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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相守这很难么(30)
作者:娴白 阅读记录
只见那人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徐徐想俯下头。窦姀忽然惊慌失措,挣扎着,扭动着被紧紧拿捏的脸。
“你别...别这样......”
就在唇堪堪擦到之际,她终于忍不住,眼角滑出了一颗颗泪珠,小声抽噎着。
窦平宴一愣,倒是停了手,没再继续下去。
他垂着眼皮盯了她片刻,却是一声笑:“为何不能这样?我们早就亲过了啊。”
窦姀猛地抬眼,大惊失色。却听得他极淡然地说:“在假山边,你落水后我给你送了气,你才吐出的水。还有一回,是你生辰那日吃醉酒的时候,在我怀里口舌相交了...什么感觉,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她不肯信,骤然大力扯开他的手:“你胡说!”
窦平宴忽然便笑了,又握住她的手腕:“好,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去找芝兰,那日她可是瞧见了。”
说完,他还真刻不容缓,企图拉她一起出门。
屋外,是横无际涯的深夜,是一轮枯月当照。
她摇头挣扎,说不去,却始终难以挣脱。就在被拖至门边,他的手即将伸向门时,窦姀终于被迫妥协:“别去...别去...我信......”
他收回手,似是叹了口气,把人揽入怀中。
她脑子发胀,因着太多心慌恐惧而有些发沉,难受地低低哭了出来。好像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噩梦而已,哭完了,梦就会醒,一切都会过去。
可是他温热的怀抱就像枷锁般,让她脱不出这个梦境。片晌儿后,他的胸膛微震,传来低低却温柔的声音:“阿姐,你认了我吧。你从前不也说,这个家里最在意的就是我么?咱们就这样相守一辈子,好不好......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离不开你。我曾经最恐惧的,就是自己年幼无能,护不住你。那一日我哭得天昏地暗,根本阻止不了她们将你送去庄子住......可今后不会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我会刻苦上进,慢慢把一切抓到手里,往后谁也不会再将我们分开了......”
她失语,听他这番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九岁那年她被送去庄子,两年后回来时,也曾听姨娘提起过。说是她被送走后,弟弟说什么也不肯进食,后来还昏了过去。最后是老祖宗心疼孙子,才应下只是出去住几年,又请马绫玉去劝话,只说他若死了,那日后恐怕真也见不到姀姐儿了。因为这个,他才又肯进食。
窦平宴本来拥着她,并不吭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后来见她没了声,低头看去,只见已经不哭了,双眸却还是肿的,唇也红润光泽,正耷拉眼皮不知再想什么。
心头的某处好像渐渐熔了,化成一滩春水。
他心里欢喜,以为她这是哭完了、听进去了、动容了、也认了自己,不免心旌摇曳。忽然便捏起她的脸,俯头吻了下去......怕她抗拒,起先只是轻轻沿唇线碰着...舔舐...辗转,并不深入。刚开始她也确实推搡着他,可是后来,却渐渐没了动静。
窦平宴越亲越得劲,好似她真的认了他,早已把原先令他愤恼的糕点藏纸一事抛到九霄云外,觉得那魏氏能算得了什么?他又得寸进尺,擒着她的唇,捏开一个口子后,才试探着徐徐而进。
真真是天道有情,缠绵至死未方休。
一方过去,两人分开之际,她的神色瞧上去似是茫茫无措。但也无妨,窦平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只觉亲热过去心潮澎湃,胸口下好像有什么在一阵又一阵的跳动,巨大的欢喜如水漫金山,一遍遍地漫过了胸口。
他抬眼望向窗外的深夜,虽是堪堪几笔树影,却像下一刻便能入春发芽。是啊,如今春色至,万物复苏,她的心也该长出来了。即便她还低头不说话,窦平宴却是怎么瞧怎么高兴,突然又把人打横抱起,几步迈开,抱到了炕上坐。
已经数不清第几回了,他把她揽在怀里。
他并不急,只是低头慢慢欣赏着怀中的人。白净清透的脸,长睫盈盈,眉弯如黛,也不知怎么描得眉,描得这么好看。虽未施粉,却如梨花带雪,唇色透红,实在惹人喜欢。
可窦姀却仍旧垂着眼眸,什么话都没有,也不想说,只一心盯着裙摆看。
他轻轻吻过那哭得红肿的眼,亲昵含情,旖旎连连。
吻完后,又靠近她耳畔低声说道:“别哭了阿姐,我如今不会要你怎么样的,也无须你对我生出情意。你只要像从前一般待我就好了,就像从前,我们还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别不要我,推开我......”
说罢,下巴被他攥起。
只见他又要俯头下来,窦姀一阵晕眩,再也忍不住地抵住:“够了,你一定要这样吗?好恶心...”
第25章 逼迫
恶心...
窦平宴闻言一愣, 被她推开后,忽然抿唇不言。
起先蹙眉,差点开口反驳,但仔细一想, 这事不是早能预料到的么?她若能接受, 自己先前又何必那么徐徐图之。
他把她抵住的双手握住,拉入胸口处, 却轻笑宽慰道:“阿姐, 这些事早晚都要走一遍的,你接受不了也正常, 咱们慢慢来...不急。”
窦姀一听, 登时怒目瞪向他盈盈笑意的脸:“可我恶心,你知道么?是恶心!”
她抽回手, 尝试从他怀里起来。
他的手臂就如铜铁般结实, 箍在她的腰处, 窦姀挣扎了好一番也没成。
若换成旁人,她险些就要怒得出手了,用打用咬不在话下, 只要能挣开。可这人是窦平宴...是她从小相依为命、最在乎的弟弟。她再生气, 竟都出不了这个手......
最后挣扎累了,她有些丧气,又开始想哭。却不断告诫自己忍住,哭不能解决一切, 只会彰显自己的懦弱。
于是她忍着,试图跟他好好说道:“弟弟, 你只是病了...我们是亲人,不能这样。你只是在乎阿姐, 便觉得这种喜欢是男女之情,可这世间的喜欢不止男女,还有亲情啊......姐姐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扔下你不管,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这番话本也是她心中所想,病了,他本就是病了才会这样。
她企图窦平宴能听进,觉得有些道理,再松开手放自己下来。可是他却一动不动的,又亲昵地把头靠在她锁骨处,闷声问道:“我没有病,难道想携手一生的喜欢,阿姐也觉得是亲情?”
窦姀只觉脑袋嗡嗡的...
夜已经很深,很远,望不到头。若说她今日最后悔的,一定是回了梨香院,碰上他。她心里冷到发笑,既然挣不过,那便一直这样待着吧,反正她是不会再吭声了。
窦姀索性不理他,让他自己没了趣儿便走。
起先屋里确实鸦雀无声,他只是抱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得只听见桌案上火烛窸窣的燃声。
他好像不知乏似的,又过了有一会儿,竟把她的手指一根根从紧握的拳头中抽出,尝试着十指相扣。
窦姀皱眉,抗拒着,可力道悬殊,擦红了手背都无济于事......只见他揽着她,垂着眼,盯看两人相扣的手,浅淡笑道:“从前还没这样牵过呢。阿姐,你不是说喜欢待人有礼,风流倜傥,有些文采之人么?这些我都能努力做到,你试着瞧瞧我,好不好?从今往后,你只当我是个好郎君,跟旁人没什么两样,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窦姀冷着脸,说不要。
他倒是也不恼,唇轻轻地碰到她的耳尖,堪堪抿入。
她登时寒毛直竖,终于忍不住了要骂人,突然听到门外春莺的声音:“姑娘,二爷,茶已经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