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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57)
作者:雾空了了 阅读记录
第一年在学校,他聚神听课,空闲时听歌作曲,沉迷音乐。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将坏情绪克制。
等她开始直播,他每天守在屏幕前观看,颠倒的时差让身体透支,最后只能委托群里的人录播,他像偷窥狂一样,翻看她的社交账号,查看信息,保存照片。看着她蜕变,他越来越迷恋,越来越心烦意乱。
她不喜欢他,她不是他的,终有天她属于别人。
前五年,她没有谈恋爱,天知道他有多么庆幸。
可从第六年开始,仿佛有人拿一把隐形的刀往皮肤割,每一道伤痕痛进呼吸,彻夜难眠、翻来覆去却找不到伤口疗愈。
思及此,萧阈对黎初漾无法豁达宽容,顺滑心情如薄绸撕扯发出轻微哀鸣。
要让她感受他那时的缠结滋味,手掌盖住收拢,“记好,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黎初漾想说没有别人,但思绪被往上抬起,囿于萧阈的涔涔体热,痒和烫的感受清晰,他掌骨刺青的位置最烫,烫得湿滑汗液被再次加温,而他......他是不是真的恨自己,不然为何如此恶劣让这片痒意扩散。她眼里潮湿,蓄积凄楚的泪,“嗯......”
理智该踩住刹车,可思念她多少年,柔嫩的爱与坚硬如骨的怨怼就持续了多少年,刹车变油门,对她的爱跑得更快,萧阈亲昵地叫她漾漾,声音动情。
时间没有具体概念,黎初漾被吻得晕晕乎乎,正想问,萧阈一口咬在她锁骨,逼她痛呼出声,吃掉她的声音与泪水,用带笑痞气的调子说:“激动到哭啊,怎么了?”
黎初漾表情懵懂, “我想上卫生间……”
萧阈拂掉她额角细密的汗,口吻认真,又像带着模糊笑意,“你上过了。”
“我没有……”
“是不是喝多忘记了,我们回家后上过卫生间。”他哄着。
她信以为真,“好吧……”
“喜欢我的手吗?”
萧阈的那双手,肌肤软滑,指节凌厉坚韧,黎初漾低头,看着他润泽莹亮的指尖往前伸,点点头。
“那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嗯。”
萧阈找了架全音阶手风琴,哪怕以前未曾试过,他天赋超群,游刃有余掌控节奏,手指与风箱巧妙结合,在同一个键钮,推拉风琴发出高度不同的两个音。但琴太久没保养,得把外面的簧皮揭掉,清理掉翘边内簧上的胶水,再粘黏,修复时蜂蜡融化,填满中间缝隙,这时候,要放在小台子以倾斜角度让蜡滴出来。
一种坠落的真实感让黎初漾屏住呼吸,她看着他的眼睛,不免回想王霏和薛之宁问自己的话。
世间有什么东西不会改变,云雨、江河流水,风花雪月一刻一个模样,望江公园那棵百年伫立的树,经过风吹日晒产生细微不同。
上一秒和这一秒的自己也在发生不为人知、陌生的变化。
但萧阈的目光,太深刻,让她幻想在分秒的流转中,成为亿万人中的特别与例外。
她害怕这种感觉,可怕的是他不让逃脱,无疑是场灾难,足部肌肉抽筋,心率直冲到顶,呼吸骤然停止,胸腔止不住的收缩挤压,他偏让她继续沉溺,她呜咽一声,彻底坠入他编织的美梦。
“我想上卫生间……”
“上过了。”
萧阈将艳光淋淋的手指晃到她眼前,眉梢飞扬的少年神气,口吻骄傲,“都是因为我……。”
说完,舔了下手指,他心里异常满足,继续抚触,让她没有停歇,好好记住自己。
夜深月亮溶软成一滩水,从窗外流泻到深色床单,蹬到床尾的足,踏上了月的澈光。
“别......”
别?
萧阈冷哼,偏要与她作对,一只手将她双腕拉至头顶。
深黑漏出瓷白透粉,瞬间夺取呼吸,他痴迷地注视着让自己魂牵梦萦数年的风光,喃喃道:“好美......”
爱不释手抚摸,俯下身细细舔舐,她颈间的皮肤白皙易伤,他啜起稍微吸吮,留下久退不去的红痕。
这些年学习很多,在国外等待已久,终于可以回国实践。
凉川这座看不到草原,有一条江,夜晚霓虹取代白天日光,比想象中更美丽,涟涟水色。在城市,难以享受大自然丰富多彩的景色,但留心观察,大楼之间的峡谷偶尔倾泻黄昏。强烈好奇心让他试图捕捉一缕霞光。光影飘忽不定,像长了脚似的拼命逃,他攥住脚踝往下一拉,迫不及待吞吃撷取,多年在外漂泊的空荡此时被填满。
“不要,好脏......”
“不脏,漾漾好美。”
萧阈的夸赞让黎初漾恍惚,他掌住她的膝盖,嗓音裹挟湿热,“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画面毫无征兆闪现,为了穿进XS码跑到大汗淋漓的自己,为了更上镜每餐只吃水果的自己。
房间没有主灯,她仰起头,光线从四面八方漫射进湿润模糊的眼,泪水渐渐泛滥。只能缴械投降,“不行了......”
他使坏,盯住、等待、停止。
酸胀侵入骨髓,如同万蚁啃食,所有安慰都是隔靴瘙痒。
无意识摩擦。
耳骨钉不再冰凉。
“记住,是谁让你......”
潮湿灼烫的气息喷洒唇心,萧阈后面的语声黎初漾听不见了,他动情热烈的吻,她躯体和情绪被拖至他带有少年稚气的虎牙尖。
可獠牙一开始就是为屠戮猎物存在。剖开皮肉,夺取生命。
但,她憋不住了, “我、我想上卫生间……”
“你不想。”
“我真的……”这么大的人居然……太丢脸了,黎初漾崩溃地哭出声,试图找回脸面,“晚上酒喝多了......”
“嗯,确实喝得有点多,一共十八杯,你喝了十杯不止。”
明明说要上卫生间,这人太坏了,她泣不成声哭到抽搐,“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自己要喝,而且这......”
平常battle赛中,第三回 合为情绪高涨的决胜局,一般取得压倒性优势,萧阈会反手比V,他向来随性,放浪形骸地弹了下舌。
好像过了。
他闷着声笑,“乖乖,你这样可怨不得我。”
他的气息与体热那样清晰,喉腔的震动似乎透过空气漫出来。黎初漾捂着脸哭得更大声,茫然无措地问:“怎么办......”
他掀开濡湿的睫,安抚她情绪,不以为意地笑,“没事的,正常。我帮你清理干净。”
羞耻心爆炸,她抽抽嗒嗒,“不要……”
萧阈一身反骨。
“你疯了……”
“管得着吗你。”他语声含混不清,喉结往下滑。
萧阈一向见不得她哭,但酒后的她如此惹人怜爱,让人无比陶醉,他好爱她的泪水,顺痕迹舔舐,粘稠闷热的吻,他的笨拙用足够浓烈的感情稀释,她的脆弱被他用难抑的真诚填补。
现在叫管家送货上门来不及了,而且万一她不认账。
“像之前你亲我那样,好不好?”
黎初漾头脑昏涨神思迷惘,没理解萧阈言语的意思,看着他性感流畅的肌肉线条,忍不住伸手触摸,光线偏冷白得病态,皮肤的刺青和脉络看得清清楚楚,喷薄的野性让她别过脸,眼泪汪汪地说:“我不要。”
“那你要谁?之前接吻想的那个人?”萧阈强硬地板正她的头,纯粹干净的黑眼睛,因情潮和怒火搅到浓稠,“不准想别人,说,喜欢我,想要我,只要我。”
她缩着肩膀,声音带哭腔,“不。”
“说不说?”
“不......”
来来回回几次,萧阈安静下来,半湿额发散落在眉骨,眼梢下垂,脸颊那道被她掌掴的血痕结了层薄薄的痂。他不明白为什么被拒绝,她总这样给他悸动又给他痛楚。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