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帝的眷宠(62)

“小姐,大人今早说了,昨晚有一妓院女刺客企图污脏他,因此他剁了她所有脏污的地方以示惩戒,这会那花魁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人已被奄奄一息的拾回妓院了,瞧那伤势,想必就算回到妓院,这小命也过不了今夜就会断气了。”说着说着,袁妞不禁起了胆寒的哆嗦。

“啊!”鸳纯水瘫下身子,自责不已。

她害了人家!

“小姐,不是我要说,大人还真是可怕,您可知道大人嫌您那专属的檀木璧玉床教那妓女染脏,已要人重新拆骨,一根木、一根木的刷洗干净,他说他小虫子的床,污脏不得呢。”袁妞连连大叹,实在不知怎么说大人这洁癖残酷的性子,想来天下也只有小姐一人在他看来是最为干净无瑕的吧?

眼角又湿濡了起来,原以为他终归抑不住身体的欲望,要了别的姑娘,结果证明他还是专注于她,只是他用了如此残佞的手段,实在又为她造孽不少,而今她只能任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泪水再次无奈的滑下。

“小姐,大人好洁,我瞧您还是别多事再为大人安排女子侍寝了,这样只会害了无辜的人。”袁妞忍不住劝说。

“……说的对,这家伙好洁,怎可能让烟花女子伺候,是我安排不周全了,下回,下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兀自呢喃。

袁妞大惊,“小姐,您还不死心,还想多事?”

“放心,这回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鸳纯水低声道。

袁妞瞧了焦急,小姐怎么就是不明白,阴鸷顽劣的大人,除了她谁也不会接受,可惜小姐现在内疚蒙了心、遮了眼,怎么也看不明白、听不下去。

凉院中,公孙谋闲适的横卧藤枝躺椅中。

适逢甜荔盛产期,他半阖着眼让左右伺候着吃下一颗颗剥好壳,晶莹剔透的荔枝。

伺候的人小心翼翼不敢稍有触及他尊贵的身子,不慎者,轻则责打,重则断肢。

这例子瞧见那已惨死的花魁便知……

众人万分谨慎以对。

一旁的尚涌瞧主子的模样,似乎没有立即要打道回府的打算,至于为什么,众人皆知,该是为了他的宝贝虫子吧。

夫人在长安时就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大人能带她回乡探亲,如今好不容易回乡一趟,要她立即随大人回去,夫人铁定不依,既然如此,大人宠爱妻子,也只好多些耐性的在并州再耗上几天,让夫人与家人多聚聚,且再说,大人前几日才玩残一个花魁,好心情还持续着,这留下的耐性又多了些,一时半刻还不会急着走……

此刻他家大人,正闲散泰然的啜一口上等碧螺春,去去口里荔枝的甜腻,忽然耳旁一声清脆铃铛声响起,一颗小脑袋瓜子探了上来。

“睡饱了?”他轻懒的问,眼神多了不少关注。

飘逸的衣着在艳阳高照中的一阵难得清风吹拂下,她宛如林中小精灵。

“睡很饱了,您瞧我精神好得不得了。”鸳纯水朝他笑吟吟的表示。这家伙最常管的就是她的生活起居正常与否。

精芒闪闪的眸子瞅了她一眼,见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他拉着她坐上自己的腿,亲昵的搂着她的腰肢。“你可知欺骗我的下场?”

“我哪有骗人!”她暗讶地看向他,立即心惊嘴硬的反驳,今早为了掩饰苍白的脸颊,她特地上了薄妆,这会这男人又从她脸上观察到什么了?

公孙谋的眸子闪了些冷光,但没有再拆穿她。“你有事找我?”由她心绪不定而闪烁不已的双眸,他知觉的主动问起。

他简直是她肚里的蛔虫嘛,抓她的心思抓这么准,真厉害。“是啊,我想说爷难得上并州一趟,我已请爹发出名帖,邀请并州地方上的望族名媛前来与爷共宴,也顺道与我叙叙旧,时间就订在明天晚上,请爷务必出席。”她像害怕他会拒绝似的,一口气赶紧说完。

“名媛夜宴啊?”他双眸闪动着狡黠的光点。

“是啊,爷一定要出席!”她说得急切,有些强迫的意味。

“当然,由小虫子安排的夜宴,我怎能不捧场,再说,这应当是一个很有趣的场合吧。”该会发生许多乐子才对。

一旁的尚涌瞧着摇首,大人他又……

唉,难怪大人有耐性在这乡下地方待上这么多天。

“爷,我可要与您先说好,明晚的夜宴上可都是我认识的人,有几个还是我在并州的好姊妹,她们都想见见爷,问候您一声,届时若有不周全之处,您可不能随意发脾气伤人喔!”这男人行事阴阳怪气,骄矜异常,她得丑话先说在前头,免得他肆无忌惮的搞坏她的精心安排。

“你当我是野狗,会随意乱咬人?”他不悦的斜睨她。

就是!“不是的,爷老是喜欢欺负人取乐,我只是提醒您,这会就算您有多想找乐子,明晚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成。”

他瞪着她,不成?敢情她给了他一道金箍咒,竟不许他随性?!这女人又与他作对!

“爷,您答不答应嘛?”心知酝酿风暴的目光正扫向她,鸳纯水当下用起绝招,淡淡地笑出声,侧首在他孤绝的唇上吻了一下。

眯起眼盯着她轻啄后离去的艳唇,他的眼神迷蒙中有着专注,那样的专注让她的脸颊悄悄热了起来,想起身旁还有一堆侍卫侍女,她只得腼腆的低下首。

“爷!”

收敛起极具侵略性、危险野性的目光后,他就有些乌云满脸了。“知道了,我多些容忍便是。”他悻悻然的说。才兴起的兴味又得作罢,这份不甘心自然令他“有志难伸”的喟叹。

她一听,开心地咧出一口小白牙,笑容天真灿烂。

这股子的天真灿烂是他向来极为不屑的,但不知为何,虽不屑,他却能捺着性子容忍,甚至还能欣赏起她那无邪笑颜……

这女人真是生来克他的!

蓦地,小女人的笑靥不见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突然有点惆怅地朝他道:“爷,明晚的夜宴来的都是并州地区出生清白的名门闺女,我是说如果……如果在夜宴里,您想认识什么姑娘,又或者是欣赏哪个名媛,您可都要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做什么?”他唇畔泛起若有似无的笑,俊脸上也多了些不着痕迹的森冷。

“让我好……”安排……

鸳纯水涩着嗓子,说不出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是什么。

不用说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既然从中捞不到任何乐子,还得费神应付那群浪女,公孙谋俊颜冷冽,不理她的错愕,赫然起身。

“我既然答应出席晚宴,自然不会反悔,但是我也有丑话在前,若有中意的姑娘我会留意在心,一个不放过的再组一个‘后宫’,若没有,小水儿,可要轮你留意上心了,当心我召尽天下美女,一个个玩残,再一个个丢弃,你说这可好?哈哈哈──”说完,他迳自畅笑乖张的离去。

他的话犹如箭矢凌空呼啸而过,令她浑身发颤的僵立当场,爷是在警告她,她的多事将会祸延他人,就如同害了那才凄惨断气的并州花魁一般……

铜铃般的大眼狠狠瞪向那嚣张的背影,这变态的家伙!

第四章

高宇屋梁,夜宴笙歌,花影飘飘,美人生香。

夜宴上唯一的男宾,此刻正横卧于藤椅中,闲散的望着众美人,就见他瞳眸犹如夜星般闪亮,脸上没有出现一丝不耐,显然正在实现对某人的承诺,不轻易吓人。

但因受到并州花魁污秽大人而惨死的影响,众美人虽谨慎地围着他坐,却不敢稍有造次,就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难以取悦的男人,也落得跟那花魁一样的下场。

不过良久后见公孙谋气度不凡,剑眉星目,气氲邪俊纠缠,若无怒容,简直教围着他的众女倾心疯狂,好个俊美无俦气质邪魅的大人!

“大人,您可是第一次来到并州?”见他未如传言中的邪佞,并州司马的长女薛音律,不由得忘了几日前那花魁的下场,大着胆子主动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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