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龙(九龙璧终回)(4)

他霎时露出难以形容的神情,心情好坏难辨。「对,就是她,你见过她了?」他声音略沉了。

「是的,寻来您这前,臣就在溪边与那女子照过面了。」库开据实以告。

「真会蘑菇,去把人找来吧。」他撇了撇嘴。

「可是她已不在那儿了。」

「什么」那女人竟敢不告而别!他怒潮又起。

见他龙颜大怒,库开以为汗帝怒他私放了人,吓得赶紧又再跪地。「汗帝,臣不知那女人是汗帝的人,只是听见溪边人声吵杂,说是那女人逃婚,一干人正将她押回去处置。」

「逃婚?那胆小的女人敢逃婚」哲勒沐竟有些失笑了。

见他脸色舒缓,穆劳德的心头跟着一松,话也多了起来,「那女子是汉人,照规定,汉族姑娘要成亲,初夜权必须献给咱们金栈人,让汉人姑娘头胎先生下金栈娃儿,让金栈子孙的种能洒满整个中原大地。我想那汉族女人是不想献身给咱们,才会铤而走险的逃婚吧。」他猜想道。

汉族女人逃避初夜被非丈夫以外的人占有之事时有所闻,虽曾立法严惩逃跑的女人,但是汉族女人坚贞、宁死不屈者多得是,这女子想必也是其中一个吧?

「初夜权……难怪她一直急着离开……」哲勒沐冷下脸,刚毅的脸庞上浮现令人惧怕的神色。

「那保长亲自来逮人了,那女人这会回去非得乖乖屈服,献出身子不可了。」库开不察汗帝的神色已变,自顾自的说。

「谁敢碰那女人」哲勒沐怒喝道。

「啊?」库开闻言受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不成那个女人不能碰?「那……那女子被带走好一会了,他们居住的村子离这不远,汗帝若要派人追回,恐怕……」瞧汗帝的脸色,他不敢再说了。

「你亲自快马去追!」哲勒沐面露出一丝焦急。「定要将人救下,若能顺利将人保住,朕饶过你救驾来迟的死罪!」

「你们汉人在我朝里是最下等的人,居然还敢跑」

!重重的一巴掌随着话声落在冉璧玺的脸上。

她左脸颊立刻红肿了一大片。「请你别碰我!」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她仍拉紧了衣襟躲到床角,怎么也不愿受辱。

「碰你是我的权利,你没有资格拒绝。」保长狞笑道。

「我……没嫁……还没嫁。」她颤声说。

「堂都拜了,现在说没嫁成吗?」

「我是被逼的,我根本不愿意嫁人!」

「逼?」保长冷笑。「你虽管那男人叫大哥,但他说你是他的童养媳,既是童养媳就只差成亲而已,这怎能算是被逼的?况且说到逼……就该知道真正逼你的人是谁,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他得意的淫笑起来。

这女人在他来到这个村庄担任保长后,一见即惊为天人,便处心积虑的想染指她,却遭到她极力抗拒,还以死要挟。原想干脆娶了她算了,但又不屑与汉人通婚,最后终于等到她嫁人,自己当然就急着行使这初夜权,没想到这丫头竟在拜完堂后居然敢逃跑,让他气得跳脚,现下将人找回来了,哪还容得了到嘴边的肉逃了,顾不得她浑身脏污、脸也未洗的,猴急的就算强逼使强,也非吃了她不可!

「请你放过我……」冉璧玺无助的流下泪来。

「作梦!」他色心既起,怎可能罢手。

接着一把扯过她的身子,粗鲁猴急的压了上去,双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摸,她尖叫连连,挣扎的要推开他,可身子纤细的她,怎么抵抗得了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转瞬间她衣裳被撕裂了,露出了淡紫色的兜衣,那保长瞧了更兴奋,简直欲火焚身。她惊慌不已,又摆脱不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肮脏身子,望着床梁顶,不住的泪如珠串滚滚而下,绝望的想,与其受辱不如求死。

在身子被彻底蹂躏之前,她打算咬舌自尽,才下了决心!突然间,她身上的重量不见了!

「哎呀!」一声哀嚎从墙边传来。

冉璧玺愕然转身望去,就见那名粗汉竟被瘫在墙角,也不知摔伤了哪里,口中哀叫连连。

视线一梭巡,惊见床尾处站了一个陌生男子,他只看了她一眼,便脸庞微红的转过头去。

她一怔后,马上领悟到自己的衣衫不整,羞愤的想赶紧找到衣物遮掩裸露的身子,可这床上连块毯子也没有,她原本的衣裳又已被撕烂,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门口起了一阵骚动,一个男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与对方目光交视,愣住了。「你怎么来了!」她话还没说完,就愕见方才救她的那名陌生男人朝他单膝跪下。接着门外传来吵杂的喧哗声,像是有大批的人想进来。

「全滚在外头,谁也不许入内!」哲勒沐瞥了她一眼,立即大喝。

顿时喧哗的声音消失,门外静得像空无一人。

库开手臂置在胸前,低首参见,这时他也不免暗暗心惊。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分,竟能让身受重伤的汗帝,不顾自身安危的亲自赶来?

哲勒沐脸色阴沉得吓人。「来迟了?」他劈头就问。

「没有,不过已是千钧一发。」库开抹着额上细汗速道。

这女人是他将功赎罪的保命丸,幸亏救下了,他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瞥向那女人狼狈的模样,哲勒沐眼里闪耀着致命的火焰。「去,将你的衣服给她。」他要扶他的穆劳德脱下外袍让她遮蔽裸露的身子。

直到见她慌乱的用那件袍子将身子裹密,他这才青着脸的落坐,沉声问向她。

「没事吧?」

冉璧玺脸上惊魂未定,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伤到哪了?」他脸上有着看不太出来的急切。

「我……」她只是委屈羞愤的落泪,还是什么都没说。

哲勒沐更恼了,泄愤似的瞪向刚由墙角爬起的保长,「混帐东西!」

库开马上为主人出气,那保长才刚起身就又教他一脚踢翻。显然这家伙命不长了,他也不用留情。

那保长痛得闷哼一声后,怒瞋质问:「你们是谁?竟敢闯入我的地方伤人!」

「狗眼睛,你还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吗?!」库开再踢他一脚。

保长忍痛,睁大眼瞧向踢他的人,愕然惊见他身上的装束。这是金栈第一勇士的盔甲!他当下惊凸了眼。若这人是库开,那他服侍的人不就是―

登时急瞧向落坐的人,虽然衣着破烂,但那冷酷威怒的傲然神情……

「汗帝!」他魂飞魄散的趴在地上,浑身开始颤栗不休。

汗帝竟然会驾临他这个小小保长的地方,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是你打的?」哲勒沐冷声问他。

「是……」保长答得心慌。汗帝驾到,莫非跟这女人有关系?

「哼!」这哼声更冷了几分。

保长脸色青白。他确定冉璧玺只是一般汉人,怎可能让汗帝为了她亲自前来?

「汗帝……」

「你嘴角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他暂不理会跪地惊恐的保长,忽然眯眼端视起她嘴唇上的血痕来。

「你是金栈的汗帝?!」冉璧玺听见这些人对他的称呼,惊呆了,答非所问。

「你方才想咬舌自尽?」哲勒沐忖度了一会若有所悟,一道火苗正迅速由胸膛生起。

她仍只是瞪着他,没法言语,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是金栈国的皇帝。

「穆劳德,将人拉出去斩了。」他以为她羞愤过度,为了平息她的愤怒,他沉声下令。

「为什么要杀我?汗……汗帝,这女人是汉人,前晚刚成了亲,小的正依规定与她行房,希望她能诞下咱们伟大的金栈子孙,小的何罪之有?为何您要将我问斩呢?!」保长吓得尿裤子了。

「你的行为正当,唯一错的是,你谁都能碰,就她不能。」哲勒沐阴沉的说。

「唯有她不能?为……为什么?」他抖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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