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恩商贾妻(54)

“若公子不满意,小的会再去找来真正的美女伺候您,请您息怒!”他隐忍的说。

“真正的美女?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美女吗?瞧瞧,这丑女你也敢让她上来污我的眼?!”王同天指着角落的一个女人,气呼呼的骂道。

贾善德这才朝那女人瞧去,这一瞧他火也上来了,气冲冲的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

“臭婊子,我明明要你在厨房里待着洗碗,你敢给老子上来丢人现眼,你这是犯贱讨打了吗?!”他上去就先甩了女人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奴家……奴家只是想念公子,想来见见公子——”

“住口,公子岂会瞧得上你这张恶心的脸,就因为你,才害我惹怒公子的。婊子,贱人,讨打!”他当场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王兴业父子也没阻止,和众人观赏女人被打,这瞧着瞧着还挺兴奋的,不时传出王兴业父子的指导声——

“打左边脸,那里有疤特别丑……踢脚……打肚子……”

“哎,怎不踹她屁股,不然打她鼻梁,若断了,刚好跟你相配!”

这女子被打得生不如死,连哭都哭不出声了,但她的惨状却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连那六岁孩童也跟着捧腹大笑。

贾善德打得正欢快时,忽然闯进了一票人,这些人一进来就往王家父子面前站,那态度傲慢无礼,正喝酒欣赏女人被打的王同天立刻斥问:“你们不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敢这样大胆闯进来?!”

这群人个个面容严肃,不理会他的恶声吼叫,不一会,再度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身穿官服,王兴业原本喝着酒,不怎么在意眼前发生的事,他在浙江是霸王,谁敢惹他,可斜眼朝那走进来的人瞥过去后,却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马上起身先摸自己的官帽,发现自己根本没戴官帽,才又急急忙忙的跑至这人面前,尴尬的喊,“世子爷,下官不知您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来人是顾柏临,当今闽浙巡抚,官位远在王兴业之上,且巡抚有监察之意,能纠举地方官,再加上他本是皇亲世子的身分,可是比一般巡抚地位又再更高,难怪王兴业见到他吃惊,连忙上前迎人。

“不知者无罪,本官不会怪罪。”顾柏临话虽这样说,可不苟言笑的态度令人发毛,尤其他扫视了眼前骄奢淫逸的情景,嘴角带起讽笑。

“呃……今日是下官孙子的生辰,这……地方的乡绅一时闹开了,所以……”王兴业不安的觑着他,懊恼今日这模样让顾柏临撞个正着,想着该怎么解释才好。

“王大人仅有一孙,当然宝贝,寿辰之日欢乐点也无妨。”顾柏临说。

“多谢世子爷体谅……但敢问世子爷怎会突然造访?”不明来意,王兴业谨慎的问。

王同天这痞子不曾见过自己父亲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警觉了起来,忙整了整凌乱的衣裳,站到王兴业身后去,装出一脸老实相。

而原本笑闹的宾客与妓女,瞧王兴业父子都战兢起来,精明眼利的也立刻正经坐好,不敢再胡闹下去,安静瞧这闽浙巡抚找上王兴业是出什么事了。

顾柏临冷眼瞧着王兴业父子,一会后才道:“本官来寻人问罪的。”

“问……问罪?问……问谁的罪?”王兴业差点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你的。”

王兴业一惊。“下官何罪?!”

“来人,将王大人的罪状念给他听。”顾柏临掸了掸自己的衣袖,吩咐下去。

左右立即有人上前大声读出他的罪状——

“浙江布政使王兴业,任职期间卖官牟利,查出二十七条卖官案:另贪扣朝廷发给地方官员的俸禄,共两万一千两,以及前年苏州大旱,国库拨银赈灾五万两,私扣下三万六千两,仅一万四千两用于赈灾:还纵容其子王同天在外横行霸道,鱼肉乡民,甚至休弃发妻,强抢民女淫乐作乱。王兴业利令智昏、贪赃坏法,治家不严,遗祸百姓,该当何罪?!”

王兴业正心惊顾柏临居然能搜罗到自己这些罪名时,听到“砰”的一声,回头去看,自己不中用的儿子居然吓得跌倒在地,一旁的贾善德和王同天的六岁儿子要拉他起来,可他太胖,两人拉不动只好作罢,任他难堪的瘫坐地上。

厅上的宾客原本是心惊王兴业被当众读出罪状,后又见王同天出丑,个个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王兴业觉得丢脸,磨了牙,先稳了心,才转头对顾柏临狡猾的道:“这些都是诬告,卖官之事是下官的属下所为,下官事前完全不知情,不过日前查出不法,己将此人革职查办。另外,贪扣朝廷给地方官员的俸禄,这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大人可以尽管去查,浙江有哪个官员未拿到俸禄的?至于私扣赈灾银两,这更是天大的冤枉,五万两下官全数花在灾民身上,不够的下官还私下垫了八千两出去,这些都有帐册可查,容不得下官造假!”他自信从容的替自己辩白。

这卖官一事,他早做了防备,如果东窗事发立即会有人出来做替死鬼顶罪,而那贪扣俸禄的事也一样,浙江这些大小官员还得看他脸色行事,谁敢真出来指控他污钱?又不是不怕他秋后算帐!

光是这厅上就有好几个他的手下官员,他不过向他们扫去一眼,这几人立刻如鼠辈般的缩肩低眉了,谁敢多说一句?!

关于赈银就更好解决了,那帐册做得极漂亮,任谁也抓不出错处,想用这些定他的罪是难上加难。

王同天听父亲说完这些话,胆子才像是生回来了,让贾善德再一扶就顺利站起来了。

王兴业故意去瞧顾柏临的脸色,心想他该是极为错愕的吧?哪知却见顾柏临镇定如常,似乎早知道他能开脱这些罪,这教他直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既然王大人对这些罪状都能有合理的解释,那本官也不为难,不过,你治内不严放任儿子胡作非为之事,又如何解释?”顾柏临再问。

王兴业冷笑。“下官承认小儿是对女人多情了些,但绝无在外狐假虎威欺民扰民,更没有强抢民女淫乐之事,反倒是下官那前儿媳,嫁入王家七年无子,却成天哭闹,与妾室争风吃醋,闹得府中不宁,还不知检点,与人私通,两年多前甚至与人私奔,至今下落不明。”

“没错,这女人生不出孩子,还不守妇道,与人勾三搭四,我这才休了她的,请世子爷明察!”王同天也说。

反正如今那齐香君己是死人一个,尸体都被丢在荒地了,随他们父子怎么说都死无对证。

“胡说八道,我哪里不守妇道,与人私奔了?!”齐香君忽地怒气冲天的出现。

王同天一见到她,大惊失色的又跌倒了,还撞到跛腿的贾善德,两人一起跌到地上去,贾善德教他的r肉压得差点没断气。

“你……你怎么没死?!”王同天惊慌失措的问。

王兴业也大吃一惊,不明白死人怎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死?我为什么会死?难道你派人杀过我?!”她上前故意问。

“我……我……”王同天慌乱的瞧向父亲,让他想办法回答。

“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之前听闻你与人私……出游,担心你出意外,这才会这么问,如今见你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王兴业惺惺作态,假意的说。

齐香君大怒。“你对我这个前儿媳可没这么好心,日前才派人去大牢里杀我,是我命大才没受你所害。”她指控。

王兴业脸色一变。“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大人真不知道吗?”连顾柏临都质疑了。

“当……当然……”王兴业衣服内里已经汗湿,表面上仍故作镇定。

他心中暗想,这齐香君在他王家多年,多少知道他们父子的一些秘密,如今不死,怕是会反咬他们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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