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天子(18)

“不可!”他几近嘶吼的声音才喊出,她身上的血己喷了他一脸,他登时背脊一凛,僵住了,

“贵妃娘娘!”打石赶紧上前抱住她的腿哭道:“皇上听闻简容禀报,说您身中一箭到靖王府竟无人理会,这才冒险出宫为您带来太医以及伤药,可您这样气愤的伤了自个儿,这教皇上他……他怎舍得!”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

“那人是太医?”她方才没注意,这会儿见着远处还站了一个受到惊吓,惊恐的缩在门边的人。

打石急忙点头。“那是皇上专程带出宫的人。”就盼她能先息怒,肯让太医治伤,让主子安心。

“箭是你放的,又何必医呢?”她冷冷的转向丰钰。

他灰白着脸,只是盯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处,却一句话也没解释。

一旁的打石急了,“这箭头是钝的,您瞧,钝的,就是怕会误伤您,所以才用钝的!”他连忙捧上她才拔下的那支箭。

她瞧了一眼箭头,确实是钝的。“这是怎么回事?”她稍稍冷静下来了。

丰钰双眸还是直耵,着她的伤瞧,眼底的惊慌清晰可见。“你若肯先让太医裹好伤,我会对你解释清楚一切的。”他颤着声,极尽哀求的说。

高月怔怔地凝视他,心思纷乱不己。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他紧张不是假的,无措不是装的,看她的眼神爱逾性命……

她心软了,身子一晃,在倒下前他伸长双臂接住了她,终于将她揽进怀里后,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回头扫了那太医一眼。

太医五十余岁了,侍奉过两任天子,没见过天子被打还软言求人,只差没跪下的场景,吓得他动弹不得,不知所措,那简容见状,只得由门边将他拎上前。

他这才用颤抖的手为高月裹伤,将她的伤口清理干净后,心情总算镇静许多,想起人道当今天子宠爱贵妃,宠得比寻常夫妻还要亲昵,不过之前因为没见过,所以不怎么相信,但刚刚见到贵妃居然敢对皇上动手,这下……他信了,坚信了!

他娘子不高兴时也会对他拳打脚踢的,这对天家夫妻,还真跟得上时代……

“呃……这个……虽然箭头是钝的,箭伤不深,但贵妃方才拔剑时伤了血脉,失血过多,她身子正值非常……这段时间宜多静养、补血,也得勤换伤药,免得伤口发炎。”他轻咳了几声交代。

外传贵妃毒杀太后,皇上要杀她,贵妃情急之下与情人脱逃……可这会儿瞧这模样,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他是临时被抓来为贵妃治伤的,这宫中阴谋不少,他会不会倒霉地卷入其中,之后就消失在人间了?

思及此,他蓦地心惊胆跳起来。

丰钰听着太医的话,面色更显凝重。“简容,带太医回去吧。”他吩咐道。

简容得令要领太医离去,太医登时吓得六神无主,趴跪在地上猛磕起响头。

“皇上饶命啦!”他低喊出声。

这教原本软伏在床上的高月倏地坐起身,视线与丰钰交会的瞬间,她见到了他眼底的一抹阴影,不禁轻颤了一下。

丰钰却是徐徐展笑。“这是怎么回事?”他温和的问太医。

太医蓦地哑然了,说不出话来,只知见到了不该见的人,但又不能明说,只能闭着嘴继续猛磕头。

“朕只是请你医治一名妇人,何需饶命之说,太医多虑了。”丰钰嗓音平静地说。

太医闻言不由得喜上眉梢,这才放心的随着简容离开。

太医走后,高月低着头,声音仿佛有些飘忽的问:“你会杀他,对不?”方才他眼里的那一抹幽黯已说明了一切,在东宫打滚几年,又进到他的后宫,发生这许多事后,她再不清楚宫廷黑暗的滋味,她就真的白活了,也枉他多年的调教。

他凝视她的眼神,深邃中有着悲怜。“我不能让出宫见你的事曝光。”

“你存心借由申璟送我出宫的是吗?”在愤怒过后,她逐渐恢复理智,也找到了他为何这么待她的意图了。

他灼人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是的。”

泪珠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滚落。“那母后……她……她是真的……”

“母后己脱险了,直璇也没事,他被我安顿在别处。”知晓她也担忧直璇,便主动说了。

高月立即捂住脸,泪渗出指缝,只觉得心中的一根刺终于拔除。

他伸出手怜惜的抚着她的发,满心的歉疚。“对不起,让你背了黑锅,还受惊。”她迅速抬头。

“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她抹了泪,正色的问。心里知道他并没有负她,内心安定了不少,但她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丰钰重叹一声,而后才开口道:“你也明白,我对你的宠爱虽是发自内心,但也是刻意要让旁人知晓,这皇后有所作为,等慌她出手的这一刻,但我没想到她下手的目标竟是母后,因为措手不及,所以只好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嗯,我让母后诈死,让你背上黑锅,然后,申璟一定会来相救,我可以先杀他——”

他的话仿佛在她的心上重重槌了一拳,她耳中隆隆巨响。

“你利用我杀申璟?”

他面上歉意更浓,“二弟对你……我是知晓的,皇后与他我总要先除去一人,所以——”

“所以你利用中璟对我的感情,骗他进宫,在他动手时,好借机杀了他?然后也顺道伤了我?”平息的怒火,瞬间又翻涌而起。

“我绝没有要伤你的意思,否则我不会用钝箭,我要人集中射申璟,纵是钝箭也足以伤人致死,射中你那箭是意外,伤了你的人我已处置……”

高月愕然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处置的意思是这人永远没办法再睁开眼了?

她不由得手脚冰冷了起来。

“……我知道你定会怪我卑鄙,连手足也不手,可是若想护你和母后周全,就只好先弄脏自己的双手,就算手脏了,至少你们还在我身边……”

她瞧着他的面容,恍若再次看见笄礼那年,他那股深沉孤寂的落寞,如今似乎比之当年,又多了一份如履薄冰的痛楚。

他是那样磊落的一个人,似夏夜里的一轮清月,可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让明月掉进臭水沟里,沾染出一身的脏,他心中的痛,她又何尝不能理解!

“丰钰……”她动容心疼的又淌下泪来。

他轻轻为她拭泪。“是我委屈你了。”他眼神落寞,然而只是片刻便收敛起情绪,瞬间精光四射。

“我本想借机杀了申璟,但没有成功,可他至少还是将你带出皇宫了。皇后连母后都毫无顾忌的下手了,你留在宫里也不安全,出宫还比较好。

申璟这次重伤,他的人马定会乱了阵脚,我打算趁此机会摘除他一些势力,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宫外,过些时日等宫中状况稳定了,我再来接你。”

“你是想撇下我独自面对一切?当初你尽心思的要我进宫陪你,如今却要我置身事外,你以为我会同意吗?不,我要与你生死与共!”她激动的说。

丰钰目光热切的睇着她。“当初我以为有我在,你也能照顾得了自己,可是如今我发现不能拿你冒险了。”

他别有深意的话语让她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你都没发觉吗?”

“发觉什么?”

“你这傻瓜,自己的身子怎么了还不清楚吗?想想那太医说的话吧!”他揉揉她的粉颊,掩不住喜色的提示。

她眸子轻转,想着刚刚太医说了什么,“那太医说……身子正值非常,这句话的意思有点儿不明白外,其余……”忽而见他眼眸熠熠,她顿时灵光一闪,绋染双颊。“莫非我……”

丰钰的笑容分外灿烂。“是啊,我可是早发现了,才想着怎么弄你出宫之际,就发生这些事,真是让人担心!幸好这会儿你总算是顺利出宫了,就安心待产,这里便是我为你准备好的暂时居所。”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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