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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构之春+番外(34)

作者:青提汁 阅读记录


陈屿敛神。

无端平添了几分烦躁,郁结在涂野眉眼,直接破罐子破摔:“我没完成任务。”

“又没有什么惩罚。”

陈屿垂眼看着地板上的影子,他的脚放在踏板上,一直落不了地。

“没有什么惩罚,但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像没有什么奖励,你却决定开始往前走一样。”

时间正好,无数巧合叠加助长了陈屿,倒是让他想回头。

涂野讨厌这样,灵验的几乎是天意的感觉。

“我过几天要回B市是真的,看了天气预报那天也确实会下雨,我自己的事情做不好,老头要拘着我回去做事。那你,应该不会跟我一起走。”

自问自答,说出的话又是肯定句。

对于他跟苏缇的事,涂野几乎是把成事的时间地点、退路都想好。

陈屿无意识的揪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红绳掩盖下与周围皮肤都相异的旧伤,就像是永久都无法嵌合的榫卯。

陈屿想了很多,试探性地发问:“拘着你,让你回去接手家族企业是吧。”

家境殷实,家庭关系复杂,涂野和陈屿两人不大表现出富家子弟那种阔绰,也不是惺惺作态,总有一两个异类。

就像一窝动物中,也总有一两个浅色的。

但无可否认,他们是受到了家里的好处。

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真正用得到他们的时候,身上还是有责任的。

像是古代要被派去联姻、维系边疆和平的公主,虽然不事生产,但所食俸禄结出自于民脂民膏。

这样的比喻形容让涂野有几分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他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低头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来到Y市后对方身上一股子的病搞枯竭之意,似乎如旁边小叶榕一般焕发出生机。

不后悔硬拉着陈屿来,不后悔千方百计撮合他跟她。

思维不受控制的发散,陈屿出意外后父母就不大敢管他,标准也一降再降,有机会来到这,再次见到她,往后若是两人关系再想进一步,父母的阻拦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因为……他瞟了一眼陈屿手腕上的伤。

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大幸。

压制住心里的颓意,他问他:“你会跟她好好说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屿哥把糖拿走,涂野(眼巴巴看着)

第27章 chapter27

◎白菜被猪拱◎

傍晚,苏缇推着外婆往人群喧闹的方向走,夜空中的星辰黄澄澄的,点缀在夜幕中,想来明天会是好天气。

放在树桠上的灯照着光秃秃的枝叉,张牙舞爪的影子印在地上。

广场上挂在相亲角上照片还没有收拾干净,很难不让人猜测是会持续很久的活动。

外婆边走边看,眼睛便移不开。

苏缇稳稳地停住,让她看了个痛快。

这座小区居民楼是政府拨给在编人员住房,其中人的子女也不乏有条件不错的。

外婆就这一张看了老半天,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这个人不错。”

苏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没有否认,但也没说话,像是听不懂她的言中之意。

继续推着往前走,两旁是说不上名字的绿植,这会儿已经显得枯槁,等到熬过了冬天,静待一场春雨,才会开始抽芽。

不过现在开始计算还为时过早。

石板小路砖块有缺失,苏缇用力推着,有些难走。

外婆转过身来,反手轻轻拢住她,问:“我们家苏缇有喜欢的人吗?”

“……算是吧。”

在外婆面前,她不会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仍就有些犹豫。

乔心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吴阿姨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

结合三个问题,她每一个回答都不能算作假,拼凑起来恰恰所有回应都与陈屿相关。

外婆转身回去,哼哼几声,轮椅推过了缝隙。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见他。”

推到光亮处,离广场放着歌曲的音箱越来越近,必须要用喊的才能听见声音。

头顶上路灯的灯罩结了一层厚厚的垢,亮度不行。

苏缇眼睛看着跳舞的人群,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好半天,她才挤出这么几个字

外婆搁置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动,动作清清浅浅的。

苏缇不管不顾直接在石头椅上坐下,秋天的夜晚,昼夜温差大,大理石椅子扎人,那股冰冷的感觉顺着脊背攀上,倒清醒了几分。

这时手里的电话声响,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周扬的电话号码。

外婆凑近看过来:“快接吧。”

苏缇也便没有避开她,她和周扬的对话没有什么是不能给别人听的。

除非……

“你跟我说说陈屿那小子的事情,我给你分析分析。”

是了,除非他提及陈屿。

苏缇与任何人相处都是清清白白、正大光明的。

而在陈屿……提及陈屿时那种不能言说的酸涩情感总是发酵。

这不能被外婆听到。

苏缇起身,然后走远,对外婆解释是通话结束之后的事情。

周扬在电话那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好一会儿听不见苏缇的答复,“喂喂喂”了几声试探,双手空下来撕开即食的面包:“人还在吗?”

苏缇走远,走到路灯都照不到的地方,通话页面发出的微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你在吃什么?”

她听见手机里一阵响动,像是塑料袋摩擦,磨耳朵。

“我在吃晚餐。”

周扬甚至还吧唧吧唧嘴,让她听到声响。

“好了,别扯开话题,你说说那个陈屿跟你的事情,我分析一下。”

苏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背在身后,在一条小路上来来回回的走。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跟他不是也很熟吗?”

对面的声音一停,咀嚼面包的动作停下:“啊……是啊。”

声音放小了。

苏缇是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虽然自己还是个二字开头的年龄,虽然初见时不是会说出“长大后娶你”之内童言的年龄。

但对上年过半五十的他,也算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那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周扬这样想着。

以至于当苏缇已经到了和“爱情”这一词沾边的时候,他才恍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看着一位相识的人发生变化时,就很容易联想到初见的时候。

比如一个假期过后跟自己玩得好的兄弟个子一下涨得老高,会想之前不是这样的。

又比如父亲在女儿婚礼时,看着对方身着洁白婚纱的模样,会想明明不久前才半点大。

他和苏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感官并不好,但怎么跟苏缇结下的梁子的,他是记不得了。

周扬不大记仇,从小时候就这样。

要是你问他膝盖上的裤子的破洞是怎么弄的,他支支吾吾。

要是问他中午吃的什么,他倒是可以将菜名打成一段快板。

他只记得那时她哭了,虽然他是个老师在成绩报告单评语一栏写着“一个淘气的孩子”,但对于女孩子这样的生物,他向来是尊之远之的。

苏缇小的时候长得乖,哭的时候不会咧嘴,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梨花带雨的,让人心疼。

这一句是他妈妈的原话。

而他的意思是:怎么这么弱?怎么可以哭这么久?怎么做到的?

长大看到《红楼梦》里贾宝玉说的一句“女孩水作的骨肉”,他抚掌,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天被拧住耳朵,那时还缺了个牙齿,他举手发誓以后要保护她。

虽然苏缇之后很多小坑小洼都是他制造出来的,但他仍是可以拍拍胸脯说,他把苏缇照顾的很好。

在这之前没有什么黄毛臭小子,没有什么霸凌欺负,连他自行车后座的位置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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