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九龙璧之八)(10)

“是,我明白的。”她点头。

“明白就好。喔,对了,闻人出门好几天了吧?这几日可有捎信回来报平安?”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起。

“有,昨天才接到信,说是有些租地闹水荒,收成有问题,他得多留几日帮着佃户解决问题,所以回来的时间会晚些。”

“这样啊,我听往来江南的宝石商说近来江南出现恶徒,治安不太好,一些地方大户好像莫名其妙就被人抄了家,女婿与亲家公出门在外,万事还是小心点好,若能早些回来就早些回来吧!”

“有恶徒出没?”她的眉头逐渐拧紧。不知为什么,听见这事让她心头一紧,那所谓的恶徒,不会是相公吧……他答应她不再作恶的,所以应该不是吧!

“爹,你有听说那恶徒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姓蟠还是什么的——”

“姓蟠!”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吗?你认识?”

“我……我不认识。”她心虚的低下头来,一颗心坪坪跳个不停。

该死的!这男人回来就死定了!

这日,斯府的气氛很阴沉。

大厅里秦画意满脸阴霾,让才刚风尘仆仆归来的斯家男人们,都有些心惊胆跳,斯老爷双眼利索,一见不对劲,马上抱着多日不见的小孙子溜回房去。

至于逃不掉的斯闻人,只得乖乖站在厅上等着了解是什么事惹怒了娘子?

“娘子,你身子不舒服吗?”他试探的问。

他的小心翼翼只换来她狠狠的一眼。“走,跟我进房去!”

这凶神恶煞的神情,让他迟疑了,竟不敢就这么跟她回房去,不知房里会不会出现镰刀、棍棒之类的东西……见他还磨蹭着不动,秦画意回身扫去一眼,这下何只动,他简直是用跑的跑进房了。

进房后,他马上四下瞄瞄,还好,没有凶器,娘子应该没有弒夫的打算。

“你近来还是感到压力很大吗?”她径自坐下,好整以暇的问。

压力?

“呃……经过娘子开解过后,已经舒压不少了。”他小心的回答。

“是吗?”她那双水晶般剔透的眸子闪着怒光。

“娘子……”斯闻人额上瞬间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听说近来江南治安很糟,唯独咱们杭州堪称国泰民安,这事你听说了吗?”

“娘子是听说了什么吗?”他唯唯诺诺的问。

“你说,我听到了什么了呢?”她口气缓慢,声音透着火。

“娘子,那、那不是我干的!”心下明白发生什么事后,他马上矢口否认。

“那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是冒充的!”

“你这家伙敢做不敢当,还想耍我吗?”她暴跳如雷了。

“我是说真的,真的不是我!”

“那我问你,你离家去江南收租,江南就发生这些事,有这么巧的吗?”

“真有这么巧的,你想想,我是与爹同去,怎么可能有机会使坏?”

这话让她冷静下来,是啊,公公也去了,他不可能撇开公公干这些事的。

她乍听江南出现恶徒、又是姓蟠,马上直觉认定就是他干的,现在想想,又觉得可能冤枉他了。

“娘子,我怕你生气,又怎么可能再以蟠爷的名义干坏事,真的,请你相信我。”他准备要起誓了。

看着他真诚无欺的模样,反而教她困惑起来,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彷佛、彷佛自个正看着一团迷雾,这雾气逐渐朝她靠近,不久……即将吞噬了她……“秦儿,你怎么了?”见她突然恍神,斯闻人担心的问。

“我……我没事。”忽然间了解到自个的想法很荒唐,她甩了甩头,朝他笑了笑。

那带笑的眼睛令他的黑眸不由得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其实,我已要小江去查那恶人的底细,相信不久就会知道是谁冒充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小江已经去查这件事了吗?难怪方才我没见他与你们一道回来。”

“嗯,这事我比你还惊讶,一定要查个清楚。”

秦画意幽幽地望着他,“是啊,那就查清楚吧。”因为她也很想知道真相。

第五章

小江在三天后回来了。带回的结果是,查无头绪。于是秦画意合理的怀疑,有问题,谁会做贼的喊捉贼啊?

贼……难道她已认定自个的相公就是那个恶人?

不……她没有认定,她该相信他的……“娘子,今天是岳父大寿,咱们别迟到了,可以出门了吗?”斯闻人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贺礼,在她身边轻声提醒。

“呃……我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她抱过晓娟怀中的小宝,回神说。

自从她嫁人后,爹每年的寿宴都是相公筹办的,这回爹的五十岁寿辰。相公将寿宴办在秦家宝石斋的店门前,席开几十桌,宴请了亲朋好友以及街坊邻居同欢。无可否认的,他真是个好男人,也是个孝顺的女婿,什么都好,面面俱到,让人无从挑剔……挽着丈夫的手,秦画意笑得很愉悦,将连日来的疑惑抛诸脑后,和丈夫带着孩子回娘家祝寿。

“岳父,今天是你的大寿,一定要多喝几杯,小婿再敬你!”餐桌上斯闻人第七度举杯敬秦尚仪。

“好好好,你这小子今天是存心要见我喝醉的模样,无妨,这酒爹跟你拚了!”

秦尚仪喝得满脸红通,还是举杯就干。

女婿费心为他办的寿宴他哪能不喝,且今日不只女婿灌他酒,连街坊邻居也都来瞎闹,一杯接一杯的敬他寿酒,今晚要能不醉就是奇迹了。

但他今天开心,醉得痛快,所以来者不拒,就连小孙子都来凑热闹,站都站不稳的小身子,双手捧着一杯洒了泰半的糖水。“外公过寿,小宝也要干杯。”

两岁不到的小娃儿口齿不是很清晰,敬酒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呵呵大笑,抱过孙子。“好,外公跟你喝!”又是一大杯的酒灌下肚。小宝让外公抱住后,便不肯下来,小手习惯的往他身上乱摸,他见状笑着主动将怀里的一串金钥匙掏出。“小宝找的是外公这串金钥匙吗?你又想进外公的宝库玩耍了啊?可惜外公今晚客人太多,不能带你进去玩,这串钥匙上头也镶了不少宝石,你就先凑合着玩,下回你来时外公再带你进宝库玩个够。”他对着外孙宠爱的说。

他从不离身的那串钥匙就让小孙子把玩着,一双眼也不时的注意着,这串钥匙可不能掉……回头又有人来敬酒,他的酒杯转眼又空,连着数十杯酒下肚后,他连说话也大舌头了,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压根就留神不了孙子手上的钥匙是不是还在。

这夜,斯闻人的深黑双瞳凝视着妻子,眼神极为复杂难解,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相公,你看够了没?再这么瞧下去,我都要不好意思了。”从爹的寿宴回来后,他就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两颗眼珠闪着令人不解的光芒,让她莫名的心慌起来。

他朝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什么,我娘子迷人,所以我才要多瞧几眼。”

“贫嘴,都几年夫妻了,还瞧不够吗?”这话教秦画意红了脸,笑得眼波流转,好不羞赧。

他瞧着她黑得透亮的笑眼半晌后,又低沉着嗓音缓缓说道:“瞧不够,尤其今晚瞧你,彷佛回到四年前的初夜,你坐在这张床上,我掀开你的红巾时的惊艳,经过了四年,也生了娃儿,你的外貌跟身段都没变,一样的纤细美丽。”他毫不吝啬的赞美。

忽然听他说这些,一时还真教人难为情,她走近他,窝进他怀里。“我记得你今天喝的是寿酒,不是甜酒,怎么说出的话比甜酒还甜?”说得还真动听啊!

她喜孜孜地。

他双臂使了力的抱牢她。“秦儿,你瞧我是不是也没变?”

“你当然没变,还是当初那个掀开我红巾时玉树临风的男子。”她伸出玉指爱恋地轻点着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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