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zero君，”他正色问道，“你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开到擂钵街吗？”

“一分钟,你以为我开的是战斗机吗？”降谷零的嘴角一抽，“那就不是开的太快，是飞的太慢了吧？擂钵街离这里要跨过大半个横滨，你自己飞过去说不定还能在一分钟内抵达。”

赤江那月的表情垮了下来，他指了指被自己放到后座去了的便宜弟弟：“但是啊，如果我自己过去的话就没办法带着西格玛一起了啊，把他随便丢在路边好像不太好吧？”

“你居然也会觉得随便把人丢在路边不太好？我以为你们今天刚认识。”

降谷零顿了顿，用信服的语气开玩笑：“好吧，现在我相信你认可他是你弟弟了。”

不然小恶魔把人丢出去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认可算不上吧。”赤江那月拄着下巴，靠在车窗边上，语气懒洋洋的，“弟弟深陷国际传销恐怖组织，我这个哥哥当然应该好好照顾一下他的小心脏了，顺便去和带坏弟弟的人聊几句——这不是很正常吗？”

头一次见人把‘我要去找人麻烦’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责任全无的……

降谷零顿时用同情的眼神往后瞥了一眼。

有这么一个哥哥，还真是对方的福气。

“不过为什么是一分钟内赶到？”降谷零忽然想到这个，随口一问。

赤江那月沉吟了两秒，目光缓缓从窗外挪到了降谷零的脸上，语气十分诚恳：“因为，一分钟以后……”

降谷零没有看见，车窗外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白雾，街道上原本络绎不绝的行人也逐渐不见了人影了。

“……你就要消失了嘛。”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驾驶座上的降谷零也保持着惊讶的表情消失在了赤江那月的面前，后者则不爽地皱起眉。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才能让zero他们最大程度地躲过费佳的谋划和之后两难的局面。

但是，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家好友在面前被带进别人的异能力空间……他还是会有种想当场冲过去把涩泽龙彦揍死的烦躁感。

之前在侦探社的时候应该多给那家伙脸上来一拳的。赤江那月暗想。

乱步会把降谷零等人挑在这个时候喊过来是赤江那月早有预料的事情，所以甚至还是赤江那月在去捡布莱姆的路上，就联系坂口安吾提前给他们登记的。

涩泽龙彦的异能会在使用时放出一片白雾，白雾区内的普通人会被拉入异能空间，异能者则会被留下来。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涩泽龙彦在横滨这种繁华的区域毫无预兆地放出迷雾，无论正在驾驶中的汽车、地铁甚至是路过上空的飞机，都会瞬间失去驾驶员！

为了把伤亡损失降到最低，赤江那月修改计划后第一个联络的当然就是异能特务科了，所以现在街上勉强还算安全，没有开着开着突然变空车乱创的车辆。

“你、你早就知道费奥多尔会这么做了？”

后座上传来西格玛还有点头晕的虚弱声音。

“算不上吧？”赤江那月也没对西格玛这么快就醒了感到惊讶，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只是唔姆唔姆地点了点头：“因为想让他这么做的人就是我嘛。”

“……？”

“简单来说，费佳想要让我对涩泽使用异能，借此产生特异点。但我不想那么做，所以费佳就在横滨投放了一个必然会刺激到我使用异能的人，也就是那个吸血鬼。”年轻的社长先生慢吞吞转过头来，趴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给便宜弟弟讲解了起来。

“但是现在，吸血鬼也被我带走了。”他掰着手指，“所以费佳的计划又变成直接用涩泽的异能在横滨造成大范围的破坏，迫使我为了救人使用异能击败涩泽。”

西格玛的脸上逐渐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而赤江那月那边接着玩笑般说：“我们都猜得到彼此的下一步、下下步和不知道多少步后，但是这样我们也能各取所需……不是挺好玩的吗？说不定这就是一种默契？”

赤江那月一说完就感到了一阵恶寒：“还是算了，不太想和俄罗斯饭团有这种默契……”

西格玛疯狂点头。

两人的视线这时突然又对上了，车厢内的空气寂静了瞬间。

“那个……”后座的西格玛冷汗直流，“你听我解释……！”

西格玛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不平凡过！他名义上的哥哥，居然是费奥多尔那种类型的控制狂聪明人啊？糟糕了，他完全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的人，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对方觉得他是坏人，要……

“我——”

赤江那月就在西格玛抱头纠结变脸的时候心情愉快地旁观着他的纠结，然后等到西格玛鼓起勇气准备继续说话了，他才把时间掐的非常准地开口：“你就是这一年里在世界各地调查我的那个‘总经理’吧，西格玛君。”

西格玛顿时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漏气了，瘪瘪地闷声回答：“…嗯，是我没错。”

好吧，看来便宜哥哥还是把他当做天人五衰的成员看的。

这一年里虽然他没有得到天空赌场，但为了隐藏身份方便调查，他在必要的交际场合都会自称为一家赌场的总经理，连假身份也是按照这个来的。

看来赤江那月早就知道他在调查自己了，哈哈，这也不奇怪，谁叫他就是一个凡人。

明明他们都是书造人，对方混的如鱼得水不说，还拥有很强的能力，而他连调查个资料都花了一年，还被正主发现了…哎。

只是……西格玛还是想挣扎一下，从知道赤江那月的真实身份开始，他的脑海中就忍不住一直在高兴，通俗来说就是高兴傻了的症状——废话，这种心情让他完全没办法冷静啊！

当初他接受费奥多尔的邀请，加入天人五衰，就是因为对方问他‘想要一个家吗’，而他会满世界跑、厌恶利用自己的人却仍然待在天人五衰，不就是因为他想要得到一个‘归宿’吗？

“欸——”

渴望亲近同类，又害怕被厌弃的西格玛，在纠结中听见了赤江那月拉长的声音。

“这么说来，果然费佳一直在压榨童工啊。”对方以拳击掌，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西格玛：“……”

西格玛：“等等，那个童工该不会是指我？！”

赤江那月顿时对他投来了怜爱的视线，这个小恶魔还伸手轻而易举地碰到了西格玛的头顶，轻柔地拍了拍那头拼色的长发。

“你看，【书】告诉我你应该是四年前被创造出来的。”说着，赤江那月又指了指自己，笑得纯良，“而我，如果只看这个世界的时间线的话，我也是在七年前就被创造出来了的，再叠加上另一个世界的时间线，我可是实打实的有二十八岁哦。”

其实是二十七，因为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岁的模样，不过不重要。

反正就算是二十七，他也是哥哥！

西格玛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赤江那月按在自己脑袋上温暖的手掌，他现在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跟着对方的描述算起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年龄差究竟是多少。

“我想说的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赤江那月稍加思索，换上平时对待工藤新一那些小辈时的语气，直白地夸道，“背下所有和我有关的资料情报很不容易吧？记住我办过的所有案件是天方夜谭吧？虽然很害怕，也坚持来想从我身上获取情报更不可能吧？但是，这些你都做到了。”

“西格玛君，你真的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呢。”

赤江那月之前就知道西格玛这个人的存在了，只是他一直不觉得对方会是天人五衰的一员，西格玛无论怎么看都不是犯罪分子，甚至性格温柔得过分。

这样的类型，哪怕是作为棋子，对费奥多尔而言也是难以找到安插位置的棋子，怎么会是天人五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