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女儿(36)

不过是个小娃儿,应该不会跟她爹爹一样,怀著兴风作浪的心进宫吧......“好吧,既然是你女儿家的秘密,朕就不过问了,这整个皇宫就由你去,只要别掀了它就好。”他大方的说,但心底莫名起了不安。

嘿嘿,她就是打著掀了它的主意啊!

闪著慧黠调皮的眼眸,公孙谨扬唇巧笑。“谢谢堂兄了。”

玄宗一怔,瞥向一旁的太监高力士,高力士表情似乎也忧心忡忡,他微敛了眉眼。“晌午了,要不要留下来跟朕一起用膳?”

“不了,那家伙还在等我,我想先走。”她已经起身。

玄宗忍不住揶揄。“女大不中留,这么快一颗心就全在人家身上了。”

她答得毫不心虚。“这应该的,这家伙说我得学著以夫为天,我正在学习。”

“以夫为天?”公孙谋的女儿?他挑了眉。

“堂兄也觉得不可能?”

“呃......那得极为有心才行。”他谨慎的说。

“所以喽,我才要学习,不然那家伙迟早会以不受教的理由抛弃我,那我可就惨了。”她苦下脸来。

“你是说真的?”他讶异极了。

她瞪著眼。“这事能假吗?他说我这妇德若学不会,休想他会娶我。”她气呼呼的说。昨日她坏了他的娶亲大事被“修理”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就是,不受教、不守信的女人没资格进冶家大门,如今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不要她。

“他敢?!”这冶冬阳胆子不小,敢对她说出这种话?

“他敢,就是敢我才不敢顽皮,尤其最近我言行得特别小心,否则......”这几天他正在气头上,她最好循规蹈矩,省得真教他扫地出门了。

“否则怎么样?敢打你不成?”

“他打了,昨晚。”打在她的小屁屁上,有点疼,但她不敢叫。

连德贻公主也敢打,造反了!“大胆,朕砍了他的脑袋!”

“不成,是我该打。”她忙说。

“怎么说,你做了什么吗?”他讶异的问。

“嗯,我坏了一些规矩。”她草草带过。

见她不愿多说,玄宗只以为是情人间的打闹,罢了,瞧她护那冶冬阳护得紧,他也别再多问,再多事就显得自己不上道了。“那好吧,这事朕就暂时不跟他算帐。”

“堂兄真好,那谨儿先走了。”发觉自己跟他挺亲的,竟还能对他说这么些话,公孙谨心头不禁闪出一点点的愧疚。要整他......心有点软耶......

离去前眼角不经意瞄了一眼堂兄身旁的太监,这人眼神有点阴,堂兄身边有这么个人物?

留意上心后,她步出殿外,主动揽著久候的男人,怀著思绪,巧笑倩兮的离宫。

好啦,她也不是真的那么怕被扫地出门,想也知道木头会舍不得她,在外面就给他做做面子,顺便帮她挡挡那些想见她的官员,再说,“以夫为天”啊,怎么玩?她想试试呢!

只是还没玩,公孙谨就先被一个不速之客坏了心情。

“你还敢来找我?”磨著牙,公孙谨火气不小的睨著对方。

“我当然敢,娘子。”南宫辅戏谑的说。

“住口,谁是你娘子?!”她大为光火,俏颊上染著火焰。

她还没跟他算总帐,他竟敢先调戏起她来!

他肩一耸,摸样嚣张狂狷。“我又没说错,你曾经是我那无缘分的短命娘子没错啊。”

“哼,全长安都知道你南宫辅日前大婚,可惜新娘子甫成婚就染病,两周前已经因恶疾身亡,谁是你娘子,少来晦气!”她冷声说。

“那你就是我那可怜死去的娘子魂魄了,我思念至深,前来探望一解相思也不成吗?”他表情虽调笑,实则恼恨的很。原来她是公孙谋的女儿,凭著她的身分,他们可以玩疯了,可惜他知道的太晚,否则怎么也不会轻易放手。

“哼,废话少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她眯眼瞪视。

他一脸惋惜的摇著首。“真是绝情,这会连一点打情骂俏的时间都不肯给了,好吧,我就直接说出来意。”

“到底什么事?”她不耐烦的催促。

“我想与你合作。”

“合作?”她不禁环胸挑眉。

“由鬼窟崖下救起你时,我在你怀中发现一个包裹仔细的东西。”他狡猾的说。

她倏地眯了眼。由她怀里发现的东西还能是什么!“你看了那血书?”她立即咬牙切齿。

他毫不知羞愧的点头。“看了。”

“你想加入?”她可没忘记早先冶冬阳便曾怀疑刺客可能就是他,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才让她迟迟没找他一起合作的,接著又发生这小子趁她失忆,居心不良的骗婚事件,让她对他更加忌讳,但可没料到他竟会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还主动要求加入,这让她得好好想想了。

“我想那冶冬阳自命清高,自以为是天下的救世主,绝对不会希望秘密被掀开,但我就不同了,我与你一样喜欢热闹,爱看热闹,天下越乱越有趣,我愿意帮你,咱们一起把这个天地给翻了。”

他说得公孙谨的眼睛都发光发亮了,好一个把这个天地给翻了!一颗心登时蠢蠢欲动,这家伙果然是最好的合作人才,只可惜......

“你还顾忌什么?”见她兴奋的脸庞突然沉下,他急忙问。

她瞄了瞄他,表情为难。

“莫非你担心与我走得近,冶冬阳会不高兴?”他马上猜测。

可不是,而且那男人早就警告她不许与他接触的......

“当然不是。”她张口否认。此刻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这么听男人的话,况且此人对她心怀不轨的心机她可是一清二楚。

“既然不是,那──”

“先说说你要怎么帮我。”拗不过自己爱玩的心,她忍不住发问。听听嘛,要不要合作,或是该怎么合作,还是得看她。

南宫辅不觉有异,即刻露出奸邪笑容。“首先,我想先找太子......”

业已深秋,气温偏寒。

衫是夏装,较薄,襦是冬装保暖,公孙谨褪去长衫,改换一袭锦绣襦装,把自己包裹得密密麻麻,头上也仅简单梳著髻,不若身旁其他仕女一般,不畏清寒,头戴花髻,惯束罗裙半露胸,让脖颈彻底暴露出来,连胸部也处于半掩半露的状态。

真性感,她也想这么装扮呢......

可惜,某人不肯!

说是不许自家女人给人瞧去,都什么光景了还这么八股,在长安人人都讲究时尚暴露,别人行,为什么她不行?!她著实感到不平。这男人真霸道!

改天背著他,她也要这么穿一次到外头晃晃,招招蜂引引蝶一下。

就这么办!总不能老教那男人管得死死的,一点乐趣也没有,至于以夫为天......他上朝都有下朝了,她休息个一次没关系吧?

“我说......公主啊,这比赛什么时候才要开始呢?”几个后宫妃子笑得委婉。

她们被邀请来观赏比赛,至于什么比赛没人知道,只见七、八个妃子打扮艳丽的被安排坐在园子里,等著当今天下最为娇贵的公主开口告诉她们要做什么,只是来了半天,矜贵的公主脸色千变万化,似兀自在想著什么,也没进一步的指示,众人心急,惶惶不安,只得推派人开口问。

就见公孙谨柳眉蹙额,吃著胡食烧饼,这玩意现正流行,是从西域诸国传来的美食,她也爱吃,且为了增胖不时要人备著啃食。“就等武惠妃了。真慢,暮春,你去问问那女人什么时候到!”她也等得不耐烦了,转头对著暮春交代。

暮春连忙点头应声。一开始得知她的身分,还担心她会想起先前他对她的诸多无礼,就怕她会记仇拿他杀头,幸亏她似乎没恼他,而且对他还挺不错的,甚至由公子那将他要来,成了她的贴身侍从,开玩笑,能当这份差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会,人人一听说他的主子是谁后,无不对他这个小奴才必恭必敬,前倨后恭,客气得不得了,就怕得罪公主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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