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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59)

作者:nounours 阅读记录


是她不敢牵阿布的手时,是阿布只能这样带着她奔跑时。

而阿布好像不是想要靠近她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阿布没说话,他此时对于她而言,像那天他们在傣王花园中,他挡在她面前时面对那个男人的感觉。

是兽类那样充斥着防御性,伏低着前肢在一条线的边缘徘徊。

但是它稍显温和一些,嘴唇包着獠牙。

它似乎只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往前一步,只是在驱逐她赶快离开它的领地。

“这里。”阿布松开何禾,“不能摸。”

何禾眨着眼睛:“干嘛?摸了你的天菩萨?”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她也忘了自己在哪里看到的这句来着——

何禾的脑袋飞速地转了一会儿。

哦,好像是——过年时二哥摸了小表弟脑袋,小表弟捂着脑袋的嚷嚷。

谁知道他是哪里学来的话——

何禾笑了,阿布却没跟着她笑。

他毫无反应,他看着她,眼睛满是错愕。

“开玩笑开玩笑的。给你乱了发型是不是?”何禾还在笑,她反抓住阿布的手让他自己的手指理过头发,“没乱,帅得很帅得很!”

阿布一直没说话,何禾抿着嘴无所适从,她看着阿布的手掌,就拿着它盖在了自己脑袋上。

“礼尚往来。”何禾用阿布的手捋着她的头顶,“还给你一个头顶摸摸。”

阿布把手收回来了。

何禾有些后悔,以后她可不敢摸阿布的头顶了。

然后她的小马扎挪去了桌子的另外一边,憋着一股劲儿回到酒店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拉紧了窗帘,路远山在黑暗中睡得迷迷糊糊,她爬起来给何禾开了门又摸着黑晃悠悠地往床上爬。

“男生都不喜欢被别人摸头吧,发型在,江山在。”白馥蕊在群里说,“我前男友,摸他脑袋一次得对着镜子看半天。”

【好吧】何禾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回。

她想了想,在回来的路上阿布倒也没再说别的。

哦,因为他一句话都没说。

要不是走路时遇到了横冲直撞的电动车后,她被阿布推去他的左手边走在道路里侧,她还以为阿布再也不理她了。

白馥蕊那边乱糟糟的,她的语音也乱糟糟得得使劲听。

白馥蕊问:“他什么族来着?”

何禾:【傣族】

苏安妮:【没谈过少数民族,你不是搜了傣族习俗了嘛?】

何禾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何禾:【那他现在现在也不是小和尚了呀!】

说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感觉哪里奇怪。

云南十八怪,和尚也能谈恋爱。傣家小男孩七八岁就送去庙里修行了,大家全是小和尚。确实不能摸小和尚的头顶来着。

但是阿布七八岁就已经被王工收养了啊。

何禾拧着眉头打字:【他绝对不是小和尚,他都不信佛哎——】

王思年:【他会下蛊不?】

······

群里安静了。

何禾:【姐,你说的那是苗族】

苏安妮:【禾,你昨天听力没打卡】

???

啊啊啊!

全勤没了!

自己没全勤固然不要紧,但是全班在暑假也跟打了鸡血似的统统全勤这件事,是最可怕的!

何禾点开班级群,果然,昨天打卡的表格,她的名字后画了x!!

白馥蕊:“校长is watching u”

何禾赶紧把昨天忘发出去的截图先发进班级小群。她把手机放回口袋仔细洗漱,然后她终于睡了个昏天暗地。

今晚的象群终于挪了地方,它们沿着山下路慢吞吞地上了山。

普洱的山,一座接着一座。

一个小山头之外是另一个小山头。

山路一圈又一圈,像冰淇淋似的。象在前面走,追象队还得在后面跟。

山路崎岖,是坑坑洼洼的泥巴地。

再往上去的时候,张队在对讲机里喊:“别跟了,无人机自己上去。”

赵团团走了,大伍就来了亓行舟的车上,阿布看了好一会儿大伍。

“他嘞?”阿布问何禾。

何禾跟着车身摇摇晃晃:“谁?”

“嘞个警察。”阿布说。

“警察?”何禾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哦,你说赵光野。他回家了,他得天天健身,撸铁。”

“撸铁,你知道不?”车停了,何禾举起手臂握着拳头一松一紧,她拍着自己的肩膀边,“就是举贼重的铁块,能练肌肉,练这块儿。”

阿布看了看何禾藏在冲锋衣下的细弱的肩膀。

“哦。”

“分开走了。”对讲机说。

路远山正和大伍商量半耳和阿美的预产期,她赶紧抓过拿着对讲机的亓行舟的手问:“几头象一队?”

对讲机沉默了一会儿:“一边是六头,一边是七头。怎么跟?”

路远山和亓行舟下车了。

大伍留在车上,他打着手电筒看ipad上的表格材料,何禾和阿布就安静地坐着。

阿布的手一会儿戳戳车窗,一会儿掰掰手指。看着十分忙活。过了一会儿他也打开车门下车,何禾也跟了下去。

半山头上风刮得厉害,何禾把身上穿的路远山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领口。

四周黑漆漆的,怕惊扰了象,车子暂停后都灭了灯,四处全是打着手电筒的光束,何禾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今晚还有星星呢。”她冻得鼻尖冰凉,声音打着颤。

阿布回头问:“冷不?”

“还——行。”何禾说着就打了个哆嗦。

阿布打开手电筒照着路。

“上车里去。”他说:“要冻感冒了。”

“伍哥在呢。”何禾小声说,她就着灯光往阿布那边挪一步。

“和你单独待着没事,和别人的话。”她揪着领口拉链,“可尴尬了——”

阿布用手电筒照了照车上。

“阿布——”路远山在前面小声叫,“来!”

“找个人爬上树先把藤条剪断行啵?”何禾跟着阿布走过去时,张队正问着路远山。

路远山盯着热成像,张队对自己的想法也拿不准,他虚虚地说:“走走没准就掉了——”

与此同时,山间响起了短促地啼叫。

啼叫一声一声,像鞋底在光滑瓷砖打滑的尖锐,亓行舟立即否决。

“太危险了。”亓行舟说,他指着热成像,“小象被缠了脚,母象现在急死,只要人一过去它立马攻击你。”

“那咋整?”张队问:“打电话叫兽医来麻醉?还是拿「震爆,枪」?拿那个枪把象先吓走行啵?枪在所里,打电话送来也行。”

路远山问:“兽医站凌晨有人吗?”

“有人,有人也没法把三头母象全都麻醉了啊。”亓行舟说。

“溜过去行啵?”张队又出了主意:“我们这边全都会爬树嘞。神不知鬼不觉。”

“以前也没碰上这种——”路远山急了,“以前都是捡母象救不了就扔了的小象。”

张队说:“它扔这里我们也过不去运下来噶。要么得找挖掘机一边挖一边上山。”

亓行舟深思熟虑:“要不等等天亮?或者母象先走,我们救完小象引着它去找它妈?”

“天亮腿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了。”路远山愁得不行:“布布就是这么被扔的。”

“我去吧。”阿布突然说。

何禾正听着,关于这项救援有多危险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阿布。

“不行。”路远山想都没想,“你阿爸第一个就不同意。”

“不行不行。”张队也说:“我给兽医打电话。”

“能行。”阿布抢在亓行舟也说不行前说:“就我能去,没事,母象精嘞,它知道我过去是干啥嘞。”

他安抚路远山:“它耳朵尾巴竖起来我就跑嘛。”

“张队!”监测小队跑过来,“快撤吧!母象往回跑了!”

“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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