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女儿(19)

“对不起!”她竟然忘了他还带著伤,经她这么一折腾铁定痛死了,而这男人竟由著她这么“欺压”也不吭一声,一急,眼泪又要落下。

冶冬阳见了,暗叹一声,“别哭,我没那么痛的。”他责怪的看向暮春。真是多事!

暮春搔著头,委屈的抿起嘴,公子对这丫头疼得过火,看是命都可以不要了,这点不会要命的小痛可能真的不算什么,唉。

算他枉作小人了。

“你快上床吧,方才暮春不是正在喂你汤药?”她赶紧抹抹泪,将他搀扶回杨上去,然后端过暮春手中的汤药,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

冶冬阳含笑由著她服侍,难得这丫头这么温柔,他心暖,眼

也柔。

她一面喂著他汤药,一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明明就被鬼乞子包围了,为什么又能平安脱身?”

见他无事,她人也镇定多了,清明的脑袋又开始急速运转。

“是南宫辅救了我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她微讶,“南宫大哥?”

“嗯,在千钧一发之际,南宫辅赶来救了我们。”

“原来是南宫大哥,我欠他一份恩情了。”她抿著唇说。

冶冬阳阴郁的开口,“这份恩情由我来还,你不用放在心上!”

想起救下人后,南宫辅欲带走昏迷中的她,是自己负伤逼退,他就怒火横生。这南宫辅对谨儿似乎有著誓在必得的决心,对这人,自己得加倍留心了。

“咦?”瞧著他难看的神情,他与南宫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谨儿,现在告诉我,是谁掳走了你,又将你丢弃在鬼窟的?”

感受到她投注而来的疑惑,他握著她依旧嫌凉的手转移话题。正色问。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几个蒙面客闯进,在我愤力挣扎下硬将我敲昏,等我再度醒来,人已经躺在恐怖的鬼窟了。”

他轻蹙浓眉。“那就是不知是何人下的手了?”

“我也纳闷,我初次到长安,既无仇敌也无人知道我的身份,这么狠毒的对我究竟为什么?”

他快速将事情在脑海里绕了一圈,倏地眯了眼。“暮春,你说足谁来密报谨儿在鬼窟的?”当时急著救人,来不及问明此事,这会该查清楚了。

“我听那守卫说是一名女子,衣著布料不错,头上覆了头巾,有意遮掩身份,但是守卫眼尖的瞥见那姑娘脚上穿的是宫廷里,宫女的鞋款。”暮春说。

“宫女?一个宫女居然知道你在鬼窟?”他极为讶异。

“这么说对我下手的人,可能跟宫里的人有关系?”公孙谨沉下脸。难道她的身份曝光了,有人想对她不利?

他与她对视一眼。“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身份没有曝光才是,要是曝光了,应该更没有人敢动你分毫。”

“也是,谁要动我,就等著坠入比鬼窟更恐怖的地狱了。”她冷笑。

暮春心惊,“比鬼窟更恐怖的地狱?!那是什么地方?”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人进到比鬼窟还恐怖的地狱?冶冬阳低笑,“这地方连我都怕,你不会想知道的。”

有她爹爹所在之处可要比鬼乞子环绕还要恐怖上百倍,再加上株连处分,也许三代九族都不得超生!“连公子都怕?”这可让暮春吐舌头缩膀子。真有这么个地方?!

“谨儿,既然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今后你就得小心,我也会在你身边加强守卫。”他颇为自责,懊恼自己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竟然让她在他身边遭人强行掳走,真是不可原谅!“说到这个,你自己也得小心,在鬼窟里也有人想谋杀你,看来咱们都有敌人了,谁也不能大意。”她沉著脸交代。“嗯。”他顾不得自己,只忧心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不住发紧。

这丫头是他拚死想保护的人,只要想到差点失去她,他内心的惶恐就无以伦比,也无可形容。

宫廷晚宴上敲著玄宗喜爱的羯鼓,满席文武大臣作陪,体态丰腴、面如桃花的舞娘于殿中曼妙的舞著。

“冶卿家,朕听说你生了场病,这场晚宴是为庆祝你康复而办的,病好了你可要多喝几杯。”王值壮年的玄宗李隆基,朝冶冬阳举起龙杯。

“陛下隆恩,臣深感惶恐。”冶冬阳含笑将酒杯高举过头以示敬意,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向人提起鬼窟之事,只说自己受了风寒,生了场病。

“款,卿家生病朕可是十分担心,就怕这又是你不愿意辅助朕的借口,如今见你病愈,能为朕效力,这才放心了,朝廷有你,才真正算完成了朕野无遗贤的心愿啊。”玄宗龙心大悦,笑得阖不拢嘴,对他的赏识完全溢于言表。

“多谢陛下抬爱,臣愧不敢当。”他依旧不卑不亢。

一旁的李林甫听了颇不是滋味,陛下爱才天下皆知,但像这样开办晚宴,当众恭维一个人却前所未有,可见这冶冬阳真的很得陛下赏识。思及此,他更不悦了,素来妒贤嫉能,排除异己以保其位的他,心中的某个决定更加坚定。“联瞧卿家卓尔不群,眼神锐利,果然是个人才,说到这,朕可要感谢张卿家能够了无私心的为朕觅才了。”点到张说,他马上拱手,“是陛下有德,贤才自然有聚。”

玄宗一笑,“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如今这政局越来越清明,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朕希望此情此景能一代传一代,这一切就要靠众爱卿的帮忙了。”“臣子们的努力仅是锦上添花罢了,陛下的福德、才干,方是天下太平之主因啊。”一旁的太监高力士拍著马屁。玄宗听了频频点头大笑,“对了,冶卿家,这长名榜你办得如何?入朝名单都选定了吗?”他关心的问。一提及此事,高力士与李林甫立即紧张的看向冶冬阳,连他们也不知道这名单是否如他们所愿。“回禀陛下,名单都挑选好了。”冶冬阳说。

“有哪些人人选,说来听听。”

“是,有冀州张角年、相州赵奇中、朔方的林田洋……”冶冬阳念出十个人名,名单一出,李林甫与高力上大喜,因名单中的十人有六人是他们的心腹,这冶冬阳果然识相的配合了。玄宗问:“卿家决定的名单,是以何为标准选出来的?”

“臣得人选三十有六,但其中二十六人作风不正,托人讲情,所以臣予以罢黜不用,其余十人术有专攻,皆能各司其职而无虑。”玄宗闻之大怒,“什么?!居然有人托情索官,人数还这么多?!谁?是谁敢这么做?朕要严惩!”高力士与李林甫两人相互心惊对望,这冶冬阳居然敢当著陛下的面说出这等事来,他们脸色倏地发青。“陛下,这托情之人应有苦衷,还请陛下息怒。”冶冬阳意寓深远的说。“敢托情索官还有什么苦衷,不是收贿贪赃就是意欲结党营私,此风不可长,非拔除不可!”玄宗震怒。冶冬阳凝色问:“陛下当真想导正此风?”

“卿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只是想确定陛下的心意,倘若有意整肃,臣会收集名单以及证物,再一一向陛下详细禀明。”

高力士与李林甫两人听了,浑身立即透著恶寒。

“很好,卿家为人无私,行事公正,这事交由你来处置朕最为放心,那么朕即刻就升你为吏部尚书兼监察御史,彻底彻查这件事,朕要杜绝歪风,绝不宽待,一旦握有实证,斩立决!”

此话一出,除了高力士与李林甫,所有不法之人莫不魂飞魄散的看著冶冬阳,这人有了尚方宝剑,他们再也开罪不得,一经得罪,这把剑就会削向他们的脑袋啊!

李林甫内心更是错愕心惊得无以复加,此人的这套手法不但骗取“公正”的美誉,而且满足他们这些人的索官要求,既为自己赢得了声望以及升官晋级的机会,也趁势掌握他们的把柄,奸猾谋术远胜过他百倍啊!

漆黑房里,白玉藕臂扬高掀起了被褥,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杨上男人的侧颈,一路滑过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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