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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他悔不当初+番外(29)
作者:长湦 阅读记录
她温声说道:“你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崔琤心中一暖,握紧了她的手。
她说这些原本只是想让端宁公主安心,端宁公主却总是认真地为自己着想。
太子多病孱弱,因此太子妃的人选迟迟未有定论,连带着一众皇弟和皇妹的婚事也延缓许多。
这几日他又患了头痛,许久都未离开过东宫。
再者端宁公主本就无心情爱,这余出来的情思全放在了她的婚事上。
崔琤柔声说道:“别担心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长安。”
“明年夏天,我们还要一道去行宫。”她睫羽轻颤,露出柔美的笑颜。
*
回府以后,崔琤有些天都没再出去。
府中人来人往,无数来客都曾将目光投向她的院落。
崔二姑娘被养在深闺多年,花开时节名动京城。
听闻她与新科探花郎柳约议亲时,许多人都扼腕叹息,但崔家退亲后,不少人又动了心思。
崔琤的生辰在七月的中旬,到那时她便正式及笄。
因此许多人都想赶在她的及笄宴前,在成国公处多谋些好感。
她虽是庶女,但是从小就深受疼宠,而且容颜甚丽,性子也极是温和,相较之下,本来寻常的及笄宴,反将崔大姑娘订婚宴的势头都压了下去。
七月流火,天渐转凉。
崔琤整日藏在书阁和房中,闲时便听侍女们将府里近日的趣事,这些趣事多半还是与她有关。
她撑着手肘问道:“后来呢?张相怎么处置的他?”
“自然是禁足在家。”翠微笑得捧腹。
年轻侍女补充道:“真不知张大公子怎么想的,好在张相的人来得及时才没闹出笑话。”
崔琤前世一意向着李澹,听到关于自己婚事的事情就烦闷得厉害。
她被张焉纠缠得厌烦,实际上并不十分清楚具体的细节。
那时她根本不想嫁给旁人,连自己的及笄礼都不想举行,笄礼的那日清晨,崔琤还在房中偷偷掉眼泪。
她只想做个小孩子,这样就有理由推拒李澹以外的人。
这一世跳出樊笼,才能像听笑话般地听这些趣事。
她认真地准备及笄礼,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
只是到及笄宴的前夜,崔琤都不知道父亲这次选中了哪家的公子。
不过父亲看上的人,她定然也不会讨厌。
及笄礼的仪式并不复杂,整体的氛围也是轻快的。
崔琤身着正红色的衣裙站在家庙的中央,在亲人的陪同下,和着雅乐完成笄礼的全部流程。
礼成的那一刻,她心中一片清明。
前世她错过、遗憾的事,在今生终于都实现了完美。
晚间的时候夜宴正式开场,高大的树木上挂满彩灯,比上元节时火树银花的场景还要夺目绚烂。
京中的显贵基本都出席了此番盛宴,连端宁公主都亲自到场。
崔琤的兴致被逐渐勾起,加之有端宁公主在身侧,她也跟着喝了些酒。
她执着金杯,白净的脸庞皎若秋月,唇边噙着少许的笑意,当真是风流到了极致。
那样的姿态直令人想起天上的神女,施施然地走入凡间,身上的仙气却丝毫不曾流散。
夜宴结束后,崔琤才随着侍女一道离席。
几盏清酒并不醉人,却让她的面上泛起红来,她倚在水榭边,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
今日是十六,银月如圆盘悬在深黑的夜空中。
月色太盛,连群星都隐匿了起来。
前世她正是为捞那水中的圆圆月影,才落水而死。
崔琤凝视着湖边摇晃的月影,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靠近的欲望。
她命里和水犯冲,却又总是被一股冥冥的力量牵引着前往水边。
即便前世死于落水,今生她还是对亭台水榭情有独钟。
崔琤深吸了一口气,她敛了敛思绪,静默地坐在长椅上等待着。
也不知父亲挑选的哪家公子?怎么来的这么迟?
竟叫她来等他了。
崔琤望向天边的皎月,喃喃地说道:“总是来得这样迟,便是道祖也厌烦了。”
“还总是退得那样早,是急着去来世吗?”
她莫名想到前世生辰时的事,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哪位公子了,议亲的事还这么散漫,可见不是个守礼守时的人。
趁着四下无人夜景静美,崔琤继续像小孩子般自说自话。
清酒让她的情绪起伏变大,笑着笑着她又掉下了眼泪。
正当她抬起手想要擦净泪水时,她倏然撞进了一人的怀抱中。
“抱歉,我来迟了。”李澹轻声说道。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李澹将她揽在怀里, 用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眼尾。
睫羽被泪珠浸湿后更加浓黑卷翘,扫过他的指腹时,让他心中一阵战栗。
他哑声说道:“很抱歉, 我来迟了。”
崔琤依然愣愣的, 像是没想到来的会是他。
事实上, 在半个时辰前李澹也不知道。
清早起来他就头痛得厉害,加之昨夜喝了太多酒,胃里强烈的灼烧感一旦开始就没停过。
他本想吃些药,让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一整天算了。
过去的十年里, 每逢崔琤的生辰他都是这样过的。
每年的七月, 对他而言都像是渡劫一样。
崔琤薨逝后南宫彻底尘封, 旧湖也被夷为平地,可能让他触景生情的事物, 还有太多太多。
想到崔琤自幼经历的都是这般痛苦, 他就不觉得自己眼下的痛楚是多么难捱。
李澹甫一洗漱净手就准备喝药,内侍突然说军中出了事,他早膳没用就过去了。
他强撑着召见了几位将领,将哗变的人处置后, 直接撤了一人的职。
他太了解这些人, 任用起来极是得心应手。
按理来说,他应该到明年春天才能插手禁军的事务,但今生他更早地得到了父亲的信任。
午后李澹才离开大营,还没出宫又被皇帝召了过去。
他跟着皇帝面见了几位宰臣, 一直商讨事务到夜色朦胧。
他知道这是好事,皇帝让他插手禁军、接触中枢都是信任他的表现。
但李澹没有多欢愉, 纵是前世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怎么雀跃。
他凝视着廊柱上游走的金凤,满心想着的都是他的姑娘。
想她的及笄礼办的如何, 想她会不会喜欢他送的礼物,想她今晚会相看哪家的公子。
想到这里,李澹心中就会泛起难以抑制的恶欲。
崔琤难得对他生出些好感,他不能再吓到她。
徐徐图之,方能善其事。
他能和平地处理掉柳约和太子,亦能顺利地解决她的下一位未婚夫。
李澹心中稍稍舒快些,他又跟着当值的学士,将今日禁军哗变相关的文书处理完毕后才离开。
他出宫时,夜色已深。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他的侍从满脸焦急地向他递上成国公送来的请柬。
深红色的请柬镀上一层烫金的辉边,信纸上隐约还带着些淡香。
他捏着那页信纸,心中震动。
李澹当即就骑上马疾驰到了崔府,夜宴已经结束,他踏着那段熟稔又陌生的路匆匆到了水榭边。
崔琤孤身一人坐在水边,单薄的背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小声地说这些什么,一字一句像利刃般戳进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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