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第十四首歌(59)
作者:雾空了了 阅读记录
贱样。
她把枕头扔过去,他身子一斜,松开禁锢,抚摸被她咬过的齿痕, “反正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认不认恋爱关系,咱俩都是。”
“我们只是玩——”
“黎初漾,你搞清楚,”他笑容尽数收敛,看着她,沉沉黑影掩去眸光,压迫感扩散到空气,话里话外点她,“是你先撩我,亲我,昨天也是你非要缠着要,想玩没问题,把我当傻逼糊弄也没关系,但别给我整不承认这套,谁都不是十七八岁了,你再提一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听懂了?”
黎初漾第一次意识到,年少时的萧阈和成年后的萧阈有多大区别。
但不能否认,他是有脾气的,只是一般懒得追究。从回国,他在明,一切了如指掌,他早知道自己认出来了,选择隔岸观火,不拆穿装模做样的让游戏继续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报复吗?
她唇嚅动几番,莫名产生无力感,索性直白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阈沉默,过了几秒,“我想做什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分别后,萧阈怀恨七年,不甘心让他念念不忘,以至于想证明他足够有魅力当初是她错了,除了男女之间那点破事,黎初漾想不到其它答案,总不能青春期的悸动持续七年忘不掉,这种可能太微乎其微了,她没那么自作多情,五脏六腑泛起酸意,表情语气都冷淡,“上床?做.爱?”
公寓顶层远离车水马龙,空气沉寂到只能听到萧阈的呼吸变重。
“现在穿上衣服,走。”
黎初漾听话地爬起来,全身肌肉有点酸疼,下床双腿差点软在地上,她缓定心神,捡起地板的衣服,背对他慢条斯理地穿。
萧阈默视她近在咫尺的身体,洁白肌肤,淡淡柔润的光泽,每一处轮廓恰到好处,仿佛按他心意捏造。那么软,那么轻,那么脆嫩的人,他都舍不得用滚这个字眼,为什么她总能像一把刀扎进他心里。
黎初漾继续将化妆的瓶瓶罐罐收拾到包里。
谈崩了也要保持礼貌,颔首:“再见。”
“等等。”
她安静地等待下文。
萧阈冷着脸,抓起牛仔裤套好,没系皮带松松垮垮吊在腰间。他光着脚,双手抄兜,大步离开了房间。半分钟后,将一条崭新的运动裤扔给她,“换这个。”
手指摩挲柔软的布料,黎初漾低眼瞧自己没有丝.袜保暖的腿,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谢谢,多少钱,我转给你。”
萧阈的怒如鲠在喉,气得浑身难受。
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他双眼冒火,忍不住了,“黎初漾!”
黎初漾仰着眼,男人头发浓黑凌乱,光裸的上半身全是抓痕,脖颈那道尤其明显。
她阅读他挺直鼻梁、下颌的切线,他轮廓优越,五官极致,经得起任何推敲。地脚灯的橘光昏昧,照得面颊阴影不够冷硬,绒而颤,压得他那双漆黑瞳仁的目光除了愤怒,还有不安。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犹如受伤的野兽,既想撕咬,又惧怕自己的凶戾吓跑她。
或许还有更多晦涩的情绪与暗示,黎初漾读不懂。
她对所有事情,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唯独对萧阈,胸臆之中混沌凝滞,杳杳不知所往。
黎初漾自我妥协地叹了声,走过去,伸出手,萧阈在她抬腿走向他的那一刻,气就凝不住了,意会言传低下头。
她用掌心覆盖他的眼睛,在他唇角留下一记轻吻。
“你想和我谈恋爱。”肯定句。
睫毛低扫过皮肤纹路,无声的叩问与回答,留下痒,她缩手,他攥住她的腕,点了点头,嗓音发闷,“嗯。”
名字逗留在舌尖,几经辗转,终是说不出口。她说:“Threshold,霍本。”
他嘴唇动作犹豫,不知该不该回应,沉默片刻,“嗯。”
黎初漾低头,不想表情的破绽被他捕捉,“谈恋爱可以,但你得把视频删掉,直播不许刷礼物,还有,我不喜欢你的眼睛,你要愿意......”
萧阈弯腰把高度拉到让她更舒适的程度,纵容地笑了,“好,听漾漾的。”
话锋一转,“可做那些事的时候不方便,你也会不舒服......”
“我先走了,早上还有点工作。”
黎初漾转移话题。
两人就早餐和见面时间纠缠将近五分钟,洗漱完她换上了那条运动裤,萧阈说内搭毛衫丑,挑了件卫衣给她搭配,离开他家后,走进电梯,她看着铜壁的人影,后知后觉衣裤尺寸似乎正好是自己的码。
没得来及深思,黎远的一通电话让黎初漾的表情再次变淡薄。
没回家取车,叫了辆滴滴前往许久未曾涉足的家。经过凉川附高,约莫二十分钟车程才能抵达莱山小区。如果骑自行车约莫三十五分钟,她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包括街道有几家餐饮店,哪些店收未成年的兼职,还有街角的王姨卤面。
冬天铁筒摆在店门口,白雾里充斥油厚肥美肉汤味。
老板人很好,经常用残剩的饭菜喂流浪的动物,年幼年老的,残疾的,在冷风里蜷缩,依偎在炉火旁取暖的动物。
还有她。
那时空有虚伪良善,既不能帮它们度过冬天,也不能帮狼狈不堪的自己逃离。
黎初漾就是在那里决定放弃喜欢萧阈。
她看着后车镜的老旧招牌缩成虚点,摸了摸脖颈的吻痕。
也许今年的冬天不一样呢?
她笑着拿手机给他发了一条讯息。
【我想你了。】
第32章
孟博家是开放式厨房, 阿姨正在做饭,比目鱼和扇贝切成一盘生鱼片,甜螺加酱油和酒一起煮熟, 她记起三人中有人不吃佐料, 抬头问:“姜末可以吗?”
“不要,甜螺多弄点,烤老蛤稍微撒点盐就行,再搞个黑鲽。”
新鲜的海鲜食材,不用讲究烹饪。
“好的。”
孟博坐在高脚凳,扭头对林魏赫说:“你打个电话给萧阈啊,就隔一层他怎么这么墨迹。”
Eternity一号楼,58层8梯12户, 他们三各自有一套公寓, 平日不回家就住在这,并不是条件比家里好,主要没人管, 公寓管家随时待命, 加上临江公园,脚下商圈, 交通游玩便捷。
“他才起来。”林魏赫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厚厚的云层,想起早上在梯间一瞥而过的女人身影,点燃唇中香烟,“饭不是还没做好, 急什么。”
大门滴地声直接开, 孟博楞了下,大吼:“狗玩意!什么时候趁老子不注意把脸录进去了?”
谁知平日口下不留情的男人, 一声不吭,从玄关出现在视野时,孟博和林魏赫不约而同想到两个字。
——好骚。
萧阈平日注重穿着打扮,街头风,除却色彩饰品搭配,随性舒适为主,今天这套精致得与拍海报别无二致,连耳机盒都是配套的潮牌,还有浓密松软的黑发,抓得有形有状,露出干净额头,五官更深邃。明明同样的人,气质却有种新鲜的邪肆感,那种性吸引力如同下了蛊般忍不住让人多瞧两眼。
但再仔细看,眼眶红了一圈,可神情分明是喜悦。
活见鬼,孟博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哥们,你什么情况?”
萧阈握着手机,不知哪条好消息的优先程度更高,以至于语无伦次,“漾漾说想我了,我们,嗯,我和她谈恋爱了,她承认了,不是玩玩,知道哥们的意思吧?”
最后连英语都蹦出口,“Well,You know i mean it drives me crazy,i win her back,fuck!we are OTP!”
孟博:“。”
林魏赫:“。”
萧阈把英文翻译成中文再次说一遍,“操!我们就是天生一对!”