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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常害怕有这么一天,可是当她看过TC其他的女人后,开始有了奢望与自信。她以为自己毕竟是不同的,其他那些女人出身不佳,个个言语粗鄙,气质庸俗,她不同,她气质清新又甜美;她不一样,他应该要对她动心!她不一样啊!
她不能接受!薇妮又哭又喘:“我没有听见,没有!没--”
TC横去一个冷眼,将她不想面对现实的哭喊瞥回腹中。
薇妮哭得唏哩哗啦,不懂追问:“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我--”
“不要告诉我,你可以为了我改变,我不需要。”这种美意太无聊,他不领情。
“你对她们比我好,不公平!”
“公平?”TC嗤之以鼻:“你上错床了,我的床上没有那种东西。”
他为什么非要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得如此粗鄙?三年了!他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吗?“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
又面临同一套问题,TC终于被分手必经的质疑惹笑,笑声冷进人骨子里。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只是玩玩?玩玩就没有好不好的问题,只有新鲜感的问题。”既然她要听,他实在不介意当那个把刀子推到底的恶人,早死早超生吧。
薇妮犹如被赏了一耳光,怒得口不择言:“我哪里不如那种低贱风尘女子!”
TC放慢步伐,冷漠的唇蓦然扬笑,冰黑眼瞳释出饶富兴味的一簇趣芒。
“她们是低贱的风尘女子,然后?”刀样声音柔又冷,锐利得教人毛骨悚然。“你再说一次吧。”
“她、她们到处跟男人上床,无法忠于你一个人,她们的行为是妓女呀!”
“我呢?我是什么?”TC扬扬眉。她的勇于回嘴总算让他萌生那么一点逗留兴致。“我随便跟女人上床,无法忠于其中一个,在你眼中我的行为像什么?”
薇妮紫眸惊大,小脸惨白,失言的甜嘴再也挤不出一点令TC称许的指责来。
TC从凄楚泪容上收回视线,看看腕表,决定他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这时候,薇妮若肯持续勇气,把话挑了个血淋淋,他或许会考虑延长两人的关系。
可惜,她以为他动怒了吧?
薇妮高估自己的能耐,她若有本领惹恼他,今天他们的关系不会结束。
偏离平坦好走的车道,TC转入庄园左方的迷雾森林之中。
薇妮举步想追,顾忌身分又不敢前去拉扯;她顾忌著两人不合则散的自由约定,不敢苦缠;最怕是性格极端的他一旦不留情面,那将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伤得人体无完肤。
眼看又爱又惧的情人渐渐消失,慌乱下,薇泥不顾自尊冲口而出:“TC!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冷静几天,过几天我去姆妈那里找你,我们再谈一谈好吗?你说好不好呢?”
对著冷空气乞求半天,蒙蒙大雾里,总算透出一个比雾气更淡的声音:
“为了你好,别再涉足姆妈那里,否则后果自理。”
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石片,两秒内,小酒馆锈蚀斑斑的后门就被撬开。
正对后门的甬道壁灯未开,乌漆抹黑像个无底洞,仅容一人通行。
迎面而来的空气阴凉又舒爽,除了店里特产的酒味,还有一股引人食指大动的肉香。眉端一挑,形状漂亮的嘴唇跃上惊讶笑意,TC愉快发现他真的饿了。
难怪姆妈不给拒绝,非要他马上过来用餐,她的厨艺闻起来是渐入佳境了。
他一向耐饿,从小就耐饿,三五天不进食是常有的事。很久很久不曾感觉饥饿了,从他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因病去世以后,他的食欲似乎跟著入土了,时日一久,感觉麻痹,渐渐也就忘了饿肚子是什么滋味。
原来是这种感觉,小时候是这种感觉,生存斗志下断被激发的三餐不继感。
“两点半啦!两点半啦!人呢?你跟他约的是英国时间,还是美国时间哪!”
听见老妈子急躁的大嗓门,在牌室稍作停留的长腿挪栘,朝酒馆前方逛去。
“哎哟,你临时召唤人家,要给TC一点时间穿裤子嘛!该来的早晚会来,不该来的来了也碍眼--好好,我的妈妈咪,菜刀快收走,我这阵子不能看到任何跟弯刀有血缘关系的凶器,不然会吐,反正又不差几分钟。”
“几分钟?!”酝酿一下午的火气像射击威力强大的霰弹枪,霹哩啪啦横扫出来:“我先是等你这迟到大王快一个钟头,现在你可好,我的乖TC终于被你这坏孩子带坏,他也染上迟到恶习,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气死老妈妈啊!”
“姆妈--”抱头猛摇兼痛陈:“你偏心得太离谱,你让我痛不欲生!TC杀人放火、动不动捏破人家的蛋蛋,这种狼心狗肺的货色是好孩子?我坐地铁搭公车,看见十五岁以下、四十岁以上一律视为老弱妇孺谦卑让坐,我刚刚要扶你过街是你自己不要,我这种日行至少五善的标准国民叫坏孩子?一样为国争光十年,你的标准到底怎么长的?你做人不要太偏心啦!”
TC在撞球室外倚墙而站,眉眼凝笑,看著久违的一老一少在前方大斗法。
吧台内,体型雄伟的银发老姆妈挥舞著菜刀,满脸恫吓,从她中气饱足的吼叫声可知她的身体状况颇佳。而懒懒散散、斜著上身靠在吧台边缘一名红发青年,睡眼惺忪、满嘴青髭,由他披头散发的程度不难得知此人是在睡梦中遭人活逮来。
因为地处英伦三岛最惊险刺激的地段,武装抢劫是此区稀松平常的“休闲娱乐”,小酒馆末到六点营业时间之前,绝不对外开放。营业前,能够自由进出店内的熟客有限,通常必须姆妈信赖十年以上的老朋友才具有资格。
目前,只有他和大猫领到这张门票。
真是与有荣焉。TC嘲弄的眼神落回大猫身上,他正一面伸懒腰一面擦盘子。
“你说说看,爵士够大牌吗?”姆妈火气难息,继续恨恨发飙。
“够够,实在太--够了。”大猫呵欠狂打,继续懒懒敷衍。
“他够大牌都不敢让我等了,跟你们吃顿饭就这么难约!我的小女孩刚到英国,你们两个大男生联合起来欺负人家小女生,你们丢不丢脸啊!”
“哎哟,说欺负好伤人哦,好像我们种族歧视她多严重。这里是英国,有种族歧视也不过份哪,谁教她是东方人?我和TC只不过混了一点血,我们土生土长,不是照样被人从小歧视到大吗?认命就好嘛,何必看得这么严重?”大猫挥一下手,懒声安抚:“你放心啦,姆妈。肤色有疆域限制,美丽无国界,你的小女孩娇滴滴粉嫩嫩,是男人都舍不得欺负她啦!我最疼惜美女了,为了赔罪,姆妈你叫她要敞开心胸,用力敞开啦,等一下千万不要再拒绝我第十二次的晚餐邀约--一
咻!一把拒绝再被应付的菜刀狠狠剁过来!
刀锋砍入吧台边缘足有三吋深,距离大猫猛然瞪凸的蛇眼不到一掌远。
跷得高高的二郎腿立刻飞旋下地,大猫正襟危坐,表情再诚恳不过地陪笑道:
“动刀动枪就伤感情了哦,姆妈,我心爱的妈妈咪,有话好商量嘛!”眼角瞄见罪魁祸首终于现身,此公姗姗来迟,居然有心情“探勘”撞球室的内部摆设,大猫拼命卖笑的嘴不禁抽筋了。“妈妈咪哟,你思念的鬼大驾光临了,快去捉快去!”
TC前脚才踏进吧台区,情绪失控的姆妈已呱啦呱啦大叫著转身冲出吧台,激动冲向胆敢让她苦候多时的坏孩子,菜刀挥高--
等著看人挨揍、受到他应有的惩罚,大猫笑眯起来等的蛇眼又突然瞪凸!
眼睛揉到快瞎掉,终于,大猫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走到搂著TC拼命数落他瘦了黑了的老妈子身后,听她不断不断“抱怨”四年不见,TC人更高又更帅了,还要她的“好孩子”转一圈让她检查有没有缺臀少腰。而她手上那柄凶刀,始终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不像中午挟持他到店里,那样的凶暴无情又惨无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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