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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嘉宾+番外(50)

作者:雁南楼 阅读记录


卸妆完毕,时奕换回了常服,两人一起走出休息室,迎面撞见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时奕同他打招呼:“陈老师。”

尔后,他让许远汀稍等,与中年人走到一旁说话。

许远汀也自觉避让,没听到他们聊什么,只见中年人朝她这边望了一眼,时奕笑着解释了句,因他位置靠里侧,她完全看不清。

中年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从口形来看,隐约是“加油”。

捕捉到她的目光,他还冲她笑了下,面容慈祥。

偷看当场被抓包,许远汀也只好回以微笑,表情乖巧。

说完话后,时奕向许远汀这边走来,两人继续并肩往外走。

他再次解释:“《雁引月来》的导演,陈言老师,当年在戏剧学院教过我。”

许远汀点头,由衷夸赞:“他气质真好。”

可能搞艺术的,气质都与旁人不同吧,要么有生命力,要么忧郁,不一定有顶尖的美貌,却一定有超凡的气质。

时奕另起一题:“你怎么回家?”

“我开车来的,你呢?”

“我和张越合租,离剧院很近,与你不顺路。”

“好吧。”许远汀暗自瘪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便不必主动提送他了。

于是两人在剧院门口挥手道别,分道扬镳。

很久以后,许远汀才知道,原来那时的时奕尚且受到“私生”困扰,为了不给她带来麻烦,他只能选择踽踽独行,不与她同路。

幸好后来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1月10日,星期五,《雁引月来》在棠城的最后一场。

许远汀本不再关注这事,奈何晚上十点左右,正是演出结束时分,时奕突然来电。

她疑惑接起:“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您好,请问是许医生吗?”

她将手机挪开,再次确认了一遍来电显示联系人,确实是时奕无疑,方才回答:“是我,请问您是?”

那边松了一口气,似乎是认出了她的声音,再次开口,语气也不那么端着了:“我是张越,时奕的同事。长话短说吧,您现在有空来接一下他吗?”

三言两语中,许远汀理清了事件始末。

原来时奕8号因发烧挂水,才缺席了棠城首演。9号,也就是昨天,他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决定登台。

结果拖着病体演出的后果就是,今天一谢幕,他便浑身发抖,直接晕倒在了后台休息室。

张越解释道:“我们其他演职人员要一起去庆祝,今晚估计得通宵,但时奕这个状态,离了人恐怕不行。刚巧他的联系人备注里有一个‘许医生’,我就想着打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是你。”

他没说的是,时奕给许远汀的备注是“A许医生”,而且在他失去意识前,隐隐约约说了一个“许”字。

作为多年同事,他一瞬间什么都懂了,也甘愿为这位亲师弟做一次助攻。

“他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哪想到这么严重,发烧39度多,隔着厚厚的妆面都能看出脸上没有血色!”

“好的,我马上到,等我二十分钟。”许远汀一锤定音,披上大衣后,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地出门了。

都说医者仁心,虽说她是个心理医生,时奕也不算她真正意义上的病人。但……他刚遭受至亲离世的重大打击,整个人又带病强负荷工作两小时之久,在棠城这样一个不算故乡的城市,难免倍感凄凉。

因此,无论处于朋友、还是医生的角度,她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这样一想,许远汀顿时不再纠结,那点微妙的心理也转瞬即逝了。

注:

1、SD:演职人员出入口,观众可以在此处与舞台剧演员互动。

2、关于B角跳的剧情。因为舞剧不像音乐剧、话剧、京剧等等提前宣卡,而是相当于在卡池里开盲盒,也就是说观众们买票时,是不知道该场次的演员名单的。因此,男主不存在临时不演、“欺骗”观众等职业道德问题。

忘了之前在哪里看到的,成为舞台剧演员家属的最大浪漫之处便在于,你知道生活中的ta是什么样子的,但还是会为了台上的ta心动。

第39章 登堂入室

棠城大剧院,后台,演员休息区。

许远汀到时,其他舞者都已卸妆完毕,跟她打声招呼便结伴离开了。

其中张越显得特别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许医生。”

许远汀摆摆手:“没事。”

张越问:“要不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们这边聚会一结束,我就来接时奕。”

另一个同事在旁搭腔:“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呢,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张越似也察出不妥,一时却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案,神色中流露纠结:“那……”

“我先把他带回我家,”许远汀说,“等他清醒后,让他自己决定吧。”

“好。”张越松了一口气,再次跟许远汀道谢。

昨日刚来过,因此今日再来,许远汀尚还记得后台构造。

她很快找到时奕。

那么高的人,趴在化妆桌上竟然小小一只,宽大的戏服更彰显了他单薄的脊背,随着均匀的呼吸规律起伏。

他睡着了,不知是疲惫还是难受。

也许两者都有吧,许远汀想,毕竟高强度连轴转了两天。

她不忍心叫醒他,索性坐在他旁边,趁着这个他毫不设防的时刻,明目张胆地看他。

然后……数他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他的睫毛真密,即使化着夸张的舞台妆,依然无需过多工笔。

画家到此处,也不忍再落笔,唯恐失了原本意境。

许远汀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数到一百零二时,时奕皱了下眉头,蓦然睁眼。

毫无准备之下,两人怆惶对视。

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内里却充斥血丝,眼尾大抵因刚刚压着了的缘故,泛红格外明显。

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许远汀故作轻松地移开目光,这样的眼神多看一秒,都会照见自己不够澄澈的私心。

时奕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做梦了吗?”

“啊?”他为什么这样问,担心自己说些她听不得的梦话吗?

许远汀垂眼,解释:“张越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顿了几秒,时奕坐直身体:“所以,你来找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才搞清楚现下状况,再确认一遍。

“嗯,我带你去医院吊水。你还有力气吗?先卸妆换衣服?”

生病后的时奕看起来更像一片易碎的琉璃,许远汀和他讲话时,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

“好。”他乖觉地点头,拿了衣服去更衣室。

偌大的后台只有他们两个,因此一点响动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时奕进去了两分钟左右,毫无声息,许远汀怕他晕倒在里面,主动走近询问:“你还好吗?”

“我没有力气,先坐一会儿。”他的声音从木板门里传来,虚弱又隐绰。

她放下心来,可惜他与她性别不同、关系也没近到那种程度,她没法帮他。

安静会加重尴尬,许远汀后知后觉,一个异性在距自己三米之内换衣服,或多或少有些暧昧。

于是她开始和他聊天:“你在台上,我完全看不出来你发高烧。”

“也没那么严重,”时奕说,“谢谢你能来。”

“客气了。”许远汀说,然后两人又陷入沉默。

过了一分钟,更衣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许远汀意识到那是什么后,第一反应是背过身去。

尽管,两人一门之隔,她什么都看不到。

响动渐弱,门内又安静下来,大抵换衣很耗费气力,时奕又坐下歇息了。

这回他的声音听着有中气了些:“你明天有事吗?”

“明天周六,我不用上班。”说到这里,许远汀突然想起还没录完的《舞艺超群》,确认道,“最后一次录制是下个周,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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