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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陌生人(佟家姐妹系列)(16)



『青露有些时候会很调皮。』邱渖用力搭着她的肩,强颜欢笑。

『邱婶,我来看着她,你去忙你的。』樊御军毫无预警地横抱起佟青露,走向右边成排的松柏。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呆了手仍抓在半空中的邱婶。

这……这哪是御军少爷会做的事啊?!这跟他以前为了救人而抢时间的抱人不同。她可以清楚看出他只是为了抱青露而抱;精明如他,绝不可能看不出来青露在作态。这下子事态严重了,如果御军少爷真的对青露动了心就完了。邱婶黑着脸。他是那种不爱则已,一爱就会全心全意、掏尽心肺给对方的孩子,因为他过分封闭自己,寂寞太久了。能触动御军少爷的人,必能获得他至深的爱,她一直知道也祈祷会有这麽个娴淑的千金小姐出现,哪知那个人竟有可能是自己的外甥女。

不妙,这事不妙。青露根本不适合他,她心伤未愈,只可能逼得他更加封闭自己。这丫头怎麽被抛弃了以後,就连年走桃花运到现在,这是因祸得福还是天意?邱婶忧心如焚。她是绝对不想御军少爷受任何委屈,也不想青露嫁入豪门受罪。

可是,不想归不想,如果御军少爷是真心喜欢她家丫头,以他们俩的脾气,谁能阻止得了恋情的发生?依她看,唯有他们自己。 ★ ★ ★『我……我只是开玩笑的。』樊御军怎麽了?佟青露并不享受这份舒适,仅是满眼疑惑。 『我知道。』他高深莫测地答道。

『你吓呆了我阿姨。』佟青露愣愣地指着後面。他好像一直有意无意地瞥着她脖子上的药膏。

转进隐藏在松柏後面的六角凉亭,樊御军放她坐上雕工精美的石椅。

『我爸说了些什麽?』为了这件事,让子奕放下公司回来,妈到底想做什麽?

『你妈妈和他闹脾气的事。』她边假意咳了咳边整理衣服,不想让樊御军尴尬。『樊爸爸说樊夫人比较疼子奕。』她其实看得出来,樊爸爸用了最隐晦的方式暗示她,樊御军不得樊夫人的心,他的孤单来自於母亲的疏离。她就是听太多不想听的事,才会心烦意躁多啜了几口酒,哪知就这麽不省人事了。

樊御军有些不自在与僵硬。这事由别人口中说出来,对他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由她说出来,他就会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麽事,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你不要紧吧?」佟青露关心地拉着他的手,看出他的不对劲,也被他一闪而逝的伤心震撼了。她心疼地投进他怀丽,紧紧抱着他。樊夫人和樊御军之间的关系,恐非一日也非单一的原因造成。家丑到底是不便外扬,樊爸也只是点到为止的暗示她樊御军不像外表那般坚毅,他其实很孤寂。 『我哪

错了?青露。』他被她的抚慰触动心弦,忍不住想问这个一直伴随他成长的问题。

『没有。』佟青露哑然失声,发烫的眼眶被心酸的泪水刺痛。她一点也不明白内幕,但樊御军一定被伤得很深,他淡漠的声音是那麽地痛。

『对不起。』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樊御军推开她,有些狼狈地侧过身去。

『你实在太会压抑自己了。为何不说出你的烦恼,就像刚才?』佟青露追到他面前。

「说出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可耻……」她倏然捂住嘴。想起来了,这句话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由那个人淡淡地说出,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樊御军?!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想起来了吗?』他心有灵犀似地,抑郁依然,却多了点盼望。

『不可能。』佟青露青着脸,迭步後退。

『你要我等多久?』樊御军将花容失色的她锁进双臂,不准她再逃避。

『你说什麽我不懂。』她不要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懂。」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肯定,击溃了佟青露以为牢不可破的心防。她原以为将被遗忘在生命边界一辈子的回忆,纷至沓来。那一夜的一幕幕快速在她脑海中放映,椎心的失落感随着回忆而来,铺天盖地席卷了她。原来她以为的记不起,不是遗忘,而是刻意被抹杀了。那个像雾又像谜的陌生人并没有消失,他一直在盘踞着她的心,同时撕裂着。

太痛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无法承受只有深锁,不愿沉浸唯有逃离。就算她要带着若有所失的怅然过一辈子,他也无权在她以为自己终将是洒脱的抛弃过去以後,如此轻易地挖出一切。而,他还是伤她至深的罪魁祸首,他是那个让她以为她被爱得很深、细心呵护得宛如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却又残忍得独自离去的人。

谁给他权利这麽做了?看别人痛不欲生,他会很快乐吗?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她出奇的冷淡。这个怀抱的确是她曾经拥有的避风港,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还要清楚,先一步认出他。可笑!

『什麽?』樊御军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以前没见过你。』她冷冷地说,动也不动。积压在她心灵深处的怨恨滚滚沸沸,盖去了思念与怜悯。

『再说一次。』他寒着声抬起她的脸,无法置信。

『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他要听,好,她说。『我没见过一个在我毕业舞会上,趁我喝醉酒占我便宜的卑劣无耻之徒。也不知道那一夜费尽心思哄我上床的男人是谁?他满嘴好听的花言巧语,外表像道貌岸然的救世者,其实他什麽都不是,只是个视女人为甜点的富家少爷。家大势大能包庇他杀人放火,玩女人不过是区区小事,他可以放肆的为所欲为。

毕竟这种事对他来说寻常得一如三餐,想吃山珍海味会有专人送到嘴边,厌烦了养尊处优,他少爷自会放下身段去猎来吃……』她滔滔不绝像在说书。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樊御军动怒了。 『你是谁?!』她突然愤怒地咆哮,疯狂挣扎。

『我不认识你可不可以?!』他把她抛在饭

店,兀自离去,让她醒来後羞愧得差点自杀。这种人她居然会为他心痛如绞?

『冷静下来。』樊御军被她的行为骇着,他使尽全力搂着她,不愿她挣脱。她就这麽不想要和他有牵扯吗?他给了她承诺,她也欣然接受,为什麽她不来找他?

『我不是你,也不要成为你。放手!』她尖声大叫。

『我也不想成为这样的我。』他哀沉的自白,冻住了佟青露的挣扎。

她不要被他打动。佟青露僵着脸,呼吸急促。『你是个差劲的坏蛋,我恨你。」樊御军明明知道她是谁却不说,他太过分了。难道那一夜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一定是了,富家少爷谁不是把女人当衣服在换?她不该以为他外表冷静自持就不会,表面可以便装,放上装饰品便可能轻而易举地饰去本质,她不就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给我理由。』樊御军习惯了无表情的面孔,被她的怨恨抹白。

『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利、让人

心的伪君子,我连批评你都觉得多馀。』佟青露绷着脸,极力忍住泪。

他绝不允许自己和青露落入他父母亲相互攻讦的争吵模式。那种无意义的互揭疮疤,

只能得到一时快感,吵架过後往往连灵魂也会失去。

『你还惦着他?』冷酷地凛着脸,樊御军不卑不亢地控制着声音,暂时封闭了微微敞开的心扉,尽量忽视那抹刻骨铭心的灼痛。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佟青露疯狂地推拒。

沉稳地抱住她,他腾出手趁其不备飞速地撕去她脖子的药膏。

『你!』佟青露又惊又惧地抬手遮着脖子。

『这一切对你没任何意义吗?』他低沉 哑的询问 有丝期盼。

佟青露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你的杰作!你昨天下午到店来过?』难怪阿姨的

表情那麽奇怪,今天一再叮咛地不可以高攀了樊家少爷。原来是……『你对当初随便挥挥衣袖就抛下的女人还意犹未尽吗?』她放声狂吼。他居然好意思用这个来暗示那一夜的恣情恣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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