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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里面……空无一物!
简直让人傻眼,冰箱里头除了一包快要腐烂掉的蔬菜之外,啥都没有。真叫人怀疑,那位连阿珍是怎么生活的?
他们昨晚吃的食物,该不会是连阿珍念念咒语、凭空变出来的吧?!
真是石器时代!一切都如此克难。昨晚洗冷水澡也就算了,至少这种天气还算温暖,可是……如果是寒冷的冬天,难不成要用这种大灶烧水?!
“怎么了?”甄震咏走近,看着一脸痴涣的她。
“呃……”姚贤慧脸都黑掉了,原来这就是连阿珍说的“饮食自便”。
甄震咏开了冰箱,看着炉灶,明白了。
“这儿有米,煮稀饭你会吧?后头有菜园,我去拔些蔬菜。”他指着米缸,示意她分头进行。
“喔!好,煮稀饭我会。”姚贤慧连忙配合地点点头。
叹!没想到她满口保证没问题,到头来居然要他来当机立断,才能解决她的无助。
“这个……”甄震咏不放心地指指炉灶。“你会生火吧?”
她觉得他似乎眯起眼来,把她看得扁扁的?!
“当然!”姚贤慧肯定地回答。可不能出糗哩!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看过电视嘛!
旁边有个大木管,还堆了些木柴,她可以照她看过的电视剧,依样画葫芦。
“唔……那这里就交给你。”
甄震咏走之后,姚贤慧先在炉上那只高大的锅里放了些水,再放进淘洗过的生米,然后蹲在大灶前用心地点火、生火。
“啊——呼——呼——呼——”
深吸了口气,她握着大木管拼命往炉里吹着——
“呃……”炉里完全没有动静,刚点的火熄灭了。
“难道是木头不够?”她纳闷地想着,放下木管,多丢了些木头进去,重新点火。
这次她静待火苗扩大些后,才又深吸一大口气
“啊——呼——呼——呼——”白烟缕缕……
“啊——呼——呼——呼——啊——呼——呼——呜呜……”变成黑烟……
她都吹到眼冒金星、吹到她头发晕了,为什么就是点不着?!真想哭……
“我不能这么容易被击倒!”颓丧自怜之后,她再度打起信心。
用力地双手握拳,给自己一点鼓励后,她再次握着木管,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
认真地盘坐在地上,她专注地盯着炉里,吸足了气后预备来个连环吹
“呼——呼——呼——呼——”烟旺了些!
“呼——呼——呼——”更旺了!
“呼、呼、呼……”满炉子烟了!
“呼……”整屋子烟,炉里就是见不着火。
“……”没气了……
双眼满着血丝,木然地瞪大着,她圈在嘴前的木管还傻傻地握着。
“怎么满屋子烟?”甄震咏已经完成他的任务凯旋归来。
“……”姚贤慧机械化般呆滞地扭头看他……
他当然明白事态,沉默着取下她握在嘴前的木管。
“呃……”他一愣。“你火没生着,倒是熏黑了一张嘴。”
他好笑地看着她嘴巴四周的一圈黑。
姚贤慧不及伸手抹去她的窘境,他就已经出手抹去她那一嘴污渍。
亲蔫的举动让她一阵无措,心慌地拍掉他的手。
气氛短暂凝滞后恢复正常……
“我来吧!你把菜洗干净。”他指着水龙头下的那些野菜。
“喔……”她认输,甘愿接受指使。
洗菜、切菜的时间里,他轻轻松松地揭风点火,很快就把火给生着了。
这……这真是非常伤她女性的自尊心。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她心虚地觉得……他八成在心里嘲笑她吧?!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她指着菜。
“就吃这些?”
“唔。”甄震咏耸耸肩。“要不呢?”
“等到稀饭煮好,起码还要三四十分钟,去外头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她提议,他跟进。
“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往农场。
远远地,就看到农场里的瘦弱牛只。
“可以挤些牛奶!”姚贤慧兴奋地说,她找到营养的好东西了!
“牛……奶?”甄震咏挑起了眉,有分错愕。
“牛不该有牛奶吗?”她看得懂他的疑惑。
“那头不是母牛,而且,它太瘦了点。”他很婉转地提醒她。
姚贤慧脸上一阵羞窘。
这时,一群营养不良却十分有骨气的鸡只,骄傲地抬头挺胸自他们面前走过,姚贤慧的视线瞥向鸡舍。
“呵呵!可以捡些鸡蛋!”她马上开心无比。
两人走往鸡舍,果真捡到几颗又白又鲜的鸡蛋。
“这些快饿死的鸡竟还能生蛋,真教人感动。”她好欣慰地说。原本打算宰只鸡来吃的,但在她的感动之下,原本的杀戒化为善念,阿弥陀佛!
“野菜、鸡蛋,勉强凑合着吃吧!如果真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我想应该要下山去采购一些食物。”
甄震咏有点无奈。但,既来之,则安之,他没有因此放弃住下的打算。
终于饱足了可怜的胃之后,为了民生问题,她坐上他的吉普车,随他一同下山去采买。
舒服的风随着车速迎面拂来,山野草木的清新味道,让人悠然畅寄,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喂!‘真正勇’!”她擅自把他的名字翻译成台语。“你——”
他打断她。“我不是‘真正勇’,我叫甄震咏,甄选的甄,威震八方的震,咏叹的咏……”
纠正她的同时,他还非常好风度地解释每一个字。但是他低沉的声音全飘散到风里去了,姚贤慧根本没听清楚。
“唉,随便啦!我说真正勇啊!”她这次没翻成台语,但她坚持是这三个字。“你打哪来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开始刺探敌军的背景。
“你是问我住哪吗?”他到处都有住的地方,但并没有打算跟她解释详细。
“呃……打哪来跟住哪里有差别吗?像我出生在台北、住在台北,就是打台北来的啊!”
“好吧!”他勉强接受她的逻辑。“我大部分都在台东。”
虽然不是出生在台东、虽然全省各地都有地方住,不过他这一年以来的生活重心大部分在台东。
“台东?”姚贤慧皱了下眉。“住山上?”
她的印象中,台东到处都是一座座山。
“算吧!在半山腰。”那位于山腰的度假村是他的连锁事业。
“山上有田吗?你是种田的?”姚贤慧又问。台东的山上有许多稻田跟果园。
她已经把他的背景设定好了老农夫!
“有,有些田。”他没有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啐!种田?现在种田的人还很多吗?
“这个土农夫!”姚贤慧自言自语地小声咕哝,在心里埋怨着为何他要来与她争夺这块土地!
“你说什么?”甄震咏没有听清楚她在咕哝些什么。
“喔!没有啊!”姚贤慧马上改口。“你是田侨仔?”
她担忧着,他的财力应该胜过她、比她更有能力买下那片农场!
“不是,只是有几块地。不过都不是拿来耕作的。”他说的是事实。他在全省分的土地,都是投资、赚钱用的,拿来做为休闲事业、盖度假村用的。
“那你要买这个农场做什么?你的地已经很多咧!”她想乘机打退他的念头。
“我高兴。”他回答。
三个字——让姚贤慧对他那么一丁点的好感,又消失殆尽了!她气呼呼地不吭声,忿瞪他一眼后,将头给调向一旁的风景去。
哼!自负的老男人,怎么可以因为他“高兴”,而来抢夺她这小小的、惟一的美好梦想!
载着满车子的粮食,车子行走在蜿蜒的山路回程上。
午后的一场大雷雨滂沱狂泻,轰隆的雷声和丰沛的雨水,让两人不得不停下车子找地方歇脚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