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女儿(41)

“我……好嘛,我就是贪玩,想瞧瞧这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我答应你,只是瞧瞧,绝不作怪使坏,也不会将秘密公诸于世,绝不会让事情搞大。”

“你真这样就能满足?”他的口气满是怀疑,分神拿著逗蟀草戳戳另一只蟋蟀,让它发动攻击。

“我发誓。”她立即指天立誓,为了这男人,她是愿意这么牺牲的,也因此她完全没注意到她的“爱将”正面临生死大关。

“嗯,姑且信之。”他抬头瞄了她一眼。以这丫头对他的心意,他愿意相信她,但南宫辅这个人……他有点意见,这不听话的丫头一旦扯上南宫辅,事情就不会受到控制。他纠著眉心,看著自己戳的蟋蟀被刚才她不住逗弄的那只斗败。

“哇,又赢一只了!它很厉害对吧?桌上这堆尸体是它的能力证明喔,它是我的爱将呢!说到这儿,木头你仔细瞧,有没有觉得它有些邪气,跟南宫辅很神似,所以我为它取名小辅,是不是很贴切?”她兴奋的为两“人”引荐,没看见冶冬阳的表情倏地变沉。

爱将?南宫辅?“谨儿,它这种瘦弱身子,斗斗花园里的蟋蟀还可以,真要遇上高手,必死无疑,改明儿我为你找只更强壮的当你的爱将。”语末,还瞪了那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爱将”一眼。

“喔,好啊,那我要不要先为它取名?”这死暮春还说小辅是他见过最强壮的蟋蟀,看来主子跟仆人的见识果然有差。

“就叫小阳吧。”冶冬阳没注意到为虫子取跟自己一样的名字有多可笑,就这么脱口而出。

闻言,公孙谨说不出话来,只能捣著嘴偷笑。

第五章

皇城内有三宫,分别为太极宫、大明宫和兴庆宫,而今晚皇帝所召开的晚宴就在大明宫。

大明宫内开掘有龙池,池畔绿柳成荫,池上亭阁浮水而这,玲咙别致,中有曲折游廊回环相通。

打扮鲜艳人时的女郎在内殿中扭著腰肢跳凌波舞,曼妙仙姿仿佛在碧波起伏的大海上翩翩起舞,样子美极了。

公孙谨落坐在冶冬阳身边,看得目不转睛。

“你不回座吗?”身旁男人笑问。这丫头地位尊祟,本被安排于皇帝陛下身旁的首位,不料她自己的位子不坐,却来挨著他这臣子挤位子,让陛下有些为难,一干臣子也都议论纷纷。

“不回,除非你跟著我坐过去。”她娇笑,随即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假装是两条腿,不安分的在他大腿上“散步”。一个人坐多无趣啊,不能跟木头玩游戏。

这个顽逆的丫头!冶冬阳端坐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她再散步下去,就要变“爬山”了!浑然未觉的公孙谨正玩得开心,还想再使坏,眼角却瞄见有人姗姗来迟。

只见武惠妃一身盛装,头插金步摇,贵气十足的由七八个宫女搀扶走出,这态势似乎说明今晚过后她的身份将大大不同。

她一出现,玄宗立即爱怜的将她搂在身旁。“各位爱卿,朕今天召开这场晚宴的目的,相信各位都猜到了吧?”玄宗笑问。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一才德兼备之人母仪天下,这可是万民之福,国家之幸啊!”李林甫立刻跳出来说。

“哈哈哈!”玄宗龙心大悦,武惠妃则是看了李林甫一眼,两人的默契显而易见。

“陛下,武惠妃具备国母的条件,陛下早该立她为后了,今日晚宴正是宣布的好时机。”李林甫再说。

玄宗高兴的点头。“嗯,朕也正有此意,所以才会召开今日之宴,昭告众卿家朕的决定--”

“父王,儿臣有不同的意见,此时还不是立后的时机。”李嗣谦瞧了冶冬阳与公孙谨一眼后,就硬著头皮汗涔涔的开口。他原就生性懦弱,但为了自保,也只得鼓起勇气来当面反驳父王。

公孙谨闻言,抬眸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多定在太子身上一会,笑了。这不懂自身立场又不会看人脸色的笨蛋,真好,娱乐到她了。她又低下头继续“散步”,三不五时还“跌倒”一下,再恶意的偷看身旁的男人青红交加的脸。

玄宗眉一敛,不甚高兴有人质疑他,武惠妃与李林甫更是脸色一变。这无用的太子居然敢在这时候坏他们的好事!

“太子何以认为此时还不是立后的时机?”玄宗不悦。

李嗣谦口水一吞。“父王,王皇后才因被废忧愤而亡没多久,尸骨未寒,倘若父王现在立后,恐怕百姓多有议论,会说父王寡情薄义。”玄宗听了皱紧眉头。

武惠妃则是急得不得了,以眼神直暗示李林甫说话,这李林甫当然立即开口反驳。“太子此话差矣,国不可无国母,陛下非一般人,怎能顾忌一般世俗眼光,让皇后的位置一直悬空?这对国家非福是祸。”

玄宗听了,脸上又缓了缓。“李卿家说的极是,朕非一般人,立后之事就这么说定--”哎呀,这太子真没看头,这么快就换她了。“陛下。”忽地,娇脆顽黠的声音传来。

“德贻公主有话要说?”一听到她的声音,玄宗立即询问。

“嗯,李林甫这人口蜜腹剑、阴险狡诈,根本存心要害陛下成为薄义之人。”她当众让李林甫难堪。她不喜欢这人,坏得没骨气没格调加没脑,轻易就受人挑拨,污了坏人的名,她不想以后要跟他同用坏人这词,她会想吐。李林甫一听,青筋浮满面。“公主。臣进忠言,您怎能这么污辱臣呢?”

“怎么不能?你巧言想蒙蔽陛下,这怎么行!这种人格品行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资格向陛下进言?听说你为了打击政敌,在家中特设一个专用厅堂,形如弯月,号称“月堂”,专司打击异己、陷害大臣用的,还豢养了一批酷吏,充当帮凶,可有这回事?”她早有准备,才不像李嗣谦这么莽撞。

李林甫脸色不变。“绝、绝无此事!”他连忙否认,心不已惊得手软脚软。他所做的这些事,原来她都知道?!“陛、陛下,您可别听信谗言,误会微臣--”他赶紧转向玄宗解释。

公孙谨立即拉下脸。“你的意思是本公主说的话是谗言?!”

他吓得马上跪地。“公主误会了,臣口误,口误!”

“喔,你口误啊,那我说的就是实言喽。”这种小角色玩起来真的很没成就感,比她养的蟋蟀还没骨气。

“娘娘……”他看向武惠妃以及高力士求助,但这两人瞧见公孙谨动怒,竟没人敢上前帮腔。

正当他惶恐异常之际,公孙谨的腰被人捏了一下,她眉头拧了拧,知道身边的男人在警告她别玩了,这才不甘不愿的出声,“你的事就交给陛下处置。言归正传,陛下真要立武惠妃为后?”

“虽说李林甫的话不可信,但也不能否决爱妃的才能,所以朕是有这打算--”

“我劝陛下还是打消这念头的好。”

“公主的意思是?”玄宗沉声问,身旁的武惠妃则是已经气到不行了。只见公孙谨虽是别有私心,却演得诚恳,语气更是难得的慎重,“惠妃的叔公武三思与叔父武延秀都是扰乱纲纪之人,封其为后,真能当天下表率?加上太子不是惠妃所生,而惠妃自己也有儿子寿王,一旦立她为后,不免教人猜想她会基于私心而使太子的地位不安,这样天下民心也会跟著不稳。”

“不会的,臣妾不会有私心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的。”为求登后,武惠妃立即违心表明心志。

她下层的投去一眼。“我们这会讨论的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怕民心不定,会污了陛下的清誉。”

“你这该死的臭丫头--”这武惠妃一气,就不经思考的骂出口。“你说什么?”公孙谨面色一变。

“不、不是的,本宫这是不小心--”武惠妃被自己的快嘴吓呆了,口吃的想挽救。

“陛下,这就是李林甫口中才德兼备的女子,您一向清明睿智,要不要立她为后,本不是外人可赘言,但是否要为了后宫之事坏了您清高的声誉,您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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