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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64)
作者:nounours 阅读记录
帽檐挡住了何禾的眼睛,迎面而来的风和熟悉的路又催化了她的愤怒和委屈。
她边走边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她都到了宠物医院,抱着璐璐提着航空箱坐在马路边给余景打电话时她还在哭。
“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何禾任由璐璐伸着爪子勾她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她拽着璐璐的背带牵引绳,只能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继续说:“他肯定还是想找一个傣族的。他都不乐意学汉字。”
她就怕这个。
“有道理。”余景在电话这头点点头。
亓千帆叼着烟,他扔掉手里的拼了一半的乐高法拉利脑袋后仰靠在沙发上问:“什么啊?”
余景比了个噤声手势。
“嗯嗯,你回来吧。对。对。没一个好东西!对啊!对啊!!!就是啊!长了嘴干嘛的?对。对。你回来吧,哎哟,可想你了!”
余景的眼线笔敲着桌边邦邦响还有她对着电话一连串的附和,亓千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他踩着沙发带着手里的烟雾‘翻山越岭’从客厅而来。
亓千帆把耳朵贴在余景手机后:“我听听。”
余景立马把手机扔桌子上。
“说完了。”她继续对着镜子画着眼线。
“?”
“玩你的乐高去!免得你又跟赵光野告密。”余景打量了一眼亓千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离我远点,你浑身烟味。”
挂了电话后何禾抱着璐璐又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她对着余景发泄了一通,情绪也重新稳定。
璐璐也乖,她就在这里抬头看了很久的天空。
天空不会因为她的心情差而乌云密布,今日的天气十分晴朗,紫薇花依旧开得繁盛。
手机停在订机票的界面就锁了屏被装在口袋里,何禾又低头挠着璐璐的下巴,她把璐璐塞进衣服里。
小猫呼噜呼噜的声音,她没那么难过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她这是干什么呢。
她是亚洲象种源繁育与救助中心2020年的志愿者,她又不是因为某个人才来做志愿者。
她得——把活儿干完了才能走。
“把活儿干完了才能走,对吧。”何禾低头问璐璐。
璐璐喵喵叫。
“对啊。”何禾叹了一口气,“得干完才能走。”
她还说她在拯救象群拯救世界,拯救世界计划怎么能死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大不了,再也不理他了。
‘他’这个字,因为背后有一个特指的人就会时时刻刻想起他的样子。
何禾又开始用袖子抹泪。
来时溜达着来,浑身有劲儿。回时提着航空箱,还抱着小猫。
4.5公里一下子变得无比遥远。
何禾望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马路。
她又看看身后的宠物店。
刚把璐璐接出来,再立马送回也太——不好意思了。
亓行舟开车来接了何禾,何禾肿着眼睛看着窗外。
“今天市政的车走了。”亓行舟说:“你在酒店等着,他们明天换班的时候你再跟着走。”
“不走了。”何禾说。
车窗开着,风大,亓行舟没听清。
“不走了,我说。”何禾又重复一遍,“等干到20号我再走,那个志愿者的章——盖完了你们再多写几条表扬给我。”
亓行舟乐了:“行啊,这么奔波日夜颠倒的,那个章,到时候我买个新的印泥让王工给你盖。”
一提到王工,何禾又不说话了。
她的眼睛没有冰敷就直接这么睡了,下午路远山以为何禾不去了,还是她自己定的闹钟爬起来的。
何禾抱着璐璐,她从上车前就再也不看阿布。后座依旧是她和阿布分坐两端。
进了普洱后的村子一个接着一个,出了市区就是村子还有小镇。象群被手电筒晃着赶出镇子后就来了离山近的村子,它们白天在村外找了地方睡的。
车停在一个村子外农田中央的土路上,何禾蹲在亓行舟车的车轮边,璐璐趴在她的肩头。
那股吹过面前玉米地与泥土带着尘世万物气息的凉风,还有远处为了明日的婚礼在今日已经张灯结彩的人家。
在夕阳落幕的夜空下,何禾的眼睛肿得难受。
作物明日会比今日更成熟,那户人家明日会比今日更热闹。
过了今天——过了今天——
时间走着,她会比今天越来越冷静。
再也不要哭了。
她会在未来觉得这件事根本无足轻重。
就像她曾经为了赵团团哭了一整夜,却在现在觉得他怎样做她都无所谓。
璐璐喵呜一声跳下正发呆的何禾的肩头,它带着身上的红色牵引绳去了别处,何禾一转头,璐璐正顺着阿布的裤腿向上攀爬。
阿布弯腰把璐璐抱起来,他站在何禾的身边,只敢偷偷看了她一眼。
何禾扶着车慢慢站起身,蹲久了,站起来时她眼前有点黑就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
然后她睁开眼睛时,她几乎是把璐璐提回来的。
红绳在阿布的手掌中如流水淌过,因为他没有紧紧握住它。
何禾越过阿布,她带着掉落在地面的红绳端头,头也不回地去找了路远山。
作者有话说:
有人就是比较能哭哈。
第47章 追象日记
◎2020.0728—她笑得眼睛弯弯,像,凉山的月亮◎
象群醒了,就地吃了一会儿地里的玉米开开胃后又开始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来活儿了。”徐队扶着腿站起来,“小路,我咋觉得它们又想往村里去嘞?”
“地太少了吧。”路远山背着手说。
“找个办法把它们拦在村外行不?”徐队喝了一口水,“明天村子有人结婚嘞。大喜的日子,咱别让象也去凑热闹啦。那锅估计都架起来了,不容易嘞。”
说来也是巧,车队把村子口堵住了,象群居然又掉头回了玉米地。它们也没进村子的打算了,一个接一个的慢悠悠绕着村子边缘往后山走,就跟真的知道那里不能去了似的。
天一亮,紧张了一整晚的徐队打了个哈欠,他捧着保温杯里装的凉矿泉水泡的茶欣慰地望着山上茶园的象群:“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还怪不习惯。”
山外响起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好久都没停。
“这是迎亲了。”徐队和路远山说。
何禾抱着璐璐回头望,村子在下面,山上飘起的白雾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八点多,换班的车进来,下班的车出去。刚走到村子口,三辆车就被接亲回来的车队堵住了。
“喔唷!村长,你们家结婚噶!”亓行舟扒着窗子挥手兴奋地吆喝。
“嫁女儿嫁女儿!”
昨晚还来山后看看象群情况的村长站在路旁,他不好意思地挥了一下手。
他胸前带着大红花嘿嘿笑着一路小跑跑到车队这边伸手热情地拽着亓行舟:“来来来!下来噶!来吃酒席噶!吃完再回去!”
“哎我们——”亓行舟想拒绝。
村长已经转头往后面叫消防队们:“都来噶!热闹地很!感谢你们,啊!把象堵在外面!”
本来不想去了,挡不住村长的盛情难却,但是消防队得走,他们回队里集合,亓行舟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何禾把璐璐抱在怀里也下了车,她今天谁也不找,就跟着路远山寸步不离。
据说是互相嫁娶,新郎先来迎新娘,新娘再去迎新郎。
又放了一挂炮仗,何禾赶紧用手捂住璐璐的耳朵。
“走,去看看新娘子!”路远山仿佛又回到了领着何禾到处玩的小时候。
新郎和新娘是一个村子的,新郎家到新娘家的路上全都挂着一道道的红色纸灯笼。
早上的凉风一吹,柴火的烟瞬间弥漫了整片村庄看不清路,也看不清面前谁是谁。
炭火香混杂着开席前热锅的油香,还有飘在地面上的炮仗味让人仿佛头一次来到真实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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