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龙(九龙璧终回)(20)

「什么都不用说了,朕发誓,以后绝不再让任何人抢走你,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再一次,再一次……」他又紧抱住她了,这回他身子甚至剧烈的颤抖起来。一个奔驰在沙场无所畏惧的帝王,竟是这般害怕失去她,她手搁在他的腰下,迟疑了一会后抬高,轻抚了他的背。

这个动作教哲勒沐身子微僵,脸上表情更显激动。

他垂下脸,情难自禁的埋进她颈窝,感受她难得主动的触碰。

「哲……汗帝。」半晌见他都没松开她的打算,她期期艾艾的开口。

「别唤我汗帝,朕听过你情急时叫过朕的名字,就那样吧,以后若没外人在,就直呼朕哲勒沐,朕喜欢你这么唤我。」他哑声道。

直呼他名讳是大不敬的事,可有时她一急就真会这么无礼的叫出来,原来他注意到了,脸微微酣红,她咬咬唇。「这个……汗……哲勒沐,那个……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呀……」

他闻言立即脸色苍白的放开了她。「怎么了?朕是不是压痛了你的伤口?宣医官!」他狞然收口,因为瞧见她小脸火红的直往边上看过去,顺着她难为情的目光,他瞥见床边的丫头,这才明白她是害躁了,微微一笑,转过头,面对那丫头后,表情又是不同,变得冰冷。「出去,通知御医过来,顺道要人准备热食。」

那丫头慌忙屈身退下。

「你……待人太严厉了!」冉璧玺不禁叹气说。

他不以为然。「对待下人,本该如此。」

「可是……她并没有犯错啊。」她无奈的摇头。眼中对他有几分不苟同的惧怕。

他见到她的惧意,微慌了起来。「你若不喜欢朕如此,朕……以后会注意。」

她总是怕他,如今她总算肯稍微接近他,他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又将她吓离。

她眨着眼的娣着他,发觉他真有什么地方在改变,好像不再对她咄咄逼人了。

「你方才起来做什么?」哲勒沐小心的将她安置回床上。

「我以为自己还在达利汗手中,所以……」她尴尬的说。

刚醒来时脑袋还不清楚,否则早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纯白色的地方,这是哲勒沐专属的王色,除了他的王帐,这里还能是哪?

她真的脱离达利汗了……一股安心的感觉渐渐让她的身子放轻松下来。

「达利不可能再出现在你面前,朕已将他碎尸万段!」只要想起达利对她的所作所为,哲勒沐难掩愤怒的咬牙切齿。她轻叹,果然不是恶梦,他真砍下达利的脑袋了。达利也算是一代枭雄,待她还有些盲目的深恋,就这么死了,一时难免有点感叹教吁,当初他若能安分的待在蒙古别挑衅哲勒沐,又或者没有绑走她,他的江山和性命也还能保住,可惜……

「唉,如果可以,你能否厚葬他,毕竟他……」

「你竟要朕厚葬他?刘莫非你对他!」哲勒沐火气原本瞬间讽起,但随即又消下,明白她心性善良傻气,这本来就是她会说的话。「璧玺……朕其实想问你一件事……」向来有话便说的他忽然温吞了起来。

「你想问我什么呢?」见他快翻脸了,却又压下怒火,说话甚至变得犹豫,她也好奇他怎么了。

「那达利可有对你……对你……」

光听到这段话,她面色便倏地翻白了。

他神色也变了。「朕不是那个意思,朕那晚就知道你的清白,朕只是听见了你对达利说的话,你真是为朕才宁死守住贞洁的吗?」他思绪慌乱的解释后问。

可她模样不仅没有稍缓,表情更显局促。「你果然听见了,那个其实……其实……」

见她这副表现,他心下失望憾然,就跟他想的一样,这只是她想激怒达利才说的话,她并没有爱上他……

望着他极度怅然若失的样子,她的心也无端的刺痛起来,眉头深深锁住。

见她拢眉,他紧张的立即俯身,关切的问:「是不是朕方才抱着你时又将你的伤口扯开了?很痛吗,真的很痛吗?」

冉璧玺怔怔的注视着一脸焦急的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男人是真心待她的,以前充斥在他眼底的蛮横强夺的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悔深情……他的真心在他冒险前来达利汗的宫殿时,她就彻底看见了,他爱她,很爱她,这点无庸置疑。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她能接受他吗?能抛开心中对他莫名的惧怕而接受他吗?

「哲勒沐,虽然你早明白我未受辱,可我还是想亲口对你说,达利汗他……没有碰过我。」她犹豫后,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哲勒沐正焦虑的张望门口,想要人再去急催医官前来,然而她的话让他身子蓦地冻住了,缓缓的垂首望向她,他发亮的双眸像烈火一般,好似要烧尽一片旷野丛林。她粉嫩的脸蛋,因他专注的目光,再度烫红了起来。

他眸光照亮,脸上扬起果笑,此时医官们抱着医箱匆匆赶来,见着两个相视凝望的人,真不知该进来打搅,还是赶紧退出的好?

一个月后,哲勒沐暧昧诡谲的啾着心爱的女人。「身子都恢复了?」

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颊,让她心情起了一阵难控的骚动。「嗯……」

独处时,他总是喜欢亲昵的触碰她,一开始冉璧玺还能镇定以对,可是到后来就像这样,就算自己想极力压抑住胡乱飞舞的情绪,但是心跳还是失序狂飘,脸上更是无可避免的显露出羞涩紧张的嫣红排色。

哲勒沐眼神闪耀着异样的光芒,「咱们这阵子都夜夜同帐而眠,你可习惯朕的存在了?」他继续抚摸着她细致的肌肤。

为了治疗她的伤势,他们的大军尚停留在蒙古未归,而她也都一直待在他的王帐里,两人这般朝夕相处,问她习不习惯,她摇着头,还真不知如何作答。

「朕一直在等你……」她的脸刷地由红转白。先前她有伤在身,他只是温柔的拥着她睡在身侧,可随着她伤势日渐康复,他拥抱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有几次在她入睡后,仍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身躯,紧抱着她像是有着无止境却又必须强忍下的渴迫。

几次惊得她僵了身躯,不过待他一发现她醒了,立即就松开了她,改为用手臂轻搂住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不再有动作。

可是今天的他不一样,好像……好像不想再压抑了……这让她不由得心房狂跳起来,一种即将会发生什么事的感觉很强烈。

他令人炫目的脸庞逐渐靠近了她,她紧张得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就在她全身紧绷到极致的时候,唇瓣让人轻轻的含住了……

她一惊,慌张的睁了眸,「你……你别这样好不好?」

冉璧玺手忙脚乱地好不容易拉开腰上铁臂,下一瞬,大掌又归位,唇上的热度也依旧没减轻分毫,今晚他是打定主意要得到她了。

「哲勒沐!」她被弄得一脸涨红,可是挣扎了一会,不但没能推离他的胸膛,头上的发簪反倒脱落了,青丝散了一身。哲勒沐见她抗拒,怔仲片刻,眉心紧拢。难道到现在,她还没对他敞开心来?还不肯依他?他心沉了沉。

「我……我有话问你,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他黑瞳倏眯,见她小脸透红,领悟过来抿唇一笑。「你到现在还怀疑?」

「我……」她还怀疑吗?他为了自己一怒之下亲上战场灭了达利,这样的心意,她还能怀疑吗?

而自己呢?在达利怀中时想着的是他,一心想要依偎的也是他的怀抱,这些意味着什么,她不是懵懂无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上这男人了,心也难以控制的沦陷,她的挣扎只因在、心底深处不断冒出一份不明所以的害怕……

「我并不特别……甚至只是个亡国的女奴……」她实在不解,自己何以能够得到他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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