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夫君是皇帝(8)

作者:雪夜暗度 阅读记录

水梅疏只朝他晃了晃,便垂下了袖子,遮住了所有的风光。

她道:“方才修剪栀子花枝的时候,伤了手臂。那药给我用的。”她语意轻柔,带着三分娇怯和薄怒:“伤口看着怕人,我便让妹妹把治伤的所有药草都买了。大人慎言。”

那公子,只觉方才那段玉臂似乎莹莹发光,着实美极。

他脑海中闪过水梅疏的朱唇皓齿,再看她这双流转中总似含情的眼睛,一时只觉得自己平生所见的女子,都被她比下去了。

他定了一定神,才明白水梅疏在说什么。

当下兵丁们已经搜索完毕,他们全部搜完了,一无所获。

他想了想,也觉得水梅疏的话符合情理,笑道:“原来如此。”

他的目光落在了东屋那些嫁妆箱笼上,心念一转,问道:“姑娘这许多嫁妆,定然备了许久吧。你已经许人了?”

水梅疏心中恼火,垂目道:“不错,婚期在明年。”

那公子脸上闪过遗憾,又不死心地问:“许了什么人家?年貌如何?”

水梅疏心中警觉:“年少英俊,是我表哥。”妹妹惊异地抬头望着她,她们母亲是逃难来此,据说外公家人都死绝了,哪儿来的表哥。

那公子终于一挥手便叫收兵,她们家是百花村最后一家了。他临走前忽又转头道:“你昨天在公主府前,为什么会被王安德推下台阶?”

水梅疏心一颤,原来他还是认出自己了。这公子就是昨日将王管事推得跌了一跤的人,当时他还说她在碰瓷贵人。她心里忽然闪过一线希望,也许该向他求助。

只是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儿,将话咽了回去,她问:“敢问大人名号?”

那公子眼睛一亮道:“我乃明锐将军薛睿。姑娘去大长公主府,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大长公主是我母亲。”

水梅疏十分庆幸自己的谨慎,她垂下眼眸道:“不过一些农家小事,不劳大人挂怀。”

原来他才是大长公主的儿子,那个名声极坏,据说爱强抢民女的薛睿。今日水梅疏觉得他言行有点无礼,但也还算有分寸,不像是个很坏的人,可她并不敢赌。

薛睿没料到她听到自己的身份,还那般冷淡,心中既失望又觉得她有趣。实在是他要忙大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好吧,若你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去大长公主府寻我。”

兵丁们一走,她们看着满院子的狼藉,长出了口气。

水梅疏这才发现她里衣皆紧张地被汗水浸透了,薛睿再不走,就要透出外衣来了,那可就要露馅儿了。她和妹妹对望一眼,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水梅疏跟江立勇说今日休息不开工,送走了他。

她将大门紧紧关上,来到方才她们站立的栀子花树下,小心地掀开花窖的盖子,从梯子上爬了下去。

只见那花窖之中躺着一个人,紧闭双目,满头是汗,正是那受伤的青年。

方才她们姐妹俩拿被褥裹着他,用绳子吊着放下去,挪到了花窖之中,才十分惊险地躲过了搜查。水梅疏从梯子上跃下,俯身伸手去摸青年的额头。

她手指微凉,覆在青年额上的时候,青年却忽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水梅疏只觉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深邃如海,他睁眼的模样更加英俊了,她微微一愣,喜悦道:“你醒啦?觉得好一点儿来么,伤口还疼么?”

她只觉这是今天遇到的最好的事儿了。

不料那青年只看了她一眼,便又重新合上眼睛一动不动。水梅疏顿了顿,阿月也跳了下来,她蹲在他跟前,问道:“他怎么又睡过去了?他好了没有呀?”

水梅疏又叫了他几声,他都不动弹,她想了想说:“他还是没清醒,方才只是烧糊涂了。”

隔了一会儿,水霜月去村子里转了一遭,确定那官兵真的走了。

两人才回来将他重新安置在床上。

水梅疏松了口气,臂上隐隐作痛,她却顾不得,只凑近看那青年,他的呼吸依然很烫。她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得也略快。她不由担忧道:“希望药管用,早点好起来吧。”

看日头已经快晌午了,她转身出去做饭,心中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青年睁眼看她,她就心跳得厉害。

她们在正房前厅摆开饭,米粥就野菜。水梅疏给青年特别做了药粥,还在火上煨着,需要熬一会儿。她说:“他是个病人,今日喝粥,明天得炖点儿鸡汤喝。”月儿点头:“姐姐,我也想吃。”

水梅疏话说完,差点儿咬了筷子。她竟忘记了她们的钱,方才都买药了。如今他们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左右邻居她都借遍了,再张不开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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