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鸣(25)

秋儿眉心一动。「您对她下药?」

他苦笑。「是你变聪明了,还是更了解我了?」他自嘲起来。

「您真对她下药了」她愕然。他可真不是君子,连药都使上了。

他虽然使了坏,但却教她松了一口气,他没碰公主!「可外头守着一票陪嫁的宫女与蟾蟾,您怎么出得了洞房?」

「公主怕羞,老早就将人打发得老远,门外没人守。」就因如此,他才能顺利过来。

「那么,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她声音微噎起来。

本来不敢想他会过来,而他真的来了。

她原先还郁结他会与公主圆房,可这家伙不像大爷,女人一个接一个,他眼底一直仅有她,多年未变,若未来他们还有个一百年,相信他也不会改变的,自个儿方才的忧怨根本是白费。

这会瞧他眼眶泛红,难不成他来了一会,还对着她流眼泪了?

她心窝马上暖热如炉火在烧。「三爷,您要走了吗?」她低声问。

偷瞧人家被活逮,他有些尴尬。「呢……对,这就要走了。」他不敢多留,忙起身,转了脚跟要走,可手掌却教一双热呼呼的柔黄握住。

「三爷别走。」她脸上绽出红晕。

秦有菊一僵。「秋……秋儿?」

「天未亮前,今儿个也是我的洞房。」

他不敢回头望她的脸有多娇艳诱人。「我知晓不过我想你该还是很困,不如改明儿个咱们再一」

「您嫌弃我吗?」

「嫌……嫌弃?」她怎会用这样的字眼?!

「若非如此,都来了为何不留下?」

「我……」

「您连头都不转过来,难道是嫌我丑?」

她都如此说了,他哪还敢不回头,只是转过身的脸庞笑得有点不自然。「你胡说什么,我的秋儿最美了,哪里沾上个丑字,只不过为夫身子有点虚……」他诞笑咬牙说,大恨自己得找出这种烂理由拒绝她,这简直是赤脚丢在刀山上,警告自己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一

失足成千古恨。

秋儿温暖的手仍然没松开。「儿时我娘曾对我说,洞房之夜若未圆房,将来夫妻情分定不圆满,我本来就担心不能与您长久,如今又不能圆房,您说,咱们是不是……」未竟之话在她忧愁的表情里展露无遗。

秦有菊张口想说些什么,但唇扯了半天,喉咙就是梗着不知说什么好。原来他也有词穷的一天。

正努力要再试着委婉的拒绝时,她就哭了,他马上情急的跳上床。「来了,我来了」从前他总想尽法子要跳上这张床,可今儿个这张床成了油锅,而他变成待煎的生肉。

见两人同卧一张床,她桃腮嫣红,就像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这份美谗得他咽了口水,然而他仍极力的压抑,他可以坏事做绝,但绝不能毁她清白!

若带着清白之身,将来秋儿还可能找个好男人改嫁,不会被他这个死人拖着坏事。

因此,不能,他再想要也不能!

秋儿柔若无骨的手忽然抚上他的胸前,他的心有如万马奔腾的狂跳,不禁后悔不该走这趟,不该来瞧她的,不该一

她大胆的滚上胸膛压着他,乌黑长发自她双颊边倾泄,顺着她白王般的颈项柔顺的垂落,妩媚风情他从未见过。「秋儿……」

她媚眼如丝低头瞧他。「我想缠绵……」她唇如桃蕊,语气鸥然。

带着绝望的心恩,她只想把握生命的最后将自己献给他,希望在她离世后,他还能记得她,记得有个女子,曾经这样爱过他。

「不……」他正要铁下心拒绝,倏地,她吻住他的唇,他不禁睁大了眼眸。

一滴热泪突然滴至他脸上,烫得他心痛难当,眯起凤目,她想奉献自己给他,但他却怕耽误她的未来无法接受,因为压抑,他的心在颤抖,连人也在颤抖。

「你会后悔的!」他奋力拉开她,不敢有丝毫的沉沦,但没人晓得他内心在嘶吼,这份想要她的欲望让他疼痛至极。

秋儿咬紧下唇,殷红的眼望着他。「后悔?您是指我与您圆房会后悔,还是我嫁给您会后悔?」

「我……」他语塞,无法解释两人都已成亲,为何他不能碰她?

而她则开始疑惑他不碰她的理由,他曾经百般挑逗她,但那时两人未有名分,她抵死不从,如今,她愿意了,他却不敢了?

「您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她沉下小脸问。

秦有菊黑眸闪过幽黯的光芒,这丫头越来越用心思,这也能看出端倪。

不,他绝不能教她得知真相,得知他在救她回魂的同时,便再也不能使用转寿术,他的气数将尽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委屈你,虽然你有了名分,却是在这样的清冷情况下成为我的女人,你该被我仔细珍惜,你值得拥有更多,而不是一」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如今已成为我夫君的您是否要我?」

他脸庞冻住,再说不出话来。

如缤纷落下的樱花,她软酿的红唇再次贴向他。「我只想与您缠绵一回一」

就算只是一回,也不枉她此生与他恋过。

他眼神变得深幽,身子窜热,呼吸渐渐急促,他将她困在身下,眼里有强烈的挣扎,可她最后那明媚一笑,教他功败垂成……

第八章

菊院特别为公主辟建的暖阁里,红木雕花大床、凤凰软枕,红罗帐暖、梨木妆台、织锦屏风,样样华丽精致,皆符合公主的身分。

身为侧室,秋儿见公主已经无须跪地,她微微屈膝向公主问安,「妾身见过公主。」近午时候,公主特地派人通知让她过来一趟。

公主坐在铺着暖垫的软榻上,头上已挽起了髻,象征嫁做人妇,不再是待嫁闺女,但那娇美年轻的脸上不知何故,对她有着几丝的不满,且令她讶异的是,公主身边竟站着翠花?!她们怎会突然来往起来?

瞧了秋儿一眼,公主眼神再往翠花瞥去,见翠花点了头,这才慢香吞的开口。

「起来吧。」

她的腿屈得有点酸,好不容易站直身,暗暗松了口气。

「昨儿个大婚委屈你了,只能安静的待在自己屋里,该闷坏了吧?」公主突然问。

秋儿搬颜的低下头,猜测公主是否已知黎明前三爷来她屋子的事,不禁有些心慌。「妾身不闷……」

「房里藏了好东西,你当然不闷。」翠花意有所指,冷言冷语。

她羞搬,三爷昨夜对公主下药后,在她屋里待到天亮才离开,公主莫非是醒来后不见他在身边,得知他来找她,结果怒了吧?「我一」

「你不用再辩解什么,公主都听说了,你居然敢私下收礼,做出有损皇家颇面的事门翠花指责。

收礼?收什么礼?她想了一会才恍然明白翠花指的是什么,原来方才翠花说的不是三爷,而是赵主事他们给的那些东西,既是为这事,那就表示半夜三爷与她洞房的事公主还不知情。

秋儿松了口气,瞧向表情咄咄逼人的翠花。这所谓的「听说」,恐怕就是翠花对公主说了什么吧?「那些东西只是几位主事送我的嫁妆罢了。」她解释。

「说得好听,府里的大小帐都捏在你手里,这些人分明是趁机送礼讨好你,要不然一个妾而己,上头又有公主压着,谁会看重你,还替你准备嫁妆,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该不是你已给了这些人什么好处吧?」翠花极尽挑事的说。

「我向来公事公办没询私过什么,翠花,你说话可得有凭有据。」秋儿板下脸来。

「那些厚礼不就是凭据,要不你全部退回去啊?」翠花冷笑,料她舍不得那些荣华。

她脸色白了白,原也想退回去,可大部分的贵重之物她几乎全给了鬼婆婆,这会要退也没东西可退。

见她神色心虚,翠花笑容更不屑了。「公主,瞧见没,这人手脚不干净,府里的帐都由她经手,这品格您放心再让她管吗?」她问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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