

凌晨三点多,给小象的腿打完了抗生素也喂了消炎药与钙片后大家终于放了心。

母象和小象还未从麻醉中醒来,它们躺在村委会前的小天井上,其余的象慢慢找到了它们。它们一直安静地等着母子睡醒,吃着投喂的玉米与甘蔗还有团子再没有啼叫一声。

治疗结束,暂时不用管它们了。小组逐渐从屋顶撤了,绕着村委会后的小路回车上。

何禾走得很慢,就跟在人群的后方。她的小腿肚有点疼,走一步停一步的也开始一瘸一拐。大概是刚刚跑起来的时候磨到了。

何禾慢,阿布也慢。没走几步何禾突然停下脚步,她反拽阿布的手将他留在原地。

“阿布。”

“啊?”

“银河啊!”

何禾指着头顶,阿布抬头望去。

在他们奔跑的夜晚,不知何时出现的漫天繁星。

在一片漆黑中,山峰分割了夜空与人间,银河一半落在山的那边。

“什么是银河?”阿布不懂。

“就是——”何禾绞尽脑汁:“天上的河。”

“天上的河。”阿布点点头。

“划开牛郎织女的。”何禾仰着头说:“在星光夜市时我跟你说过,记得不?”

阿布‘哦’了一声:“记得。”

身后小象轻轻啼叫,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信号。

星移斗转,阿布看着银河,他突然攥住了何禾的手腕。

阿布的手,何禾耳朵根子都变烫了,她忍着笑看着阿布问:“干嘛?”

“象。”阿布转头看前面,他脚步慢慢,却说:“快跑。”

作者有话说:

云南真是个好地方,肉眼都能看到银河。

bgm:月落的声音(普通话版

第38章 追象日记

◎2020.0713—拯救世界,先从猫猫开始◎

阿布拉着何禾走,何禾走一步看一眼夜空。

他们在行走着,与头顶的星星银河一样。

在时间的进程中,上一分,上一秒,此时此刻,紧接着的下一秒。

未来不可知,不知好坏,不知有无。

所以她依依不舍,希望明月与今夜永驻。

可以埋怨一下冰凉的夜风才会让人心绪不宁。

牵手是被动的选择,何禾的心上突然像悬起了一把剑担心阿布什么时候就会放开手。

两个人鞋底踩着沙粒石子安静地走,她不说话,阿布也不说话。

能不能再勇敢一些。

村子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呜呜连成串的狗叫和躲在草丛中的蟋蟀叫。

前面亓行舟的车灯亮起,他的车与其他几辆车发动的引擎声,在凌晨沉浸梦乡的村庄中变得格外轰隆隆。

倒车时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盖住了公鸡第一声啼鸣,但是比不过某两处蓄势待发的心跳。

走过路两边的草莓田,何禾轻轻挣开了阿布的手。

阿布停下脚步,他抿抿嘴,握住空落落的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地继续走。

他也知道刚刚自己的借口有点不聪明,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说那句话。

阿布往前走了一步,一只凉凉的手捉住了他温热的手心。

“下次要记得手拉手。”何禾笑嘻嘻地说。

她拉着阿布的手,虽然她只是握了一下就松开。

她故作活跃才能堂而皇之掩盖自己的紧张:“阿布,手拉手才是好朋友。”

好朋友——

“上车啊!”赵团团在车斗后绕过来看着远处傻站着的何禾与阿布。

小象麻醉还未起效时晃悠悠地发怒把他顶到了坡下,坡下草地堪比湿地,他刚刚才用矿泉水冲干净了自己全是泥的胳膊。

赵团团把瓶子往车斗一扔,他迈着大步过去拽走了何禾。

阿布留在原地,赵团团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关上了车门。

“干嘛啊!”何禾皱着眉头甩开赵团团。

赵团团十分不爽:“不干嘛,让你赶紧上车,安全。”

刚刚一起逃生的情谊,现在撇下阿布,赵团团心里也是有些过不去了。他推着何禾去挨着车窗的那边坐,然后他打开车门。

“上车啊。”他催着阿布。

凌晨五点象群才有了动静,慢吞吞的,在村子里又转了几圈。

最后车队跟着象群停在了村子边缘。

天空蒙蒙亮,青山日复一日地弥漫着白色雾气,空气潮湿,能闻到土地和清香的茶香。

路边山上是象群穿梭在普洱茶园。

路边山下是何禾躺在车斗中,她的腿搭在车斗铁璧上一晃一晃,别人望着山上象群,她睁着眼睛盯着天空。

她想看着最后一颗星星是怎么消失不见的,还有黎明是怎样破晓的。

亓行舟下了车,他用望远镜看着远处。

星星好像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何禾对着天空打了个哈欠,她收回双腿爬起来对着清风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了东边逐渐攀升的粉色曦光。

“护象真难啊。”何禾困得语气发飘。

后座的门大敞着,赵团团的手扒着门框:“多好玩儿啊,还挺有存在感。”

赵团团没被象更近的追过,何禾懒得证明。

路远山站在路边,她正举着她的超长镜筒给象群拍照。

“一鲸落,万物生。一头象,能供养整座雨林。”她的镜头对着顽皮小象总是格外留恋。许是日出新生,人也有些感慨:“对于生态来说,就好比那句‘化作春泥更护花’。生命循环往复,环环相扣,息息相关。共生,真是属于自然究极的浪漫——”

金灿灿的日出,还有迷离的,被风吹着又闭不上的眼睛。

“拯救象就是拯救雨林,拯救雨林就是拯救地球。“因为路远山突如其来的文邹邹,何禾靠着帐篷包突然起劲儿,她攥着双拳高高举起:“所以,我们在拯救世界!”

她太浮夸,中二病十足尬的自己先哈哈笑。

“那我先拯救人类。”赵团团向后一抹头发:“我是警察。”

“行行行。”何禾趴在车斗的铁璧上,她随意甩手应付赵团团,然后继续安静地迎着风看着朝阳。

阿布站在车边,他从刚刚就一直跟着她笑。

破晓,比黄昏还要迅速。

太阳很快就爬上了山峰,金色的阳光照着阿布的头发。黑发遇上光,像涂成了银丝似的闪闪发亮。

何禾看着阿布,阿布看着何禾。

他们是不是,不止一次没有躲开对视的双眼了?

何禾垂下眼睛,她看着茶园哈欠接二连三。太困了,她的下巴抵在双叠的手背上歪头暂时闭上了眼睛。

阿布向后退一步,他的后背靠着车斗。

快要九点时,茶园下的树林传来一声悠长的象啼,野象们席地而睡了。

在回市区的路上何禾已经睡了一觉,到了地方她是被赵团团晃醒的。

早上的普洱节奏不比版纳快到哪里去,酒店对面的小吃店,何禾几乎隔着马路都能闻到那股香飘飘的汤香。

汤炖了一整晚,肉也烂糊。

一碗重庆豌杂面,吃得何禾在心里感谢了第不知道多少次她还好好活着。

小腿肚被磨得破了皮一直疼着,吃完了面何禾才打算去药店买盒创可贴。

路远山和亓行舟还有大伍与救助中心以及市政电话会议去了,会开车的赵团团帮忙把兽医送回兽医站。

药店在路尽头右转的地方,因为长靴皮面已经磨红了皮肤,再多走几步估计就要磨破皮了。

何禾试着走了几步,她嘶一声嘶一声的把阿布逗笑了。

“你等着。”阿布扶着单脚蹦着跳的何禾靠小卖部门口站着:“创可贴是不?我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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